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月16日（4）

相似的情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望着天棚，文华很陶醉，她终于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文华摸到林夕的手，将他紧紧握住，痴情地道：“先生，我再也没有遗憾了，你是我的爱人，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有爱了，我的身体也许还会给其他男人，但我的心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说着，她含笑流出两行伤情泪。

林夕转过身，将文华揽在怀里，安抚道：“我会永远记着你的，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女孩儿，只可惜你我都身不由己。”

文华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有先生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两个人并不久留，穿衣下楼，来到旅社外边，林夕并未走向汽车，文华忙提醒：“先生，我们的车在那边。”林夕道：“先不着急回去，我们去逛逛街，感觉今天很热闹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来要打仗。”

“嗯，好。”文华甜甜地应了一声，伸手挽住林夕的胳膊，又提醒道：“明天就是中秋了，所以才会热闹吧。”林夕这才恍然道：“噢，对了，明天就是中秋了。”

步行来到商业区，两个人边走边看，经过一个衣摊的时候，文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杆上挂的几件毛衣，林夕忙道：“买一件吧，天气越来越凉了，也该准备几件秋衣了。”

“嗯。”文华应了一声，又道：“那天林娜也想来买毛衣，我没让她来，今天也给她捎一件吧。”

两个人来到衣摊前，文华还没选好，林夕却先摘下来一件红色毛衣量在文华身前，对她道：“你穿这个应该很好看。”文华轻轻地推开了，取下来一件纯白色的毛衣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道：“我喜欢白色的。”林夕不解风情：“白色的太显脏，还是红色的好看。”

“那你买给林娜吧，我就要白色的。”文华说完，踮起脚凑到林夕耳边道：“在我家乡，只有新媳妇才穿红色的。”

“这样啊。”林夕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买给林娜。”

直到众商贩纷纷开始收摊，林夕和文华才离开商业区，返回到迎宾旅社门前，林夕刚上车，便听文华道：“江处长！”林夕顺着文华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江伟正顺着中山路往这边走过来，林夕没有启动车子，静静地看着江伟，其实是在观察他身后，看看到底是否有人在跟踪监视。

从迎宾旅社里走出来三个人，林夕一眼便认出了走在边上的齐杨，只见齐杨正手挽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在他们旁边还同行着另一个男人，从举止上看应该是朋友伙伴之类的关系。文华也看到了齐杨，不禁指点道：“先生，是那个女人，看来那间客房的房客已经回来了。”

林夕笑着点点头，“是啊，幸好我们走的早，要不就要被人家堵在屋里了。”

直到江伟走进那家‘张家杀猪菜馆’，林夕也没发现他身后有可疑之人。文华不禁扭头问道：“先生，您在等什么呢？”林夕微笑道：“走，我们去蹭江处长一顿。”

店里只有江伟一个客人，小老板正站在他旁边，看见林夕和文华进来，江伟不禁惊讶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文华笑答：“我们是先看见您进来了，所以先生说来蹭您一顿。”

江伟笑道：“丫头，你听错了，林专员是说要请我吃一顿。”

林夕笑道：“还是江处长了解我。”然后冲店家道：“弄四个拿手菜，盛三碗米饭，再来一瓶好酒。”

不大的工夫，两炒两炖四样菜三碗二米饭摆到了桌上，小老板又端过来两碗酒，道：“小店没什么好酒，这是本地酿的高粱酒，您就凑合着喝吧。”林夕点下头，问道：“一共多少钱？”小老板忙回：“您就给十块钱吧，这一管制，东西都比以前贵了很多。”林夕取出十五块钱递给他，道：“一会儿就要宵禁了，应该也不会再有客人来了，我给你十五块钱，你把门关上回到你的后边去，我们吃完自会告诉你一声的。”

小老板千恩万谢，拿着钱离开了。林夕端起酒碗向江伟示意了一下，“江处长，请！”江伟也跟着端起碗，一口酒下去，江伟拿起筷子点着两大海碗炖菜介绍道：“东北特色，猪肉炖粉条，酸菜白肉血肠，很不错的，趁热吃。”

林夕吃了两口菜，然后问道：“江处长，现在战局怎么样了？”

江伟：“今天共军是真的动手了，西边，今天下午，共军向昌黎和兴城发动了猛烈攻击，看样子是准备打下来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东边，共军出动了两个纵队已经把义县团团包围，只是还没有发起攻击；此外，另有大批共军正从四平赶过来，气势汹汹，看来真是要准备对锦州下手了。”

林夕：“那我们呢？国军有什么应对？”

江伟苦笑着摇摇头，“以不变应万变。”

林夕不解了，“这叫什么应对呀？难不成就看着昌黎兴城和义县被共军打下来？”

江伟端起碗让了林夕一下，一口酒下去，回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家都知道共军一向是擅于围点打援的，他们围着昌黎和兴城好几天不打，其实就是在引诱锦州和华北出兵去救援，只要一出兵去增援，就中了共军的计了，所以不管是傅作义还是范汉杰都不会出兵的。而义县呢，范汉杰早就想把部队撤回锦州了，但卫立煌就是不同意，非要用义县做试金石，以试探共军攻打锦州的决心，两个人为此闹的不可开交，天天发电报到总统那里去告状，扯来扯去就成了现在这样，义县两万国军被共军包了饺子，而锦州和沈阳现在又都不敢去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义县成了一座围城。”

林夕不禁笑问：“您之前不是说什么东西对进三面合围吗？现在又怎么都不敢出兵增援了呢？”

江伟：“东西对进三面合围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必须要等共军兵临锦州城下，早也不行晚也不行。先说沈阳方面，他必须要确认共军把重兵都集中在锦州了，没有能力在半路上吃掉他了，他才敢增援；再说锦西方面，虽然他离锦州很近，不用担心半路被围，但他那里现在没兵，必须要从华北调兵过来才行，来早了，又怕中了共军的调虎离山计，造成华北空虚，被华北共军钻了空子。所以，一定要等到共军重兵包围锦州以后，沈阳和华北才可以向锦州增援，才可以实现东西对进里应外合的战略战术。”

林夕：“这么说，这场战役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共军手里，共军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只要共军不兵临锦州城下，国军就只能看着了？”

江伟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