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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面前这个人权高位重,不可一世,尽管他雅好文事,美名远扬,也尽管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甚至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操控着自己的前程乃至生家性命,但我还是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向他冲锋。

就因为他违背了真理!

在现实世界里,我十分尊敬面前这个具体的人,但在思想领域,我却格外反对他散布的思想,为了捍卫真理,高擎真知,因而,我必须与他对垒。

此时的范缜,让人联想到唐吉诃德。一个老马之上的枯瘦武士,腰悬长剑,右手执枪,怀着勇毅与坚强,以敌对的目光环视四周,以自己单枪匹马的努力,来向生存的所有不幸与不公宣战。

“子良精信释教,而缜盛称无佛。”一场针对性极强,目标十分明确,关于有神无神的世纪之辩拉开帷幕。

让人尊敬的是,萧子良贵为王公,但他没有以势相压,咄咄逼人。范缜身为子良手下一个郎官,但没有丝毫气馁,也没有以下犯上的胆怯,甚至没有客气。辩论双方,都将各自世俗身份暂时摈弃一旁,只围绕论题,平等而激烈地展开辩论。

萧子良发问:“君不信因果,何得富贵贫贱?”

范缜回答:“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据此,他接着向对方有力反问,“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

范缜肯定了人生有富贵贫贱之别,但强调那纯属偶然,根本无关因果。因而得出结论,所谓的因果报应压根就不存在。首场辩论在“子良不能屈,然深怪之”中结束。

这次辩论之后,范缜写出惊世骇俗的《神灭论》初稿。

在这篇充满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的文章中,他写道:“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神之于质,犹利之于刀,形之于用,犹刀之于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刀,舍刀无利。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

在他看来,形神相即,且形神不二。人的精神活动必须依附于人的形体,人的形体既不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么,精神必然无所依附,精神绝不会离开形而独立存在,故而得出结论:形灭神灭,所谓的灵魂不灭根本不可能。

此论一出,在佛学已基本统领所有阶层思想的南齐,宛若电光迸裂,石破天惊,顿时朝野上下一片喧哗。

在这事关宗教与信仰的大是大非面前,竟陵王萧子良毫不让步,聚集当时名僧,组团前来与范缜辩论,但范缜据理力争,反驳有力,“子良集僧难之,而不能屈。”

笃信佛法的名士王琰撰文相讥,情急之下,他甚至不惜动用如此辱人的语言:“呜呼范子!曾不知其先祖神灵所在。”

范缜则反唇相讥:“呜呼王子!知其祖先神灵所在,而不能杀身以从之。”

在这剑拔弩张、面红耳赤的对答里,如果仔细听,似乎能听到发生在牛津大学自然博物馆里论辩双方的激烈发言。

威尔伯福斯大主教就曾这样恶意奚落对方,“在座的赫胥黎先生竟然说他自己是猿猴的后代,那么我想请问这位先生:猿猴的祖先是你祖父那方,还是你祖母的那方呢?”赫胥黎的回答是,“如果在猿猴与无视事实、颠倒黑白的君子之间选择,我还是选猿猴来做祖先更好。”

范缜却比赫胥黎的回答更刁钻,更犀利,王先生,你知道自己的祖先神灵在哪里,为什么不杀身去追随他们呢?

人头攒集,高士如云,众口哓哓,轮番上阵,最终却驳不倒范缜,而且愈加反衬出这个孤独辩手的立论之坚。于是,萧子良派名士王融对范缜说:“神灭既自非理,而卿坚执之,恐伤名教。以卿之大美,何患不至中书郎?而故乖剌为此,可便毁弃之。”

范缜听后大笑说:“使范缜卖论取官,已至令仆矣,何但中书郎邪?”别人是卖艺不卖身,我是什么也不卖,倘若通过卖论取官,我现在早已是尚书令、尚书仆射了,何止区区一个中书郎呢?

真是慷慨任气,磊落使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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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儒——遥望那些远去的文化山峰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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