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9月13日（13）

走出研究所，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林夕更加清醒了，他瞟了一眼身边的阿秀，他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肯定是毛人凤有此心意。其实毛人凤赐婚并不让林夕感到奇怪，毛人凤生性多疑，他自身的忠诚度就很低，所以他也从不相信别人会死心塌地永远忠诚，‘时局在变，人心也在变。’这是毛人凤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所以毛人凤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一双眼睛监视自己也是完全可能的，只是他要把阿秀嫁给自己才让林夕感到非常意外。

但仔细一想，林夕又理解了，因为站在毛人凤的角度上讲，阿秀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阿秀才能完全受他控制让他放心，也只有阿秀才能够震住自己，让他林夕不敢轻视，不能为所欲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林夕不禁犯愁了，他是间谍，必须要有一个安全的独立空间，这个空间是绝对不能让敌人介入的，一旦有敌人进入这个空间刻意监视自己，那自己必将暴露，就连睡觉他都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说梦话，更有可能会在睡梦中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自己有能力阻止吗？他又瞟了阿秀一眼，试探道：“阿秀，你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吗？”

阿秀摇了下头，“也许先生就是觉得你当娶我当嫁吧。”

林夕又试探一句：“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阿秀冲林夕莞尔一笑，“我当然愿意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呢？”

没摸到阿秀的底，倒被她反将了一军，不过林夕也正想表个态，便放出一声无奈的苦笑，没说话，不过这已经足够让阿秀明白自己的态度了，阿秀果然收起了笑容。毛人凤这步棋让林夕措手不及，如果毛人凤硬把这朵刺玫瑰塞给自己，自己是必须要接的，可接不好就会扎到自己，他更怕阿秀会由此跟随他一起去锦州，如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来到办公室的外室，黄仲元还在那里等着呢，见到林夕忙讪讪地打招呼，林夕只点了下头没理他。阿成放下电话，对黄仲元道：“黄科长，先生说他今天没时间见你了，以后再找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来到毛人凤的办公室，毛人凤急忙起身满面春风地把林夕让到沙发上坐下，先面带愧色地看了林夕一会儿才开口：“我这么对你也是迫不得已，就是因为我太看重你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不要计较。”

林夕忙道：“林夕这条命都是先生给的，先生如何对我都是应该的，林夕都只会感激先生绝无怨言。其实自从知道那四个人被抓以后，我也是寝食难安，我知道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我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我也一直在想能有什么办法向先生证明我的清白，今天重获先生信任，其实我是最高兴的。”

毛人凤点头，“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你能够明白，我身边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出事儿的，因为先生我担不起。”

林夕点头，“我明白。”

毛人凤笑呵呵地点点头，又道：“这次呢，就算先生我先打了你一巴掌，那然后呢，我得给你两个甜枣做为补偿。一个是今天国防部下文，鉴于东北战事已起，为了激励东北将士，尤其是锦州守军，国防部将于近日为锦州地区部分军官晋升军衔，我明天就打报告为你申请晋升少将。”

林夕急忙起身敬礼，“谢谢先生栽培。”

毛人凤摆摆手，笑道：“你这臭小子就是走运，赶上这个好机会了，如果你此刻不在锦州，还说不定得熬几年才能晋升上去，我已经想好了，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在上海设立二站，让你去当站长，当然还是为了保护咱们在上海的利益，这次就是因为我们在上海的力量太弱，被蒋太子这一搞，损失不小。”

林夕急忙又敬礼，“谢谢先生提拔！”

毛人凤急忙摆手，“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坐下说话。”

林夕坐下，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明天还让我回锦州？”

“就是为了这个少将军衔我也得让你回去，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不过呢，既然回来了，就多呆两天，不用着急回去。”说完，忽又一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属狗的，鼻子就是好使，那个宁静还真是共党！”

“啊？”林夕故做惊讶，毛人凤挥手向阿秀示意了一下，阿秀会意急忙走到案边将那几页电文拿了过来，毛人凤示意她直接递给林夕，毛人凤道：“这是文华晚上发过来的，你看一下。”

林夕本以为电报上是说林娜和宁静逃出城外一事，所以看完之后心里不禁暗自吃惊：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为什么林娜不但没有带宁静出城，反而还让她以这种方式暴露了呢？他马上就想到了李云飞，心中不禁又暗自着急，看来自己必须得尽快赶回锦州，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于是道：“这样看来，我得尽快赶回去了。”

毛人凤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道：“我给你的第二个补偿，就是我把阿秀嫁给你。”说完，他看了一眼阿秀，又对林夕道：“阿秀可是我们保密局里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特工之花，出身书香门弟，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从前也是个大家闺秀，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今天我就认她做我的干女儿，并把她嫁给你。你父早亡，我视你如己出，给你成个家，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