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疯狂搜捕和血腥杀戮,祸及数省地区。各地官吏,更视此举为囊括民脂民膏的大好机会,“竟以查拿邪教为名,四处搜求,任听胥吏多方勒索,不论习教不习教,但论给钱不给钱。”四川达州知州戴如煌私设衙役至五千名之多,向民间挨户搜查,百般威逼,“凡有习教之人,无不遭其索诈”,“赃私狼藉,民怨沸腾”
到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十月,各地教首除刘之协等少数人逃脱外,大多被捕,白莲教此时实际上已经陷入绝境。白莲教实际上已经快完了。
但也是在这一年的二月,乾嘉苗民起义爆发了。清王朝调集了贵州、云南、湖南、湖北、四川、广西、广东七省十八万绿营军的兵力。给清王朝的军事力量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七省的钱粮几乎为之一空,给清王朝的经济带来了几乎是根本上的动摇。
为镇压乾嘉苗民起义,清王朝凑钱相当艰难。乾隆上十年五月初十日,福康安、和琳奏:“黔省藩库贮备银三十万两,并地丁耗羡铅斤余息及铅本余租变价各款银三十余万两,陆续支用.又经臣等将江西九江关协饷银五十万两,奏明就近截留济用外,现存军需银两无多,实不敷用。”请求于邻近之湖北、江西等省拨银一百万两。户部决定于江西省拨银六十万两,粤海关拨银四十万两。而江西方面认为再向黔省续拨银两,己“不敷起解”.只好与两广总督朱硅酌商,于藩库五十九年地丁银内借支四十万两解往
同年十二月十七日,大学士阿桂奏、据毕沅称,“湖南自军兴以来,费用繁多,业经先后奏拨银二百五十万两,以裕供支。查第二次拨银一百万两,仅足数旬支应。通盘核算,需费实多,请于邻近省分再拨银二百万两,解营应用”。阿桂等核议后,认为”附近湖南之邻省,或先经拨给,或现存银数不敷动拨”,只好决定于广东省拨银六十万两,广西省拨银四十万两,苏州藩库银五十万两,两淮运库银五十万两,共凑成二百万两解往。
嘉庆元年三月二十五日署四川总督孙士毅、贵州巡抚冯光熊等亦奏请追加军需银两,军机大臣和坤等核议后,认为“该督等既称前拨银两动用无存,自应再行拨给,以资接济”。然而,“附近黔川省分俱己先后拨给,余存银两为数不敷”,只好决定拨“安徽地丁银一百万两,山西地丁银三十万两,苏州地丁银七十万两,凑成二百万两,解往四川”,拨“两浙盐课银五十万两,浙江地丁银一百五十万两,凑成二百万两,解往贵州”。
乾嘉苗民起义和白莲教起义图
清朝廷为了镇压乾嘉苗民起义,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造成财政上的危机,只好饮鸡止渴,以致弄得民怒沸腾,直接导致了川楚陕白莲教大起义的爆发,加速了清王朝的衰落。
乾嘉苗民起义是一次有准备的积极的反抗,是经过长达数十年酝酿的反抗浪潮,清王朝耗费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湘黔边境四厅总共不过四十万上下苗民,能参加作战的也就二十余万人,与朝廷七省十八万清军激战两年,坚持十二载,仅清朝各级将领就杀死二百二十多名,乾隆晚期权倾一时的一文一武两个重臣是和珅和福康安,军机大臣、云贵总督福康安,和珅的弟弟、四川总督的和琳两任统帅命丧苗疆,贵州提督彭廷栋,署四川总督孙士毅等一大批清朝中高级将领均是死于这场战争,几乎打断了整个清军的脊梁。这在清军两百多年战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足见战争之惨烈,苗族起义军之英勇善战;战争波及四省,规模空前,清王朝耗银两千多万两用于军饷开支,掏空了国库。它与几乎同时期的白莲教起义一起,对清王朝形成了沉重的打击,彻底动摇了清朝的根本,著名的康乾盛世就此结束,清朝也急速开始走向衰败。
二十三:收拾残局—严如煜的对策与和琳的善后
风声鹤唳、腥风血雨
乾嘉年间这场战争是残酷的。
战争双方把苗疆打了个稀烂,千里苗疆历经两年战火变得十室九空,4000多个苗寨仅剩1000余个,40万人锐减去10余万人,吴八月、吴天半、石天保、石柳登等起义首领无不惨遭寸磔极刑。起义军的反击也照样使清廷付出了昂贵代价,乾州厅城被吴八月义军攻下,守城通判宋如椿全家杀身成仁。狗爬岩一仗,湖广总督福宁全军数千人全军覆没。云贵总督福康安、四川总督和琳等一批将帅折损苗疆。
起义者主要是要赶走客民,夺回土地,他们为此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烧掉客民的村寨,杀死客民反抗者,抢夺客民财产,客民无以生存,只好逃走。为此苗族各路起义军各自为战,四处出击,将苗疆内客民的村寨逐一烧毁。
吴八月后面在供词中都承认:“小的年纪大些,不能时常出来,四个儿子轮流出来,邀人打仗,烧抢的客民村庄,实在记不清多少。”
吴天半、石三保也说:“凡有客民房屋,一概烧了,抢的粮食就给打仗的苗子做口粮。”“即时各处苗子都乘势烧抢。”
起义初期,不但烧抢“客人”村庄,而且杀了很多人。石代噶供说:“小的带领各寨苗子,沿路焚抢,伤过的人数,抢过的东西,掳过的妇女,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