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夏妍管什么？”

杨娟：“哦，还有夏姐，她是新来的，科长让她接刘姐的工作，负责跟进，就是检查各部门各部队的任务执行情况。”

林夕：“刘姐是谁？她怎么没来？”

杨娟：“刘姐叫刘丹，在秦皇岛的时候她退役了，所以就没跟我们到锦州来，夏姐就是来顶她位子的。”

林夕点点头，又瞄了一眼答题纸，上边写着：“最可能是共党的人夏妍。”还没等他问，杨娟先说了：“我觉得夏姐最可疑，她总是打听别人的事儿了，好奇心可强了，什么事儿她都想知道，而且吧，她还经常偷听别人说话，所以她经常走神，总感觉她不象好人。”

林夕问：“你们以前被调查过没有？”

杨娟摇下头，“没有，这是头一回。”

林夕再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杨娟摇摇头，林夕点点头，对郑刚道：“把她带回去，换欧阳少华。”

二十五，9月7日（11）

杨娟高兴地走了，不大一会儿郑刚把欧阳少华带了进来，欧阳少华毕竟是经历过战火的人，所以他很从容地走进来坐到了椅子上，虽然他没表现出害怕，但却是一脸愁容一脸无奈。林夕翻开欧阳少华的档案，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几页，这些年国军的番号改来改去，调动划归也非常频繁，所以档案记的也很乱，让人看了很头疼，所以林夕只认真地看了一下第一页，欧阳少华，跟林夕同年，也是三十二岁，河北保定人，居然还在北平上过大学，一九三八年六月入伍，算起来正好有十年的军龄了。

林夕放下档案，对欧阳少华道：“欧阳少校，先讲一下自己吧。”

“我二十岁那年到北平上大学，第二年就发生了七七事变，后来跟着老师同学一起向西南去，走到武汉的时候正好赶上武汉会战，我们几个同学便决定弃笔从戎保家卫国，于是就投了国军，开始的时候没让我们上战场，就在师部里当参谋，所以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当时任师参谋长的范副总司令，后来参军的人越来越多，师里就组建了一个新兵团，我去当了一个排长，后来又升了连长，营长。机缘巧合，中条山战役的时候，我所在的六十四军被打散了，溃败途中，我碰到了范副总司令的二十七军，于是，我就带着人跟着二十七军一起突围，突围战斗中我受了重伤。”欧阳少华说着就要解衣扣，林夕摆手拦住了他，问：“据说是宁静背着你突围的？”

欧阳少华点点头，“其实是还有两个人和她一起抬着我出来的，在途中遭到了炮击，她把我护在身下，自己却被炮给震伤了，听说她当时七窍流血，挺吓人的。”

林夕点点头，“继续说你自己。”

“伤好以后，副总司令就把我留在了二十七军进了军部，就在机要科，挂了个副科的名头。”欧阳少华道，“抗战胜利后，范副总司令升职调任，二十七军改为二十七整编师，开到了山东。没想到去年年初，我又见到了范副总司令，他到山东组建一兵团，从各个师部抽人组建兵团司令部，副总司令自然就把我要过去了，当了机要科的科长。”

林夕：“听说是你把宁静弄到机要科的？”

欧阳少华点头，“是，当时组建兵团司令部的时候，一下子找不到那多么人，所以我就把她从医院要到司令部机要科了，毕竟她救过我一条命，而且还是因为我受了伤，被大炮震伤以后，她的记忆听力都不好了。”欧阳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当时是凭空多出来一个兵团司令部，而且建制比师部还要大得多，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那么多人，想从各师的师部抽调，师部也不愿意给，因为当时各师的师部也都缺人。那时候山东的仗打的很大也非常惨烈，天天东征西讨不说，还总有被共军歼灭的危险，就连张灵甫的整编七十四师都被共军全歼了，所以师部也找不到几个能拿得起笔杆子的人。”

林夕：“这个我理解，我不会追究这件事的，往下说。”

欧阳少华：“今年年初，一兵团被撤消了，范副总司令调任了，各个整编师也都恢复了军的番号脱离了我们，我们一下子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如此庞大的机构在青岛闲呆了半年，七月的时候，副总司令就任热河省主席，让唐参谋长带着我们到秦皇岛跟他会合，我们大家都非常高兴，急忙从青岛赶到了秦皇岛，在秦皇岛还没坐稳，副总司令又就任了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让我们即刻赶往锦州升级为剿总司令部，我们这才到锦州没几天。”

林夕：“听说，所有的机密文件都在你一个人手里？”

欧阳少华摇了下头，“剿总司令部的机要科跟警备司令部的机要科不同，虽然也叫机要科，但并不掌管机密，叫秘书科应该更合适一些。机密文件都在副总司令的秘书手里，需要执行的机密行动也是由副官或专人去负责，等解密以后才会移交到我们手里，所以等我们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了，而且军队里的机密大多是军事行动，而军事行动都是由第一科作战科负责的，这些事情事先是绝对不会让我们知道的。”

林夕扭头看了一眼江伟，江伟向他点点头，表示认可欧阳少华的说法，但却问：“那译电员不在你的机要科里吗？”欧阳少华回道：“是的，译电员属机要科，但他们只是名在人不在，他们两个也是副总司令非常信任的人，跟副总司令的秘书和副官一起坐在总司令办公室。”江伟又问：“那你觉得机要科里有什么东西会让共党感兴趣呢？”欧阳少华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回答：“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为情报。”江伟点点头，又问：“那机要科里有没有城防和兵力布署之类的资料？”欧阳少华还是摇摇头，回道：“那些东西只有作战科才有。”

林夕拿起欧阳少华的答题纸，只见上边写着：“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夏妍，经常独自外出的人杨娟，最吝啬自私的人夏妍，最大方的人王根生，注意力不集中经常走神的人夏妍，记性不好的人宁静，最沉着的人王根生宁静，交际最广的人姚美贞，最不可能是共党的人杨娟，最可能是共党的人夏妍。”综合杨娟所说，林夕都可以为这份答卷做解释了，所以将答题纸放下，单刀直入：“据说你跟姚美贞的关系不一般。”

欧阳少华：“我和她能有什么不一般的？我是上司她是下属而已。”

林夕质问道：“都在一起睡过了，这关系还一般吗？”

欧阳少华马上否认：“这怎么可能，小丫头瞎说的。”

林夕阴下脸，“我再问你一遍，有还是没有？”

“没有。”欧阳少华虽然还是否认了，但语气弱了，头也低下了，迟疑了一下才又道：“她刚到机要科的时候，我的确对她动过心，但那时她嫌我级别低看不上我，她的目标是要嫁个将官，至少也得是个上校师长一级的，而我只是一个少校。不过后来，她发现她的理想只是个梦想，又回头来讨好我，而我却看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