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挺重机枪,距离我们足足有六十多米!
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被逼的退无可退。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想尽办法,让敌人的重机枪哑火!
我跟蒋胜志说道:“胜志!掩护我!得敲掉重机枪!”
说着,我便从土坡上一跃而起,准备向前跃进。
但刚跳出来,就立刻被敌人的轻机枪盯住。
一排子丨弹丨向我这里打了过来。
我急忙卧倒,一个翻滚,被压回了土坡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去。
我一看,正是蒋胜志!
“回来!”
我急忙喊道,但蒋胜志在我被压制的一瞬间,就已经抢住机会冲出去六七米。
他灵活地跳到一处低洼的小坑里,然后横滚,躲开了几发轻机枪打过来的子丨弹丨。
我也不犹豫,举枪向正在开火的敌人轻机枪开火!
枪膛里的六发子丨弹丨被我打空,美军轻机枪哑了下来。
同时,我身边不远处,友军的两个战友同时举起枪向草丛里的敌人还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跃进的蒋胜志却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颗子丨弹丨,打在了蒋胜志的小腿上。
我看向蒋胜志的时候,他的整个小腿的裤管,已经被鲜血染红。
我急忙压上一个新的弹夹,迅速开枪,吸引敌人的火力。
果然,敌人的轻机枪和冲锋枪向我这里纷纷开火。
短暂的吸引给蒋胜志赢得了一点点的机会,他带着伤腿一点点向前爬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草丛中再次响起了炒豆子一般的轻机枪的枪声。
紧接着就看见蒋胜志趴在了地上,肋下已经红了一片。
蒋胜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心里滴血,手里更是发了狠。
照着暴露的敌人机枪接连射击。
但还没等我打光枪里的子丨弹丨,陈楚生就低声喊道:“班长,我快没子丨弹丨了!”
后面三班的两挺勃朗宁的射击频率也开始慢了下来,两发两发打起了点射。
三班的战士几次想要冲上来,但是都被敌人死死压制住。
友军排的战友从远处开枪射击,但于事无补。
情况越来越危急!
我摸了摸胸前挂着的手榴弹,准备再冲一次!
身后都是我的战友!如果不敲掉敌人的重机枪,恐怕所有人都要留在这儿!
我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跃起,却看见趴在地上的蒋胜志动了!
“他还活着!”
友军的一个战友低声惊呼!
我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掩护!”我高声喊道!不光是给小土坡上的战友和陈楚生喊,也像身后的三班喊!
霎时间,枪声再次密集起来,响做一片!
蒋胜志缓慢地向前蠕动,爬行了大约七八米的距离。
他身后,在草地上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微弱的月光下,反着暗红的光。
那是血!
蒋胜志手上不轻,他爬过的距离生生变成了一条血路!
此时,他距离敌人正在开火的重机枪,只剩下了仅仅三十米的距离!
但蒋胜志的动作越来越吃力,也越来越缓慢。
我压上一个新弹夹,连开八枪。
叮!
一声脆响,弹漏铁片被弹出。
再取出一个弹夹。
这是我身上的最后一个弹夹!
陈楚生的冲锋枪打着打着,突然咔地一声哑了火。
苏制冲锋枪的弹鼓卡了弹。
急得陈楚生用力猛拍弹鼓,拉动枪栓,想要将卡弹排出来。
侧翼的敌人开始用丨炸丨药排雷,爆炸声在整个山谷中回响。
我相信,激烈的战斗此时肯定牵动着双方阵地的心。
尽管山谷里激烈的交火,但双方阵地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山谷中的战斗结束!
我们这里的战斗,尽管激烈,但没人能插手进来。
黑暗中的枪声响成一片,到处是子丨弹丨划破夜空的痕迹。
曳光弹相互交错,枪林弹雨毫不夸张。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蒋胜志从胸前的胸挂里,掏出来两枚手榴弹。
他吃力地将一枚手榴弹放在胸前的地上,将另一枚手榴弹拧开后盖。
“他要干什么?”友军的两个战友惊呼。
但说时迟,那时快。
蒋胜志用牙将手榴弹的拉线拉出,然后突然一跃而起!
再跃起身的同时,手榴弹被他奋力甩了出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掉到了草丛的后面。
我们听见了美军机枪手恐惧的惊呼,紧接着一声爆炸。
敌人的重机枪彻底哑了火!
长时间战斗形成的默契,在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口头喊着去指挥。
尤其是军事**制度下的军队,每个战士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仗,应该怎么打仗。
开了无数次的战斗总结会,使得志愿军班组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
在重机枪哑火的第一时间,身后三十米外,好几道身影就几乎是同时,一跃而起!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陈嘉和陈光义。
而我这边,在清楚看见敌人的重机枪被炸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一个跃进,冲了上去。
陈楚生毫不犹豫地将冲锋枪背在背后,一个箭步跑到土坡上一具美军尸体的身边,抓起一支m1步枪。
他跟在我身后,和我组成了一个两人的战斗小组。
而友军排的两个战友,则非常娴熟地向侧翼的敌人步兵发起了突击。
有了这两个战友的指引,后面他们的人也开始向侧翼的美军压制和射击。
此时,失去了重机枪火力的美军彻底懵了。
重火力是美军战术的核心,是最强大的一环,但也是最脆弱的一环。
在失去了整个步兵排最核心的火力之后,他们便立刻陷入了一种迷茫的混乱和惊慌中。
我带着三班的战士,和友军的四五个战友,一个冲锋就将草丛后面的美军步兵冲散。
我们两挺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对仍在零零散散还击的美国兵压制射击。
邓杨打起机枪来倒是颇为凶狠,两发点射打得挺准。
但比起以前赵德树使机枪的时候,还是差的多。
赵德树用布伦机枪的时候,能在三四百米之内,同时压制四五个目标,又准又狠。
而我带着陈楚生组成的战斗小组和陈嘉陈光义、三班其他战士组成的战斗组,则分成两路,开始分割残存的美军。
如果要是论空军和炮兵的火力,志愿军比起美军是大大不如的。
但要论步兵班组的战斗,甚至是连排级别的战斗,那我们能当敌人的祖宗!
黑暗中的美军甚至分不清枪声在哪里,敌人在哪里,而我们却可以凭借默契的配合,对敌人迅速完成穿插和分割。
仅仅一个冲锋下来,草丛和树丛中的美军步兵就被我们分割成了三段。
如果再算上侧翼正在被友军排的战友们压制的几个美军步兵,那就是四段!
快速分割敌人之后,我们按照之前制定好的作战预案,挑大的打!
对着人数最多的一坨美国兵们猛打猛冲!
这一坨美国兵一共有七个人,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组织起来抵抗我们的夹击。
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被我们全部歼灭。
而剩下的美国兵,早已经见势不妙,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