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月21日（2）

从林夕办公室里出来，秦江山长舒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有一点忐忑，但他已经完成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哥！”李营一进天井就远远地向秦江山挥手打招呼。看见李营，秦江山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禁在心里暗自琢磨如何收拾这小子，可当李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又改主意了。按文华所说，青蛇是江伟无疑，但问题是，这些话都是林夕跟文华讲的，这是一面之辞，虽然林夕也是被突然派到锦州的，但他未必事先就不知道自己将要到锦州来担任这个督察专员，文华单纯幼稚，林夕想耍弄她的话那还是轻飘飘的。所以林夕到底是不是共党，现在还不好说！

秦江山也想跟周应群联手，但他不敢，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和周应群联手揪出林夕，毛人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而如果林夕不是共党，那就不劳毛人凤动手，林夕就直接把他做了。所以当李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忽然灵机一动，能否利用李营间接地跟帮周应群一下呢？

想罢，秦江山冲李营笑道：“兄弟，你先进去跟林专员打个招呼，然后跟哥去办点事儿。”

秦江山直接把车开进火车站，然后带李营来到一节闷罐车旁，捡起一根铁管敲了两下，铁门一开，三个特务出现在门口。秦江山问道：“怎么样？招了没有？”

一个特务忙回：“没有。”然后又道：“科长，男的已经不行了。”

秦江山急忙带李营爬上车厢，来到马云飞面前，只见马云飞垂着头人事不醒，便抬手探了一下马云飞的呼吸，然后又在心口上摸了一会儿，道：“已经死了。”

“秦江山，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闻听丈夫已去，黄薇悲痛万分，声嘶力竭地向秦江山大声喊骂。秦江山走到黄薇面前，恶狠狠地挥出重拳，两三下便将黄薇打晕了。李营紧紧地搼着拳头，他好想掏出手枪给秦江山来上一枪，可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可以的。

秦江山回头对那三个特务道：“去弄辆板车，把他们送到陆军医院去，我先到那去等你们。”

秦江山和李营跳下车厢，一边走，李营一边问：“哥，这就是你前天抓的那两个人吧？”秦江山点头，李营又问：“哥，那你怎么把他们关在这里没带回锦园呢？”

秦江山叹了一口气，道：“哥这事儿办糊涂了，开始我以为林专员有可能是共党，所以就没敢把他们带回锦园。”

“啊？！”这句话让李营大吃一惊，“哥，你说什么？林专员是共党？”

秦江山微微一笑，“不过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林专员不是共党，一早我也跟林专员请过罪了。”

李营不禁更加好奇，“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能跟我说说吗？”

秦江山：“上车我跟你细唠。”

两个人回到吉普车上，秦江山把前前后后的经过，以及今天早上文华跟他讲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李营，他的想法就是希望通过李营把这些情况转告给周应群，以便能够帮助周应群做出正确的判断，以确定谁是青蛇。这一番话却把李营给听傻了，待秦江山讲完，他不禁惊讶道：“哥，你是说西院的江处长是共党？”

秦江山点头，“现在看来，江处长很可能是共党，兄弟，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喝多少酒都不能说！”

李营忙道：“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这事儿我就是烂在肠子里也不能跟别人说。”

秦江山把李营送到陆军医院，对他道：“兄弟，这里的事儿你就替我办一下吧，我现在得去趟师管区，那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

放下李营，秦江山开车来到师管区办事处，见到司令黄大中，直问：“黄司令，您想起什么了吗？”

黄大中皱眉道：“昨天我有点顾虑，有些话没跟你说，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怀疑对象。”

秦江山笑了，“那您现在能跟我说一说吗？”

黄大中：“我怀疑是邓干做的，邓干是我的学生，我对他非常信任，所以昨天我只让他到办公室来帮我找文件，没想到他还真给找到了，可那堆文件我已经翻过好几遍了！”

秦江山：“您的意思是说，他是借帮您找文件的机会，偷偷地把文件给送回来了。”黄大中点头，秦江山又问：“那他这两天离开过这里没有？”

“没有。”黄大中道，“前天发现文件丢失以后，我怕情报外泄，所以晚上请了所有高级军官到锦秀酒楼去吃饭，故意吃到很晚才回来，然后就安排他们在这里住下了，昨天晚上就直接宣布任何人不许离开，所以我认为他的情报应该还没有送出去。”

秦江山：“那您现在有什么想法？”

黄大中：“我想今天晚上放他出去，后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秦江山：“您能认准就是他偷的文件吗？”

黄大中：“八九不离十。”

秦江山点头，“好，那今天晚上您就把所有人都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