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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能够最终打中,只是巧合而已。其实那个距离我在训练的时候就能打得很准,可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我却失了手。我知道那一枪开枪的时候,我扣扳机过猛,导致枪身抖动。其实那一枪打出去,已经出乎我的预料,我自己都没了把握。

师父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淡淡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要学习那种枪法好,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诀窍,你自己回去练习就行了。打上几千发子丨弹丨,都能打得很准。不过我想,老班长让你跟我学,学得不只是把枪打准。”

我忽然想起在三次战役的时候,曾经跟‘大拖油瓶’遭遇的那个敌人的枪手。那个被‘大拖油瓶’喊作‘狙击手’的枪手,那样的射击简直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

我大概有点理解师父说的话,不由自主说道:“枪法不是最让人害怕的,最让人害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开枪!”

师父听到我说的话,突然眼前一亮,回头看着我说道:“嗯?悟性不错,小葛。”

于是,我跟师父仔细讲着那个曾经让我心里很恐惧的枪手。现在细细想来,我才发现,我恐惧的不只是他的枪法,更是那种神出鬼没的风格。

师父听得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甚至一些细节上还反反复复问我了好多遍。

我说我想成为那种枪手。

师父说:“你能先把性子磨下来再说吧。”

我和师父聊了很多,直到晚上我回到连里的路上,还在回想着师父说过的很多话。

我回来的晚,看时间连里已经吹了号,大家应该都睡了。

我一个人摸着黑往营地走,四周都黑漆漆的。不过漫山的积雪反射柔和的月光,还是能勉强看到弯弯曲曲的小路和路边的草丛。

我在雪地上走着,整个树林里只能听到我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这个人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但这样在黑漆漆的丛林雪地上走着,声音听着还是怪渗人的。

不过,我属于脑子比较直的,听着声音有些害怕,但转念就又开始思考师父跟我说的东西。

突然,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个响声我再熟悉不过,这是栓动步枪子丨弹丨上膛的声音!

我顿时停下脚步,闪身躲在一棵大树背后,手已经摸向我背后的步枪。

“口令!”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不大,让人很难辨别具体的方位,但是却让我心里放松了下来。带着一点让我极其熟悉地陕西味道的山西话,不是敌人。

我说道:“长江!回令!”

黑暗中那个声音轻飘飘地飘出:“黑龙江!”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显然对陕西话也极其熟悉,因为我说的是陕西话,所以他回答‘黑龙江’的时候,口音被带回了陕西。

在中国,方言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不会说的人要很久才能说好,但是只要是熟悉的方言,总是会被很自然地带着走。

比如一个非常熟悉陕西话和河南话的人在跟别人聊天时,如果对方说得是河南话,这个人就会很自然地用河南话交流。但这个时候如果旁边过来一个陕西人和这个人说话,这个人同样也会用熟练地陕西方言接话。并不是刻意而为,而是一种思维惯性。

一些常年走南闯北的商人,都会说十几个地方的方言,而且随时切换。这不是一个技能,而是一种本能。

我从树后面钻了出来,树林中一处不起眼的草丛耸动两下,站起来一个黑影。

“咦,小葛?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黑影一边走向我,一边说道。

我这才看清这个黑影,原来是那个最开始不愿意吃草根,但是后来有抢着吃的‘羊不吃’。我对他的印象是比较深的,因为他祖上也是陕西,我们算是半个乡党。传说姚姓在陕西是一个古姓氏,往上要追溯到周秦,几千年了,所以我更觉得他是地地道道的陕西人。

我家祖上可不是陕西人。清末战乱之后,陕西人大部分死于战乱,导致陕西人口大减。清政府迁外省人来陕西,我父亲的爷爷那个时候挑着扁担从山东迁过来的,那时候叫山东客。

我小的时候,我父亲还跟我说过,他隐约记得特别小的时候,我太爷爷挑着扁担,一头是他和我二叔,另一头是全部家当。而我的爷爷和奶奶是跟着太爷爷一路走来了陕西,随后在长安县安了家。

只不过,爷爷奶奶死得早,我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就连那个传说中的二叔,我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听说是到了陕西以后,因为家里穷,养不起,最后卖给了另一户人家。

我父亲从小就在西安城摸爬滚打,仅会的几句山东话说得已经磕磕巴巴。到了我这一辈儿,彻底成了地地道道的西安人。到了四几年河南灾民逃荒到西安城下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成了西安土著。

那个年代,羊有不吃的东西,但人没有不吃的东西。饿得急了,两脚羊也吃得。‘易子而食’在现在只是句成语,但在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

于是,我猛然想不起来他的真名,只想起来我们笑话他叫‘羊不吃’。我迟疑着,但还是说道:“呃……那个……是姚……姚……是‘羊不吃’啊……”

黑影听到我叫这个外号,脚步一顿,一脸幽怨说道:“什么‘羊不吃’,你们真是够够的了,额叫姚波!”

“好的,羊不吃。”

“我不叫羊不吃,我叫姚波!”

“好的,羊不吃。”

最终,‘羊不吃’还是放弃了和我争论叫什么的事情,问我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他听说我是西安人,每次见我都冲我笑,不过我们倒是没怎么说上过话。

我跟他说道:“早上的时候跟我们班长去了一趟XX3团8营,事儿办的久了点,这就回来晚了。”

我和师父聊得很久,师父也教给我很多东西,等我们说完话,天早都黑了。我这才摸着黑往回赶路,去的时候三个小时的路我走了足足四个多小时。

师父本来留我在八营过夜,但我说不行,再晚也得回去,这是班长给我的命令!

师父一听是班长的话,也就不再留我,只是让我路上小心。班长是什么样的人,师父甚至比我还要了解,向来说一不二的。如果真的晚上不回去,明天早上我一准要挨打的。

‘羊不吃’听了以后释然,说道:“我这第一次晚上暗哨值班,你大老远鬼鬼祟祟走过来,吓我一跳。”

我说:“你才是真吓我一跳,听到拉枪栓的声儿,我还当是敌人特务搞袭击呢!”

‘羊不吃’在我胸前垒了一拳说道:“去你的,大半夜回来还嫌暗哨警戒。不过你丫也真可以,大半夜的一个人走夜路,不怕碰着敌人特务啊?”

我苦笑着:“我有啥办法,你不懂得,班令如山啊!”

‘羊不吃’笑道:“嘿,就你理由多。行了,刚才那个哨位暴露了,我去换个哨位,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能睡懒觉,你还得早起训练呢。”

我一想明天还得训练,顿时脸上苦了下来。撇了撇嘴说道:“对对对,额现在回去睡觉,你好好执勤,注意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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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忘记的战争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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