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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七姑娘”或其他目的的“杠仙”都在个某家户火堂内举行,但不论寨中谁家请来仙娘“跳仙”,这一仪式都像是面对全寨人开放的,不过通常都以妇女为主。那些没有重要家事的妇女们只要听说谁家“跳仙”就会赶去参与,她们认为,寻找本寨某家家先的路途通常都要从本寨开始,途中可能遭遇自家的家先,妇女们借此机会可以得到自家的信息。因此,每个“跳仙”仪式的现场都比其他任何仪式现场都更“噪杂”,妇女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火堂周围,来晚的人则坐在地上,门槛上,甚至站在一边。仪式开始之后,参与仪式的人似乎也没有意识保持仪式所谓的“神圣性”,而是一边听着仙娘唱出的内容,一边不断讨论,甚至也与仙娘及助手对话。也许这个形容并不恰当,但整个“跳仙”的仪式场域就像一个人—祖先、神、鬼之间的“茶话会”,仙娘则同时作为两方的“代言人”。

仙娘杠仙都以坐唱形式完成整个过程,并遵循“请祖师—行路—抵达目的地—返回—送祖师”的仪式环节。然而不同仙娘除了在行路过程中途径一些固定的“地点”外,还会经过不同的地方以完成不同的任务。相较而言,“卜问休咎”的跳仙仪式较完整呈现所有类型“跳仙”共同的仪式程序及展演方式,也是当地人日常生活中最多延请仙娘主持的一类仪式,

首先,仙娘将家中火堂周围打扫干净,之后挂一门帘挡住火堂左方进入内室的门,将摆在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擦拭一遍。之后,仙娘进入屋中换上干净的衣服以及鞋袜,一边用青黑色苗帕缠头,一边与我们聊天。苗帕缠好后,开始设供,首先在火堂上方摆上供桌,方形小桌长宽约为一米,用斗盛满米,米中央插一百元钱,三灶香。桌子中央铺一块长条形蓝布,蓝布上覆盖方形烧纸,中间横向五叠,上方横向三叠,下方三叠,分别撒上米,米斗压住纸钱中心。另将供桌四角分别用纸钱垫衬,仙娘所坐靠背椅四角也用纸钱垫衬。供桌下方,火堂旁边摆上一碗水一个空碗。水碗里据说盛着师父和仙娘的灵魂。另有柑橘,面包若干,但没有摆在供桌上,而是直接放在火堂旁的地上。一切准备齐整后,仙娘总要找一个人充当助手。

仙娘换好衣服坐在供桌的左面椅子上,开始点燃纸钱,“香蜡头”(专门负责点香烧纸、祭奠的人)从火堂引着纸钱分别在灶膛、屋门外、正屋中间各点一堆纸,并在点燃一张黄纸放入水碗中,所点纸张都必须对折成长方形。带青黑色布帕于头顶,并垂下来遮面,但此时还可以掀起布帕。喝水碗中的水三口并吐向火堂,用空碗盖住水碗。仙娘点香请神,将水碗放上供桌,以香指顺时针转三圈后插入米斗,口中似有默念。

请神开始,仙娘坐于供桌左侧,青布帕蒙面,双脚并齐,双手从脚开始向上环绕全身至头顶,重复两次,打哈欠两次。仙娘双脚微微抖动,一条粉红红色毛巾放在腿上,双手手心向上,放在膝盖上,开始请祖师。

仙娘将所有师父全部请到之后,告诉师父今天请他们来干什么,要求所有师父们带她一起上天去,仙娘坐定,用青丝绸巾覆盖脸上。用半哼半唱方式,谈别人家事长短,儿女疾病,远行人情形。谈到伤心处,涕泗横溢,听者自然更嘘泣不止。

仙娘一边上下跳动双脚,一边唱自己的行程,唱起巫辞,到寻找亡人灵魂的环节,仙娘首先形容所见之人的相貌,仙娘唱道:“哎哟这个人坐在石头上,穿着青蓝布的衣裘”,她接着会形容死者的容貌、走路的姿势,身前的一些细节,此时旁边的妇女们往往会做一些评判,点头,说明讲的对,这家主人的爷爷就是瘸子。接着仙娘还遇到寨上死去的其他人,说的特征都很像,每当说准了,围坐在一起观看的妇女就要互相交流一番。“她唱的那些人,我一听都知道说的是谁,好多我们小时候都认识,她也没见过,就说的这么像,这个仙娘很神气。”

如果仙娘将死者生前的事说准了,她说的死者在阴间的情况人们也就深信不疑了。她说的主人家“不顺”的原因人们也就信了。

在苗族人眼中,普通人无法看到无形世界的事情,因神、鬼而造成的灾难与疾病有些可以通过经验判断原因,大多数时候则无法通过经验判断,只有进入无形世界才可能知道原因。苗民相信仙娘能够前往无形世界,并传达无形世界信息的超凡能力,也常听到乡民介绍某位仙娘很“神”,“看”的准。

由于有仙娘看得“准不准”,是不是“神”这个标准,仙娘不为本寨人服务是当地不成文的规定。主家延请仙娘执事,无非希望获得来自无形世界的信息,但面对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如何判断仙娘所传达信息的准确性?解决之道便是,考验仙娘是否能准确描述那些曾经真实存在的人、事、物。因而,人们选择对主家生活全然不知的仙娘,以便通过她所描述的特征判断其传达信息的准确性。

值得一提的是:旧时仙娘并非泛泛之辈,大都懂医术,在医病救人方面有一技之长。说来十分巧合,仙娘的预言每次都很灵,因此,在苗乡广大地区,仙娘是众人承认的神之子,被人争相顶礼膜拜。由于仙娘法术高明,因此,旧时小孩子多病,命大,就拜寄仙娘作干儿子。小孩子夜惊,就为“收黑”,用个鸡蛋,咒过一番后,黄昏时拿到街上去,一路喊小孩名字,“狗蛋回来了吗?”另一个就答,“狗蛋回来了,”一直喊到家。到家后抱着孩子手蘸唾沫抹抹孩子头部,小孩子就病愈了,非常神奇。仙娘主要是为妇人和孩子造福,旧时候苗乡广大地区妇女实为生活所困苦,感情无所归宿,将希望与梦想寄在仙娘的法术上,靠她得到安慰。而仙娘做的“七姐妹”法事纯碎就是一场妇女的聚会,所以在苗疆仙娘的社会地位是很高的,就相当于苗寨的“妇女主任”。

民国时期凤凰文人沈从文在他的书中曾经写道:湘西女性,十六岁到二十二三岁,美丽爱好性情内向而婚姻不遂的,易成仙娘,仙娘即古之女巫。 凌纯生《湘西苗族调查报告》中记载关于仙娘的故事说:“保靖有著名的仙娘,姓龙.十几岁时就得仙女传授,所以人都称为仙娘.凡有病痛、天灾、人祸等等,都能未卜先知,丝毫不爽。”

其实,仙娘不可能有通阴阳的本领,但杠仙为什么又能传到今天,主要是仙娘在与主人和周围人的交流中,洞察了人性,用自己独特的想象和不一般的能力给人讲述人间的另外一番景象,给人以安慰。这在本来就信奉神灵的湘西容易占有一定的市场。

一个人做不做仙娘不取决于个人意愿,而是鬼神选择的结果。一个湘西女子如果遇到普通人很难遭遇的连环往复的梦境往往就是成为仙娘的征兆;或者是一个女子突然遭遇精神方面的突变,包括说胡话、神情恍惚、不正常的幻听、幻视,或者整日焦躁不安,也是成为仙娘的征兆。因此成为仙娘是被动的,一旦被“选中”她们就只能遵从命运安排,因此,每个仙娘都要经历受神启示、安坛成巫两个过程才能获得当地人对她们特殊身份的认可。妇女在经历了梦或病折磨后,需要巴岱或其他仙娘为其解说、“安坛”,才能正式开始“行巫”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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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记忆之一——苗疆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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