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是！秦科长跟我说，在我进司令部以后可以做得让人讨厌一点，讨厌我的人可以放到以后慢慢去观察，躲避我的人要立即调查，不讨厌我的人则要多点关注。所以我是故意大张旗鼓地打听别人隐私关注别人说话的，所以机要科里除了宁静都很讨厌我，平时对我很冷淡不爱搭理我，却只有宁静不讨厌我，而且还对我很热情。”

林夕：“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怀疑她了，对吗？”

夏妍：“是的，如果不知道机要科里有共党，我不会怀疑她，但现在确定机要科里有共党，我就觉得她很可疑了。”夏妍道，“其实宁静这个人怎么看都不象一个共党，但秦科长告诉我，共党都是非常狡猾的，那些看起来怎么都不象共党的人，很可能就是共党。”

林夕笑了，“看来秦科长还真没少跟共党分子打交道，不过这句话也不能一概而论，要因人而异，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林夕扭头看了江伟一眼，然后对夏妍道：“就象江处长这般年纪的，你看他越不象共党，他还真就可能是共党。”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文华，对夏妍道：“象文华这般年纪的，你越看她象共党，她就越可能是共党。”

江伟诘问：“那象林专员这般年纪的呢？”

林夕：“那就折个中，看起来既象又不象的那种吧。”

江伟又问：“那你看宁静呢？”

林夕迟疑了一下，忽然呵呵地笑了，“看来我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文华问：“先生，接下来怎么办？”

林夕想了一下，“先把他们关起来，反正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就关在这里好了，一人一间，让他们先尝尝坐牢的滋味儿。”然后看看夏妍，道：“你也得委屈一下，反正也只有一天而已。”夏妍点下头，“是，属下明白。”

夏妍被郑刚带回去了，江伟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告辞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如果林专员审出了结果，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林夕忙起身，道：“江处长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向江处长请教，我们到上边去说。”

林夕三个人回到上边厅堂，秦江山也在，林夕对他道：“你回来的正好，先把他们关到下边去，然后到办公室等我。”林夕话落，机要科的几个人都慌了，欧阳少华起身向林夕质问：“林专员，我们犯了什么法？为什么要关我们？”

林夕看了欧阳少华一眼，然后目光又在其他几个人脸上扫了一遍，阴沉地道：“我告诉你们，在揪出共党间谍以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想离开这里，就要先帮我找出共党间谍，我就不相信了，共党间谍天天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包庇共党与共党同罪！我现在给你们时间，让你们都好好想一想谁曾经做过可疑的事情，想起来了就告诉我。”

二十九，9月7日（15）

来到楼外，林夕向小亭方向一挥手，说一声：“江处长，请。”二人来到小亭在石桌旁坐下，江伟问：“不知道林专员想问什么？”

林夕：“我记得江处长好象是黄浦出身吧？”

江伟：“不错，我是黄浦六期毕业生，否则党国也不会重用我这个共党的叛徒。”

林夕迟疑了一下，诡笑道：“江处长不说我倒忘记了，江处长曾经给共党做过事。”

江伟沉下脸不满地反诘一句：“林专员不也给共党做过不少事情吗？当年若不是毛先生足智多谋，我恐怕早已命丧在林专员的枪下了。”

林夕呵呵地笑了几声，忽然脸一板，肃然道：“不过我总觉得当年我是被共党给出卖了。”

江伟脸一板：“林专员到底想说什么？”

林夕呵呵一笑，“对不起，扯远了。晚生对军事一窍不通，所以想向江处长请教一些军事上的问题。临行前，毛先生跟我讲，说锦州是个要塞，将来东北的决战很可能就在锦州打，真的是这样吗？”

江伟凝视林夕一眼，微微一笑，回道：“老弟你是问对人了，在国防二厅里，我可以算是东北问题的专家。东北共军主力有七十余万人，加上地方部队总共有百万之众，他们从苏联人和日本人那里接收了大量武器装备，光重炮就有千门之多，还有为数不少的坦克装甲车，在共军里面，东北共军的战斗力无疑是最强的。而国军在东北也尽是精锐之师，不过只有五六十万人，主要固守在长春沈阳锦州等几个重要城市内。而锦州正是连接东北和华北的咽喉要地，国军守住锦州就可以把百万共军挡在关外，而如果共军夺下锦州，不但可以占领整个东北，进而可以挥师入关直接威胁华北。其实早在今年年初，***就曾指示东北共军攻占锦州，但林彪并没有执行；同样，总裁也担心共军会攻占锦州，所以命令卫立煌总司令将长春和沈阳的国军撤至锦州固守，但卫总司令也没有执行。”

林夕：“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共军不敢打锦州吗？”

江伟点头，“是的，在攻占长春和沈阳之前，共军是不敢打锦州的，如果现在就来打锦州，对共军来说无疑就是一场赌博，而且是一场胜算不足五成的赌博。早在今年三月，当得知共党总部有意攻打锦州之后，我曾随国防部的考察团来锦州实地考察过，考察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致认为共军不敢打锦州。锦州城高墙厚，防御工事完备，易守难攻；东面虽有黑山大虎山等天然屏障可以阻击沈阳长春方面过来的国军援军，但西边的葫芦岛和锦州之间无险可守，只有一个叫做塔山的小土丘可以勉强打个阻击，但在国军海陆空立体攻势下，根本挡不住葫芦岛方面过来的国军援军，打不下锦州，挡不住西面的援军，东面的援军再压过来，共军倒要腹背受敌，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元气大伤。”

林夕点点头，江伟又道：“不过这几天情报频传，说东北共军将于近期攻打锦州，正在进行全军誓师动员。”看到林夕一脸迷惑，江伟笑道：“其实这种情报从四月间到现在就从没间断过，只是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有时候听起来更象那么一回事儿而已，誓师动员都进行过好几次了。”

林夕附和道：“是啊，共军是最擅于散布假消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的。”

江伟却摇摇头，“其实这些也并非都是假情报，我们国防二厅分析，这主要是因为***和林彪的想法不一致所造成的，做为共党的最高统帅，***肯定是非常想打锦州的，他所考虑的是一个非常宏伟的战略，他看到的是一百万对五十万，攻下锦州就等于关闭了东北的大门，就等于一口吃掉了我五十万国军，一战就可以改写中国的历史。而做为东北军事主帅，林彪所考虑的却是一场战役，他要认真评估双方的态势，充分预测战役中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综合所有分析胜负，他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东北的五十万国军，还要考虑华北的五十万国军，东西夹击之下，他能不能顶得住。如果林彪敢打锦州，半年前他就该动手了，那时锦州守军不足五万，防御工事也基本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而时至今日，锦州守军已增至十五万，半年里又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攻击难度比半年前增加了好几倍，所以现在他就更不可能来打锦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