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他又说：“当日凤鸣山救回你之后，是我强行封了你的灵力，断了你在这三界的气息。是以这么多年来，你父母都以为你早已不在了这三界。”
本来当日醒来，身为狐狸又有人形却不懂术法就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如今竟然又被告之是狐族帝君之女，母亲还是和天后沾亲带故的同族神女。
就我再好的心态，一时之间也难以消化这么多！
有些愣神。
半响，才说：“可若真是这样，当日从凤鸣山带回我之后，你大可带我去找我父母让他们来救。却为何偏要带我回那阴寒的雪山，盗取蛟珠，还强行封了我的灵力和气息？”
“因为，是我私心的想把你永远强留在身边。”他只说这一句。
然而我须得承认，在听完此句后，我确实是惊诧了！
千万个问题想要问，可看他的神情，却是不想解释更多的样子。
我默了默，还是开口：“可以让我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他沉默，只一句：“不可以。”
“为什么？”
他却不想在这上面多费一点口舌一般，只冷冷开口：“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在他转身之时，我却一把抓了他的黑袍一角。
待他回转过身，我终究还是开口。说出了这三年来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
我说阿暖，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又或者我和你喜欢的那个姑娘长得有些相似。
又或者，我们没一处相似，只是我和那姑娘关系深厚，你答应过她会照顾我。
又或者…总之我能想到的就只是这些了。我不知道我想的这些到底对不对。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讲的？
我看着他。
他却只是酒窖深邃般的眼眸将我淡淡一扫，不再回话。
“纵然你不回答，我也觉得我所猜想的这些，是有一个是对的。不然这天上地下万里千山的，你不会这样无怨无悔的将我救活。你说是与不是？”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南山之后，我便再也不会与你相见。今生今世在这世间，你也忘掉有我这个人吧！”
“不要。”我毅然摇头：“头一次你救活于我，我不但不知感激，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被你所伤。这一次，亲眼见证是你历尽千辛让我重返三界，如此大恩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就说要永远不见我，我不答应，你也修要在说这样的话！”
他却默然一声冷笑。
看着我：“报答？那我可否知道，你口中的这句报答，是指何事吗？”
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只知今生今世是一定要报答于他的，可当他问我如何报答的时候，我却又是不明所以的。
于是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呢，你要我怎么报答？”
“我想听你亲口来说。”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想了想，说：“不然，我嫁于你为妻，帮你生儿育女。可是你也知道，我当日已是成过亲的人了，就是不知你会不会嫌弃？”
我紧捏着手心，心想这句真的是我冲动了。
他身为修道之人，要得就是六根清净，又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再则虽那只凤凰不承认，我终究还是有和他拜过天地，有过夫妻之实的。
此时又怎么可能另嫁他人。
这若真要细细探究，不明摆着是对他的玷污吗？
我有些悔恨地想着这些，头也埋得更低。生怕头顶会响起他一句‘不知廉耻’等话语。
哪知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他轻轻一句：“嫁我为妻，是因为心中有我。还是，只为报答？”
我想了想。都觉得应该是后者。
心中有他，也只是因着他对我的恩情。若不是因着这份恩情，我又谈何报答之说？
所以他这样问，我想了想便开口：“自然是因为报答。在凡间的茶楼里不是就有很多这样的段子吗？说是有一书生或是公子救了一女子，这女子就必定会以身相许来报答。你也知道，在这世间我已经没有什么再好的东西可以给你，也唯有学学那世间女子的做法。若是不小心唐突了你，你也莫要见怪。须知我说话一向这样不过大脑。若真觉得是玷污，那……那听了也就忘记吧！”
我脸上似乎起了红晕，头也埋的更低了些。
却听上方他又说：“那么凤凰呢？此时此刻你心里，是否也还没能把他忘记？”
我一下抬头，却哑言。
然他却在看我此神态后，神色黯然。
眼眸似有神伤陨落之态，半响，懵懂回魂一般之后。却是一句：“那么这份报答，贫道还真是不稀罕了！”
便甩袖而去。
我愣愣地坐在床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却是半日也明白不过来，我这前前后后一段话里，到底是那一段把他给得罪了。
要知此时此刻我是真把他当再生父母一样感激，却没想不小心又惹了他生气。心中实在愧疚，难受的很！
那知片刻之后，他竟又突然折转回来。
我还未开口，便听他依旧平静口吻，说：“你的身世来历我已全数告之。此时就还差一样东西，须得归还于你。”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却还是来不及细想他所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何物？
就见他术法轻起，似从手心崛起一颗水蓝般透明的珠子，幽幽蓝光盈盈升起，直朝我脑门盖来。
我来不及惊诧他这是要作何，便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脑门直流而下。
不久，这股气流便已灌透全身，所到之处，竟是清凉舒畅，惬意如仙！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之久，他才收回术法，调整好气息。
道：“至此，我当日所封的灵力已全数归还你体。你刚才所见到的那颗蓝色莹珠，便是所有修仙悟道之人所必须要有的精元内丹，你平生所修炼的灵气都聚集在此丹之内。如今这颗内丹里，便有你自身所修得万年灵气，你且试试，可还能熟练运作？”
我听至此，便随意念了一句术语，果然手中南光瞬启。只是抛出之时没有预想中那样强大而已。
果然他所说不假。
可我还是看着他：“你今日这样即将生死离别一般，到底是为何？明明今日才是我重新醒来的日子，你怎能这样一次一次做出离别一样的话和事？”
“我说过，送你回南山之后，我们便永不相见。自然今日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就该一并做完。”
“我不答应！”
“你没资格不答应。”他冷冷一句。
“你……”
我话还未完，他已再一次的离开。
我看着那一身消失在凄凄夜风里的黑影，心中竟是一阵莫名地怅然落寞。
隔日我们从北向南，终在日落之前飞到了南山境界，直入那南祠洞府！
殿上那两只眉目如画的帝君与神女，双双含泪而下揽我入怀，哭得绝对伤心伤肺悲痛欲绝！
然，悲催的是我此时虽灵力已回，但往来记忆还有许多是空白。面对这满殿同族的欢喜之气，及旁边两大神破镜重圆般的喜悦，却是一丁点的感触也没有。
只气得我那传说中天界有名的浣天神女，真真实实的嫡亲生母，给一手掌拍落在头顶：“你这没良心的狐崽子，离去这么些年竟都了无音讯。你可知当日得知你被那凤凰重伤之后，你父一怒之下率了狐族子民数万，差点就要去把那凤鸣山给移为平地。却在半路被天帝所派遣的神兵给生生劫住。并当场口谕了天帝圣旨，三界之内狐凤两族永世不许互斗，若有违逆，定当派遣天兵两族一并铲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