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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向来被认为是一代大师何晏生平行状整体记述的文字是否可靠呢?

答案是:非常不可靠。

里面充满了歪曲、污蔑、诽谤,让我们逐段来加以分析。

其实,就连只顾埋头搜集资料往上堆积,对之不加分辨的敦厚之人裴松之,都感觉其中存在着不可思议。所以,他在注后格外加了自己一段案语:

臣松之案:魏末传云晏娶其同母妹为妻,此搢绅所不忍言,虽楚王之妻媦,不是甚也已。设令此言出于旧史,犹将莫之或信,况底下之书乎!案诸王公传,沛王出自杜夫人所生。晏母姓尹,公主若与沛王同生,焉得言与晏同母?

翻开《三国志·武文世王公传》,可以一目了然:“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尹夫人生范阳闵王矩”,那么,将沛王太妃所生的金乡公主故意说成尹夫人所生的何晏的同母妹妹,便有了捏造乱伦之罪的故意。

前文说过,何晏幼而依礼,不但在魏宫之内自画“何氏之庐”,而且出游时也不愿与曹操诸子“长幼相次”,注中所言“晏无所顾惮,服饰拟於太子”便成为无稽之谈。

注中又言:“晏尚主,又好色,故黄初时无所事任。及明帝立,颇为冗官。”何晏娶金乡公主不假,但何晏好色则闻所未闻,即便是在随意置笔,于史实并不考究的《世说新语》里也没有类似的片言只语。

“及明帝立,颇为冗官”,这句话与曹爽本传中那句,“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毕轨咸有声名,进趣于时,明帝以其浮华,皆抑黜之;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腹心”都在意图指明,魏明帝时何晏因清谈被抑黜,处于冗官之闲位。

《三国志·魏志·明帝纪》中确实有载:泰和4年,明帝以“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进趣,不由典谟”,对浮华不务道本,下诏禁止。也确实有人因此遭到免官。

在《三国志·诸葛诞传》、《世说新语》中,也都提到了此时同声欢气、共相题表的“四聪”、“八达”、“三豫”不务道本之人如夏候玄、诸葛诞,邓飏等,但没有一处提到过何晏。被士林宗之,影响极大的何晏如果厕身其中,不但不会被隐去,还要排在前面才对。

同时,据《三国志?魏志?明帝纪》载,魏兴建许昌宫,起景福殿,魏明帝行幸许昌,均在在明帝太和六年。而何晏所作的《景福殿赋》就写于此时,且是受命而作,“故许昌作殿,名曰景福。既成,命人赋之,平叔遂有此作。”可见,何晏此时不但没有被抑黜,“颇为冗官”,侍立在明帝左右,而且位置颇为显要。否则写赋唱颂歌的大任,不会让何晏去做。

“晏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则更是一句扯淡话。宋人彭渊材咏海棠:“雨过湿泉浴妃子,露浓汤饼试何郎。”后句说的就是何晏皮肤白皙完全出自天生,而非敷粉。

《世说新语·容止》有记:“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敢,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故意将何晏描摹成一顾影自怜,粉白不离手的娘娘腔,其卑鄙用意就十分明显了。

曹爽本传中,说何晏与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毕轨等人一道,“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腹心。”注中也说“至正始初,曲合于曹爽,亦以才能,故爽用为散骑侍郎,迁侍中尚书”,都将何晏认为是曲意阿附曹爽的心腹。

《三国志?魏志?曹爽传》注引《魏略》却说:“曹爽宿与(丁谧)相亲”;“(毕轨)素与曹爽善,每言于爽,多见从之”;“(李胜)与曹爽善”,这中间又都没有提到何晏。显然,在曹爽执政之前,其亲信是丁谧、毕轨、李胜三人。魏明帝之时,曹爽身边并没有何晏出现,此前此后更不见有何晏丁点的“曲合”行为。

倒是《昭明文选》中所收应璩《百一诗》下的李善注引值得侧目:“璩字休琏,博学能属文,明帝时历官散骑侍郎。曹爽多违法度,璩为诗以讽焉。”

针对应璩大胆诗刺大将军曹爽,《楚国先贤传》中说:“汝南应休琏作《百一诗》,讥切时事,遍以示当事者,成皆怪愕,或以为应焚弃之,何晏独无怪也。”大家普遍的反映是惊愕,继而劝他烧掉了事,而何晏却“独无怪也”。这说明,何晏不仅没有屈阿曹爽,反而证明他对曹爽的“多违法度”行径,是持批评态度的。

不光应璩、何晏,就连曹爽亲弟弟曹羲也对乃兄的跋扈非为行为深恶痛绝。《三国志?魏志?曹爽传》说:“羲深以为大忧,数谏止之。又著书三篇,陈骄淫盈溢之致祸败,辞旨甚切,不敢斥爽,托戒诸弟以示爽。爽知其为己发也,甚不悦。羲或时以谏喻不纳,涕泣而起。”曹羲是何晏的挚友,相接甚恰,所见略同。

注中又造谣说:“晏为尚书,主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曹爽本传中引《魏略》却说:“飚为人好货,前在内职,许臧艾授以显官,艾以父妾与飚,故京师为之语曰:‘以官易妇邓玄茂。’每所荐达,多如此比。故何晏选举不得人,颇由鼹之不公忠,遂同其罪,盖由交友非其才。”可见,即使何晏所选非人,但毛病出在邓飚身上,与何晏一点关系没有,哪里选拔了与之有旧的人?

曹爽秉政之后,何晏为吏部尚书,主管选才任人。听听傅咸是如何评价何晏在任上政绩的。《晋书?傅咸传》中说“正始中,任何晏以选举,内外之众职各得其才,粲然之美,于斯可观。”

要知道,傅咸是傅玄的儿子,傅玄与从兄傅嘏都是司马氏的铁杆拥护者,向来与何晏不睦。来自反方阵营的称赞,最显中肯。傅咸对何晏的称赞,应该没有虚饰增美,而是出于公论。

何晏举人,从来不分派别,因为他本人就没有派别。据《三国志?魏志?钟会传》中注引何劭的《王弼传》说:“正始中,黄门侍郎累缺,晏既用贾充、裴秀、朱整,又议用弼。”何晏这里所举的贾充、裴秀二人,此时都是司马集团的核心力量,贾充后来在刺杀高贵乡公曹髦,逼魏元帝曹奂退位等重大政治关头,为司马氏立下了卓越的功勋,在西晋享荣之极。

如此,能说何晏曲附曹爽,为曹爽的腹心吗?

曹爽本传中又说:“晏等与廷尉卢毓素有不平,因毓吏微过,深文致毓法,使主者先收毓印绶,然后奏闻。其作威如此。”这又是明目张胆的污蔑。

事实真相又是什么呢?

《三国志?卢毓列传》中写得明明白白:“齐王即位,赐爵关内侯。时曹爽秉权,将树其党,徙毓仆射,以侍中何晏代毓。顷之,出毓為廷尉,司隶毕轨又枉奏免官,众论多讼之,乃以毓為光禄勋。”可以看出,先前将卢毓降职的是曹爽,后来枉奏的是毕轨,这中间根本没有何晏的任何事情。

够了。

无视事实的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造谣诬蔑,漏洞百出的罗罪织恶,卑鄙下作的谩骂嘲弄,就这样仅仅裹挟着无辜的何晏。

宋人艾性夫有感于乌台诗案,曾悲愤题下《书东坡诗案》七律:“风刺成章昔有之,奸人捃拾欲何为。先生定以名招祸,自古何曾狱勘诗。下石几令无地死,诬金独幸有天知。明朝谪向黄州去,又是东坡觅句时。”

何晏是不可能站起来为自己申辩的了,但“诬金独幸有天知”,有史明证,天理昭昭。

令人始终不解的是,爱了便爱了,杀了便杀了,阴毒的司马氏为什么还要在何晏身后,于史书中如此这样向大师泼污水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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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儒——遥望那些远去的文化山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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