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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时代,汉人血液中仍澎湃着雄武、飒爽英姿以及复仇的血性,怯懦、忍让和退缩还未成为文化传统中的主要沉淀。因此,一旦汉人寻找到翻身的机会,主体民族曾经成为被压迫民族的莫大屈辱一下子得到了渲泄,他们所暴发出的毁灭性的力量也必定令人瞠目结舌——就这样,羯族统治者三十年的残暴在历史极短的瞬间内遭到了灭族的报应,一个民族就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英豪冉闵梦难成

石闵,原姓冉,字永曾,小名棘奴。其父冉瞻,本是乞活军(“乞活军”是一种兵民混合的组织,以家为单位,当初从并州拥随司马腾出外就食,号称“乞活”)首领陈午帐下的一个少年兵。

石勒破陈午,俘虏了不少乞活军军将,其中也有当年仅有十二岁的冉瞻。石勒喜爱这个少年的相貌英挺,就命石虎认冉瞻为义子。

冉瞻从几岁起就随“乞活军”四处冒死冲荡,骁猛多力,自小就是良将的料子,为石虎立下赫赫战功,历位左积射将军、西华侯。冉瞻盛壮之年,于军中病死,石虎待冉闵如同对待诸孙一样。

老羯胡虽是暴虐君王,应该也很宠爱这个少年丧父、和自己没有直系血缘的孩子。冉闵幼而果锐。长成后,身长八尺,善于谋策,勇力绝人,一直是石虎帐下得力的勇将,历位北中郎将、游击将军。特别是石虎进攻慕容鲜卑时,二十多万军队全线崩溃,唯独冉闵一军独全,由此功名大显。

先前梁犊的东宫戍军叛乱,冉闵作为诸军先锋,威声弥振,诸将莫不惮之。古代军将,拼比的就是勇武和果决,胆量和血性,数战数胜,使人不得不服。

“乞活军”当初之所以背井离乡出外“乞活”,本来就是因为各地胡人叛乱,无粮无地陷入绝境后,不得以才冒万死成为兵民。陈午临死,还嘱咐诸将“莫事胡也”。冉瞻被掳时已经十二岁,苦难之际人皆早熟,身边的叔叔大爷哥哥们前赴后继,死于胡人之手无数,想必在内心深处留有深刻的记忆。虽然为石氏养以为子,食人之食死人之事,肯定心中仍旧有一定的是非界限,而且石氏政权中的“乞活军”旧部,肯定也会以某种秘密形式有一定的联系,平素大家一起抚今追昔。

所以,冉闵的少年时代,一定常常听父辈讲起从前往事,对过去“乞活军”的英勇抗胡和羯人的血腥杀戮有着深深的印象和直观的感觉。《乐府诗集》的《并州歌》中,有这样一段:“奴为将军何可羞,六月重茵披衲裘,不识寒暑断人头,雄儿田兰为报仇,中夜斩首谢并州。”可见,当时的乞活军一名名叫田兰的壮士,为了给司马腾报仇,还有一件刺杀石勒老上司汲桑的可歌可泣的故事呢。

因此,冉闵之杀羯胡,也绝非一时性起之举。

由于国中无主,司徒申钟等人就联名上书,请冉闵称帝。冉闵固让李农,李农死让冉闵。开始阶段,这两个人之间的谦让是发自内心的。数月之间,两人历尽艰险,多次差点被羯人将士攻杀,可以说是同呼吸、共患难的生死之交。

冉闵仍旧犹豫,表示:“我们都是从前的晋人,现在晋家皇室犹存,我与诸君分割诸郡,各称牧、守、公、侯,奉表迎晋天子还都洛阳,各位以为如何?”

尚书胡睦首先发言:“陛下圣德应天,宜登大位。晋室衰微,远窜江表,岂能总驭英雄,混壹四海乎?”

此话虽有拍马屁的水分,但基本也是实情。司马氏皇族个个怯懦,东晋兵士又屡战屡北,如果在当今情势下迎奉他们来中原,恐怕那些人还真没胆量踏进这块北方胡人经营了三十年的广大地区。

冉闵禁不住众人进劝,乃于公元350年年初即皇帝位,国号大魏,改元永兴。立其子冉智为皇太子,以李农为太宰,封齐王。

鉴于后赵新灭,冉魏新立,周遭各方正蠢蠢欲动。东晋朝廷听说大乱,也想复国。姚弋仲和蒲洪都想据有关右地区,老羌首先遣其子姚襄率五万精兵进攻老战友蒲洪。

蒲洪迎击,大败羌军,斩获三万首级。

大胜之下,蒲洪自称大单于、三秦王,改姓苻(谶文有“草付应王”,加之其孙蒲坚后背有“苻”字,因而改姓)。

燕王慕容俊也派兵四出,准备夺取赵国地盘。

同年四月,据守襄国的原后赵新兴王石祗称帝,以汝阴王石琨为相国。六夷胡人,由于冉闵杀胡之事已做绝,纷纷承认石祗政权,并接受他的封号。

五月,冉闵杀李农及其三子,同时杀掉并尚书令王漠、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人。各种史书,对冉闵杀李农一事,皆没有详略的进一步解释。冉魏政权短命,没有“实录”等官方史书,继之而起的慕容鲜卑杀掠汉人殆尽,自然也不会关心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笔者揣测,冉闵杀李农,仍是人性中丑恶的一面在作怪。权力是人生中最大的腐蚀剂,武将出身的冉闵和李农更不会例外。从前平起平坐,一朝分为君臣,人心总争短长,总有小事引起不忿。真正在长期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君威和臣顺,习惯成自然,但冉闵和李农这种忽然分隔的君臣关系肯定非常脆弱,不仅臣疑君,君更疑臣。加之李农并非纯文人出身,有“乞活”大军作后托,逐渐就会成为对冉闵皇位的最直接威胁。从与李农一起被杀的那些人的官职来看,有手握朝权的尚书令,也有居于深宫的中常侍,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里应外合,很可能想杀掉冉闵再推李农上台。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冉闵身已为帝,自然稍有威权优势,趁早一步,先把老战友送上西天。

冉闵杀李农,也意味着分散各地的“乞活军”那些汉人再也不会为冉魏卖命,从而失去了重要的支援力量。

估计内忧外患之下,冉闵心里着慌,他遣使到江南,对东晋表示:“胡逆乱中原,今已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

冉闵称帝,江南小朝廷自然看不舒服,现在他的来书又语气倨慢,以敌国礼来见,自标正朔的东晋自然不加理睬。

石祗在襄国旧都称帝后,众胡来附,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公元350年8月,他派相国石琨和镇南将军刘国率十万大军进攻邺城。双方战于邯郸,石琨大败,万余军士被杀。刘国等人又与后赵将军张贺度等人联军,在昌城集结准备再次大举攻邺。

冉闵先派王秦等三大将率步骑十二万于黄城屯扎,他本人亲统八万精卒为后继。

双方大战于苍亭。后赵大将张贺度虽是沙场老将,但在战场上仍不敌冉闵,十来万人的军队,被杀近三万,除主要战将骑快马逃跑外,其余军士皆被冉闵所俘。

冉闵振旅而还。戎卒三十万,旌旗钟鼓绵亘百余里,看上去天下无敌。

此时的大魏帝王冉闵,正处于他人生的巅峰。

虽如此,有识之士早已预见大祸之端。一直隐居不仕,眼见匈奴刘氏和羯胡石氏败亡全过程的陇西名士辛谧,就写信给冉闵,劝说道:“物极必反,致至则危。君王功已成矣,宜因兹大捷,归身晋朝,必有由、夷之廉(许由、伯夷的廉明),享松、乔之寿(赤松子、王子乔的高寿)。”

这种劝诫,已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冉闵根本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单人独臂纵横天下的快感当中。

公元350年年底,冉闵亲率步骑十万进攻襄国。战前,他署其子太原王冉胤为大单于、骠骑大将军,以一千投降的胡人配为亲军。

光禄大夫韦謏切谏:“胡、羯,我之仇敌,今来归附,苟存性命耳。万一为变,悔之何及。应该诛屏降胡,去单于之号,以防微杜渐。”

冉闵正欲收买众心,抚纳胡人,大怒之下,诛杀韦謏及其儿子韦伯阳。

这冉闵真是头脑发昏,开始步步走向灭亡。他的《杀胡令》一下,中原五六十万羯胡人头落地,胡人对他恨得要死,怕得要命,不可能有真心降附之人。他的皇制本来是汉族统治,却忽然又效仿匈奴刘氏和羯胡石氏那一套实行胡汉分治,重新启用大单于位号,是制度上的反动和大倒退。而且,给亲儿子冉胤身边配一千全副武装的胡兵,无异于是把一只肥羊送入狼群来牧守。

襄国乃后赵旧都,坚城深濠,一时难下。猛攻三个多月,冉闵军士死伤无数,仍旧未能冲入。

石祗也是困兽夺气,自去皇帝之号,称赵王,派“太尉”张举亲自去慕容燕国那里乞师,并许诺要把传国玉玺送与燕国;同时,他又派将军张春去姚弋仲处,乞军求援。

姚弋仲立即派其子姚襄率二万八千兵来救,慕容俊也派将军悦绾率三万兵来赴,大家都来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捞一把。

冉闵听闻燕兵来救石祗,派大司马从事中郎常炜出使燕国,劝对方不要出兵。

慕容俊见常炜,开口就加以斥责:“冉闵此人,乃石氏养子之后,负恩作逆,岂敢妄称尊号!”

常炜正色回答:“商汤放桀,武王伐纣,以兴商、周之业;曹孟德养于宦官,莫知所出,卒立魏国之基;苟非天命,安能成功!推此而言,何必致问!”

慕容俊又问:“据说冉闵称帝后,铸金为己像以卜成败,金像屡铸不成,是真的吗?”

常炜答:“没有此事。”

“南来之人皆言及此,何必隐瞒呢。”慕容俊又问。

常炜说:“奸伪之人才会假称天命迷惑众人,凭借铸像、龟卜一类的东西自重。我大魏主手握玉玺,占据中州,受天命而称帝,怎么反真为伪,做出自铸金像卜测的傻事。”

慕容俊追问:“传国玉玺在哪里?”

常炜答:“在邺都!”

慕容俊心中疑惑:“石祗派张举来,哀求说如果我们燕国出兵就送我传国王玺,这宝物应该在襄国才对。”

常炜冷笑,傲言答道:“杀胡之日,在邺城宫内的胡人殆无孑遗,即使有漏网之人,皆窜命于沟坎暗洞之内,怎会有人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张举来求救兵,妄言送玉玺,实属骗人妄辞!”

慕容俊不信。他派人堆了个大柴堆在常炜身边,又遣臣下劝诱:“不说实话,恐怕您要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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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勃勃大王另类史文集(八卷本)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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