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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王老成,当然遵命,但他临行表示说:“陛下有诏,臣不敢辞。但湘州经杜弢贼军蹂躏,民力官力凋弊,恐怕要经营三年以上的时间才有出兵出力的能力。如果事起仓猝(指有人谋反),恐怕为臣粉身碎骨,也难救大事。”

谯王司马承得诏赴任湘州刺史一职。途经武昌,王敦作为地主,款待这位老王爷。

席间,王敦大大咧咧地对司马承说:“大王您一直是文雅君子,恐怕非将帅之才。”

司马承五十来岁的老王爷,竟也言谈慷慨,引用汉朝班超的豪言,回答说:“王公您恐怕不了解我,铅刀岂无一割之用?”

王敦闻言冷笑,举觞劝饮。

回到自己的署衙,王敦对亲信钱凤说:“司马承这老匹夫,不知害怕恐惧,而学古人壮语,我足知其不武,此人无能也!”于是,王敦未对谯王加以阻拦,听任这位“忠有余而才不足”的老王爷去湘州赴任。

晋元帝太兴四年(321)秋,司马睿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镇合肥;任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镇淮阴。名义上,他是派此二人防备后赵石勒,实际上是戒防王敦。

刘隗虽外任,元帝仍旧与之谋以大事,成日密书往来,以为谋主。

王敦先君子后小人,派人送信给刘隗,可以算是推心置腹:“圣上信重阁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您戮力王室,共静海内。如果大家同心,帝业得以兴隆,否则,天下永无望矣!”

刘隗骄狂小人,回信不逊,表示说:“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狂妄至极。

这一来,惹得王敦大怒,下决心要除掉这位没事尽给元帝出馊主意排挤王氏家族的得志小人。

朝廷方面,元帝表面上对王导升官,加侍中、司空、领中书监,实际上是以虚衔驾空。

御史中丞周嵩上疏,表示“(王)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刘隗)之言,惑疑似之说,亏旧往之恩,招将来之祸”。

疏奏,元帝也颇有感悟,王导由此也没受进一步的谗害。

东晋草创之际的首次大内讧

晋元帝永昌元年(322),王敦引兵内向,以诛讨刘隗为名,向建康进军。王敦的心腹沈充立即在吴兴起兵,响应王敦。

行至芜湖,王敦又上表,声讨元帝的另一位心腹刁协。

晋元帝览表大怒。他自以为大局在握,马上下诏:

“王敦恃宠生骄,敢肆狂逆,疏言无礼,意在幽囚朕躬。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今亲率六军以诛大逆!”

恐怕谯王司马承在湘州举兵扰乱后院,王敦派人去说服这位老王爷。

司马承对元帝忠心耿耿,叹息道:“吾其死矣!地荒民寡,势孤援绝,将何以济!然死得忠义,夫复何求!”一口回绝了王敦。

见谯王不从,王敦就派自己的表弟——南蛮校尉魏义率两万精兵进攻长沙。

元帝忙招戴渊、刘隗回军,入卫建康都城。

刘隗喜见王敦举兵,刚入建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意气自若,洋洋大言,表示要一举消灭王敦。入见元帝后,他与刁协一起劝说元帝,要尽诛王氏全族。“帝不许,(刘)隗始有惧色”。

王敦起兵痛快。最倒霉的,要数留在建康城内的王导。

要知道,造反谋逆,最起码是要诛三族的大罪。王导是王敦的堂弟,惴惴之情,自不待言。

这位大名士,天天带着王邃、王彬、王侃等在朝廷任职的王氏宗族二十多人,跪在宫门外待罪。

一边是王敦兴大兵直杀建康,一边是王导素服待罪,晋元帝司马睿还真不知如何处理。

尚书左仆射周顗入宫面君,跪于门下的王导高声哀求:“伯仁(周顗字),我以宗族百口托付您!”

周顗没有搭理王导,直入宫门不顾。

入宫后,周顗向元帝盛称王导忠诚,深加求护。这位周伯仁,真是中国历史上罕有的大好人,如果换了别的文士出身的大臣,肯定对王导满脸悲悯,拍着胸脯大言要搭救“老同事”。入宫后,又会百分百自告奋勇充当抄家先锋,不劝皇帝杀掉王氏九族才怪。

周顗大名士,喜饮酒。与元帝商议好政事后,于宫中痛饮,尽醉而出。

王导一行人还在门外长跪。见周顗晃晃悠悠出宫,忙膝行而前,大呼求救。周顗仍旧不搭理王导,醉乎乎对左右从人讲:“今年看我杀取诸贼,取斗大金印系肘后!”

回家后,稍待酒醒,周顗亲自上表元帝,再三申明王导无罪,言甚切至。

所有这一切,王导全然不知,认为周顗不救自己,内心深恨。

在周顗等人的谏劝下,元帝命人送还王导朝服,并于宫中召见。

王导跪地叩首,说:“逆臣贼子,何代无之,不意今者,竟出臣族!”

元帝闻言下座,光脚走至王导身边,扶起这位老好人,表示绝对相信王导的忠诚。

公元322年4月,元帝下诏,以王导为前锋大都督,以戴渊为车骑将军,共讨王敦。同时,他下令征虏将军周札(吴中大族周玘之弟)守建康石头城,以刘隗统军守金城。元帝身穿甲胄,亲自出城巡示诸军,表示御驾亲临的决心。

王敦大军,从芜湖沿江而下,很快逼近石头城。

由于痛恨刘隗,王敦想首先进攻金城。深受王敦厚待的杜弢降将杜弘劝言:“刘隗手下死士甚多,未易一举攻克。不如首攻石头城,周札刻薄少恩,兵不为用,攻之必败。周札一败,刘隗门户已失,也定然败逃。”

石敦听从杜弘之意,并以其为前锋,猛攻石头城。周札是江南旧族,对晋元帝本来就三心二意,没做什么抵抗,大开城门迎纳杜弘军入城。

至此,王敦占领了建康的军事要地石头城。

听闻败讯,元帝着慌,忙命刁协、刘隗、戴渊合军进攻石头城,下令王导、周顗、郭逸等人三道并进,一齐出战。

所有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臣,兵战斗策非其所长。他们加起来,也不是王敦的对手。刚交手,兵皆大败,一时间四散狂逃。

刘隗、刁协慌忙入宫,跪伏于元帝面前连称死罪。元帝流泪呜咽,劝两人出逃避祸。两人表示:“臣当守死,不敢有贰。”

元帝念旧,仍遣人对这两个老人旧僚给马派从,让他们出宫逃命。

刁协年老,又素无恩信,一出宫身边从人就全都逃散,老头子很快被人砍掉脑袋,送至王敦处邀赏;刘隗脚力健,连滚带爬,昼伏夜行,最后跑到石勒的后赵避难,有幸捡得一条狗命。

按理讲,王敦并非造反。刁协伏诛,刘隗逃走,他应该入宫面君才对。但王敦拥兵不朝,听任士卒劫掠,宫省官员奔散。晋元帝司马睿,此时真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只有值勤的安东将军刘超和两个太监侍立,静待王敦兵士的到来。

元帝脱掉戎装,身着朝服,派人向王敦传话:“公若不忘本朝,则天下尚可共安;如其不然,朕当归琅琊以避贤路。”

本来元帝得晋朝帝位就是侥幸,此话有七八成是真。

王敦不答。其实,这位王大将军也不失厚道。当初,他与堂弟王导竭尽忠心拥戴司马睿这位晋室疏宗为帝。如今,乘胜凭势,完全可以幽禁废杀司马睿,但王敦没有下手。

元帝见王敦不搭理自己,没辙,只得命公卿百官齐去石头城拜见王敦。

从感情、心理上讲,元帝此时也不见得有多么悲愤,他自己依靠王氏家族的扶植才得立为帝。王敦真把他废掉,他也没什么话好讲。

王敦与众臣见礼已毕,居于上座。首先,他戏问手下败将戴渊:“前日之战,有余力乎?”

戴渊坦言:“岂敢有余,但力不足耳!”

王敦又问:“吾今此举,天下以为如何?”

“见形者谓之逆,体诚者谓之忠。”戴渊不卑不亢,语带讥讽。

王敦也笑:“卿可谓能言之人。”

略作沉吟,王敦又对周顗埋怨道:“伯仁,卿负我!”

周顗依旧一脸不在乎,“公戎车犯顺,下官亲帅六军,不能成功,使王师奔败,以此负公!”

周顗这个人,少有重名,神彩秀彻。“周仆射,时人谓‘言谈之林薮’”(《世说•赏誉第十八》)“世目周侯,嶷断如山”(《世说•赏誉第五十六》)。正史、小说,都对他赞誉不少。

但周顗雅望非常,以戴渊之豪放,在其座不敢多发一语;以王敦之俊爽,每见周顗都面红耳赤,冬天寒日也要连连扇面。刚过江时,王导曾与周顗狎饮,乘醉倚枕在这位大名士的腿上,指着他的肚子问:“这里面有什么呢?” 周顗豪语道:“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其豪放事迹,皆有类于此。

表面上,事情至此告一段落。晋元帝下诏大赦,封王敦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寻尚书事。王敦却不给皇帝面子,全部推让不受。

元帝内心不安,他在广室殿召见周顗,问:“大事渐息,二宫无恙(指元帝自己及皇太子司马绍),诸人平安,大将军(王敦)看来还不负所望吧?”

周顗回答:“皇上、皇太子自可万全,臣等尚未可知。”

有人劝周顗趁机外逃,被他拒绝:“吾备位大臣,朝廷丧败,宁可复草间求活,外投胡、越敌国!”真正一条好汉子,磊磊落落,虽常因酒废事,不失铮铮直臣。

王敦手下的参军吕猗,曾在戴渊手下做事,与彼时的老上司深有过节。他劝王敦说:“周顗、戴渊,皆有高名,足以惑众。先前明公质问二人,他们一点愧色也无,令人痛恨。若不除之,必有再举之患。”

王敦深觉吕猗之言有理。但毕竟周、戴两人名望太大,王敦自己下不了决心,便试探性地向堂弟王导征询意见:“周顗、戴渊,南北之望,无疑可以做三公吧?”

王导不答。

“做尚书令、仆射之官总可以吧?”王敦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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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勃勃大王另类史文集(八卷本)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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