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长：“说吧。”

苏楠：“当年林长生刺杀江伟失手被擒，跟组织有没有关系？”

李处长点下头，“当年正是因为你擅做主张，私自雇佣林夕去刺杀江伟同志，让老姜同志很为难，既不能跟你说明真相让你找林夕取消刺杀行动，又不能让林夕伤害到江伟同志，没办法，只好通过特殊途径将消息透露给敌人，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老姜才会让你马上离开南京去延安。”

苏楠恍然地点点头，又道：“我记得三年前您曾经向我了解过林长生，我觉得这个人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如果组织需要，我可以去策反他，毕竟我和他还有姐弟情。”

李处长：“三年前他是抗日英雄，但现在他是毛人凤的鹰犬，是个顽固的大特务，没有策反的可能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苏楠怅然地点点头，问：“李处长告诉我江伟同志的事情，是准备让我回南京吗？”

李处长：“不是南京，是锦州。”

“报告！”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李处长马上回应：“进来！”音落，门开了，张干事走了进来，苏楠急忙起身道：“我回避一下吧。”李处长：“不用，你坐吧。”苏楠只好重新落座。

张干事：“李处长，中原局那边有回复了，他们已经劝降了那四个人的一个，现在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公开活动了，而且给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干部职务，对外宣称他以前是我们的内线。”

李处长点头，“但愿我们补救的及时，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通知那边制造一个正当的理由安排海棠花撤离，另外再发通知给所有地方局敌工部，以后不许我们的普通情报员去主动接近敌人的高级特务，他们的经验还是很欠缺的，在那些大特务面前很容易暴露，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张干事走了，李处长对苏楠道：“好了，回到我们的事情上来，由我提议经李克农副部长批准，中央社会部决定派你去锦州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

苏楠：“江伟同志现在锦州？”

李处长点下头，“今天凌晨，江南那边发来消息，说他将于今天飞赴锦州，他现在的代号叫青蛇，他是国防部第二厅的人，到锦州以后应该会担任情报处处长一职，锦州的敌人情报机构在一个叫锦园的地方。你此行的任务是担任青蛇同志的特别联络员，在青蛇同志和东北局之间架起一条安全线，目的就是不让青蛇同志跟东北那边的同志直接接触，保护他的身份。”

苏楠点头，李处长又道：“锦州那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就在昨天，锦州地下组织遭到敌人破坏，华东局的方正同志刚到锦州就出事儿了。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东北局那边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们还是从华北局那边得到的消息，经我们询问了东北局之后分析，锦州敌工委里可能有内奸，所以你要特别谨慎小心，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青蛇同志的身份，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苏楠知道这是组织给予自己的至高信任，不禁激动地站起身，向李处长敬了一个军礼，“我保证完成任务，誓死保证青蛇同志的绝对安全。”

“好，我相信你！”李处长挥手示意苏楠坐下，又道：“我就是在这个事情上犯了严重错误，把青蛇同志直接移交给东北局了，我已经把联络青蛇同志的暗号暗语都发了过去，让那边派可靠的人前往锦州直接与青蛇联络，这么做的确是对青蛇同志的安全不负责任，尤其是在锦州发生异常的情况下，所以李克农副部长非常生气，指令我一定要在青蛇与东北局之间加一条安全隔离线。幸亏三年前我们曾有过一次谈话，让我知道你曾经与青蛇在一个党小组里，而且你还是我们最优秀的联络员。”

苏楠不好意思地笑了，“李处长，您这么夸我，我可受不起。”

李处长：“这可不是我在夸你，这是克农同志对你的评价，你当年的一些事迹克农同志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当年徐恩曾跟手下说过这样一句话：‘要找陈昌柏，必先抓苏楠。’可是敌人绞尽脑汁，给你设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就是连你的影都见不到，虽然老陈最后还是牺牲了，但那不是你的责任，所以这次把青蛇同志交给你，克农同志是一百个放心。”

苏楠：“那时候党小组里有很多人被捕，出了好几个叛徒，敌人对我们的情况非常了解，所以我才特别小心谨慎，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怀疑一下，所以才能识破那些陷阱。”

李处长：“这次派你去锦州，除了对你的信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与青蛇相识，你到锦州以后，可以利用以前的接头方式联络他，我已经通知了东北局，取消了他们与青蛇直接联络的资格，只让他们派一个最可靠的人协助你。”李处长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递给苏楠，“这是联络青蛇的一级接头方式，你了解一下，这个我已经发给东北局了，不过我马上会以特殊方式通知青蛇这个已经做废了，并且将由你与他联络，如果你在报上见到了这个，应该明白它意味着什么。”苏楠点点头，李处长又问：“你当年的代号叫什么？”

苏楠笑了，回道：“海棠花。”

“原来你也叫过海棠花。”李处长不禁也笑了，“这个代号青蛇清楚吗？”

苏楠点头，“他知道的，当年在组织里他就称呼我海棠。”

李处长点点头，道：“海棠花这个代号现在有其他同志在用，你现在的代号叫屏风。”苏楠点头，李处长又道：“东野已经决定，他们将于五天后，也就是九月十二日，正式发起锦州战役，届时从唐山到锦州的铁路将中断，所以你必须要赶在九月十二日以前到达锦州，时间非常紧迫，一会儿你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得动身赶夜路，我先派人送你去泊头，然后再由华北局城工部的同志护送你去锦州，他们会送你到城外联络点直接与东北局的同志会合。”

苏楠点头，问道：“您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李处长笑了，“正事儿还没说呢，你就着急要走了？东野那边已经提出了要求，他们需要锦州敌人最详细的兵力布署和城防图，尤其是城防图。其实这些东西早在今年三月间青蛇同志就已经提供给我们了，但这半年里，敌人又增兵十万，又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跟半年前已经大不一样，所以还需要重新提供。我给你交个底，锦州战役是要实现一个关门打狗的战略意图，它很有可能会演变为我们中国***和国民党反动派在东北的最后决战，它不仅关系着整个东北的归属，而且对全国形势也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所以这一战必须胜。但这场战役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东野那边更是顾虑重重，在毛主席再三催促之下，才决定打这场战略决战，因此也对我们特殊战线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为了确保这场战役的胜利，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三十三，9月7日（19）

锦园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渐暗，林夕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