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淡漠地瞟她一眼，但没有拒绝，只道：“走吧。”

三个人快步出来，上车直奔司令部，一接近司令部大楼，林夕就发现有两个人藏在楼侧正在讲话，不禁放缓了车速，文华也看见了，提示林夕道：“是欧阳少华和姚美贞。”吉普车在司令部门前停下，林夕吩咐文华：“你去把姚美贞和宁静的档案重新调出来，不管遇到什么阻拦，都一定要调出来，不能让她们退役。”然后回头又对林娜道：“在车上等我。”说完，林夕下车向楼侧走去。

林夕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欧阳少华和姚美贞一跳，两个人停住话语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夕，林夕看看姚美贞又看看欧阳少华，然后对欧阳少华道：“欧阳科长，我有些话要问你，就在这说。”见没有自己的事儿，姚美贞急忙打个招呼抽身走掉了。

欧阳少华：“林专员请说。”

林夕：“你们俩在这儿说什么呢？”

欧阳少华：“她说她要嫁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娶她，她马上就要退役了，如果现在不娶，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哦。”林夕点点头，“那你怎么说？”

欧阳少华：“我说不想娶她，她就在这磨我，一劲儿地跟我诉苦，说她当年是逃婚离家的，那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现在要退役了，无处可去，央求我娶她，一个劲儿地向我保证，说以后会怎么怎么样，我被她磨的无奈，就说让我考虑一下，明天给她结果，然后她就逼我在这就想好，行与不行现在就给她结果，正这时候，您就来了。”

林夕笑了，“既是这样，那你就在这继续想，我替她在这等，你想好了先告诉我。”

欧阳少华无奈地皱了皱眉，道：“不用想了，我是不会娶她这种女人的。”

林夕：“那你还是打算娶宁静了？”

欧阳少华却摇了摇头，“宁静我也不想娶。”

林夕：“怎么改主意了？据说你对宁静一直都很好的，不是一直都想娶她的吗？”

欧阳少华：“我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当初向她求婚也是因为当时太失落了，一时冲动，并不是成熟的考虑，昨天我也跟你说了，在我心情平静下来以后，感觉宁静也就是将就，她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宁静其实也不想嫁给我，所以才一直拖着我，现在她也要退役了，对我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林夕阴阴地笑了两声，在欧阳少华面前踱了几步，忽然道：“你放弃宁静，是因为她是共党吧？！”

欧阳少华吓了一跳，急忙道：“她是共党？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夕注视着欧阳少华，“不就是你欧阳科长自己告诉我说她是共党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欧阳少华惊讶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林夕：“欧阳科长不健忘的话，就想想昨天我们的谈话，在最后我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欧阳少华想了一下，回道：“我说除了夏妍是新来的之外，我觉得其他人都不可能是共党，我对他们每个人都很了解，他们的底子都是很干净的，平时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四十二，9月8日（4）

林夕点点头，“对，就是这句话，你不觉你这句话是画蛇添足吗？其实在跟你们每个人谈话的最后，我都会问一句相同的话，就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为什么呢？因为之前都是我提问你们回答，不管你们在回答的时候掺入了什么想法，我都不能完全肯定，只有让你们自己主动说的时候，你们才会表露出你们内心的意图。其他人都说‘没有了’，而只有你欧阳科长多说了几句话，那么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呢？其实你并不是想告诉我夏妍是共党，而是想告诉我其他人都不是共党，那你的意图又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想为那个真正的共党打掩护，那么又是谁会让你冒险打掩护呢？如果不是你自己那就是跟你关系最密切的宁静！因为即便宁静不会出卖你，即便你可以狡辩抵赖，但毕竟是你把她弄进司令部弄进机要科的，而且你们现在的关系又非常亲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脱不了干系，洗清不了自己。那这个共党间谍到底是你自己还是宁静呢？”

欧阳少华立时脸色苍白，双腿发抖，但还是又坚持了一下，“这，这只是你的猜测，不是我的意图。”

林夕笑了笑，“是不是的，我把宁静抓起来一审就知道了。我现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想不想把握了。”

欧阳少华急促地喘息着，忽然身子一矮向林夕跪了下来，林夕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斥道：“你大小也是一个少校科长，成何体统？！有话站着说！”但欧阳少华的两腿已经抖得象筛糠一般，林夕一把将他推靠在墙上。

欧阳少华呼呼地又喘了一阵，才惊慌道：“我坦白，宁静是共党。不过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她要策反我，但我没答应，真的，我真的没答应，林专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给共党做过任何事情。”

林夕竟然也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只要你坦白，我就不为难你。”

欧阳少华将信将疑，“林专员，你真的会放过我？”

林夕：“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有必要骗你吗？”

欧阳少华迟疑了一下，央求道：“那林专员能不能彻底放我一马，我熬了十年，混到今天这地步不容易。如果您能不把我牵扯进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林夕轻蔑地看看欧阳少华，寻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我倒是办得到，但凭什么呢？你跟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欧阳少华无语了，象泄了气的皮球垂下了头，是啊，林夕凭什么帮他？林夕忽然笑了笑，拍了拍欧阳少华的肩膀，道：“不过，还有的商量。”欧阳少华急忙抬起头，期盼地看着林夕，林夕道：“姚美贞长的不错，我想睡她一次，你帮我安排一下。”欧阳少华疑惑地看着林夕，吞吞吐吐地问道：“我，我怎么帮，帮你安排？”他知道，林夕的这个‘安排’绝不是简单地让他传个话拉个皮条。

林夕诡秘地笑了笑，然后道：“既然她那么想嫁给你，那你约她她就一定会去，是不是？”欧阳少华点下头，林夕挥手一指，“中山路跟中正街交汇处有个迎宾旅社，晚上七点半，你把她约到那里开个房间。”说着，林夕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铜制的烟盒，打开盖子挑出一粒药片递给欧阳少华，对他道：“这是迷幻*，把它溶到水里给姚美贞喝下去，然后等我去就行了。”

欧阳少华翻出一张纸，从林夕掌中捡起药片小心翼翼地包好收起来。

林夕又道：“她喝下去之后，三五分钟之内就会昏睡过去，即使她醒了也会神志不清，我办完事儿就走，等她清醒以后，你就说是你做的，听明白了吗？”

欧阳少华皱着眉点点头，嘴唇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林夕道：“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