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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彪对于王充而言,就像严遵之于扬雄一样,影响巨大。

班彪,字叔皮,好古乐道,玄默自守。在更始之乱时,他三易其主,先是跟隗嚣,后是窦融,最后虽然以事汉终,但刘秀对他显然没有后来的唐太宗对待魏征那样的雅量,所以他官做得很失败,曾短暂性地被举过司隶茂才,担任过徐令、望都长,此后便长期坐政治冷板凳了。

退居庙堂之外,远离魏阕喧哗,却给这位学人潜心研经讨史、聚徒讲学提供了方便。太学生王充经常偷偷遛出校园,到班彪私学受教,也可见班彪的学问与做人在当时影响之大,于王充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后汉书》评价班彪,“以通儒上才,倾侧危乱之闲,行不逾方,言不失正,仕不急进,贞不违人,敷文华以纬国典,守贱薄而无闷容。彼将以世运未弘,非所谓贱焉耻乎?何其守道恬淡之笃也!”

老师的无怨无艾,甘居下游,宁静自守,闲适恬淡的性情,不仅获得了王充的无限钦敬,更得到了他的极大认同。所以,王充在《论衡?自纪》中可以一遍遍自得地说自己:

“见污伤,不肯自明;位不进,亦不怀恨。贫无一亩庇身,志佚於王公;贱无斗石之秩,意若食万锺。得官不欣,失位不恨。处逸乐而欲不放,居贫苦而志不倦。淫读古文,甘闻异言。世书俗说,多所不安,幽处独居,考论实虚。”

“福至不谓己所得,祸到不谓己所为。故时进意不为丰,时退志不为亏。不嫌亏以求盈,不违险以趋平,不鬻智以干禄,不辞爵以吊名,不贪进以自明,不恶退以怨人。”

“充性恬淡,不贪富贵。为上所知,拔擢越次,不慕高官。不为上所知,贬黜抑屈,不恚下位。比为县吏,无所择避。”

显然,班彪的影子已深深植入他的心中,王充后来在仕途上长期宦路不显,“仕郡为功曹,以数谏诤不合去”的行为,在“行不逾方,言不失正,仕不急进,贞不违人敷文华以纬国典,守贱薄而无闷容”的班彪身上,都能找到直接关系。

更为影响王充的,是班彪不合时流的鲜明学术思想。

世称班彪为“通儒上才”,不胶柱于一经,不为一家之说局限,能全面领会贯通儒家经典。班固也是“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所学无常师,不为章句,举大义而已。”王充在《论衡?超奇》中表达了对班氏父子为学的赞叹:“班叔皮续太史书百篇以上,记事详悉,义理浃备,观读之者以为甲,而太史公乙。子男孟坚(班固)为尚书郎,文比叔皮,非徒五百里也,乃夫周召鲁卫之谓也。”将班彪之才视为司马迁之上,将班固之学比为大才,其心仪之情,溢于言表。

(待续)

哈佛大学有句著名的校训: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公元1世纪的中国洛阳太学学生王充当然没听过这个,但他同样知道,要充实自己,完善自己,就必须与书籍为伴,与具有丰厚知识与远见卓识的高人为友。

对于一个穷困书生而言,想与书籍为伴又是何其难的一件事,问题很简单,没钱。但王充自有他的办法,《后汉书?王充王符仲长统列传》中说他,“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在淹贯诸子、博览群书之中,他于自身知识积淀逐渐丰厚的同时,也渐渐开阔了视野与心智,有了自己的审视与判断。

他总结出学习心得,读书如涉水,“涉浅水者见虾,其颇深者察鱼鳖,其尤深者观蛟龙。”一个学人,他读书的深浅功夫不同,会带来相应的收获也不同。钻之弥深,所获就越大,蜻蜓点水,终归浮光掠影。进而,他将之比附于作学问之上,学问如浩浩东海,“大川相间,小川相属,东流归海,故海大也。”如果人在做学问时囿于一隅,拘泥家法,无视其余,那么就类似“海不通于百川,安得巨大之名?”

《傅雷家书》中,傅雷在信中写道:为学最重要的是“通”,通才能不拘泥,不迂腐,不酸,不八股;“通”才能培养气节、胸襟、目光,通才能大,不大不博,便有坐井观天的危险。现在看来,傅爸爸是借了王充的话来替自己谆谆教诲儿子的。

顶着老板一遍又一遍的白眼,泡在书店里遍览群书的王充,一定渐渐感受到,他在太学课堂上听经学博士所讲授的东西似乎不对劲。

如果说,老师班彪的通晓典籍给了他学必以博的启示,身边朋友班固的“不为章句”使他对章句之学产生了怀疑,使他“好博览,不守章句。”

那么,书肆中读到的前辈学人杨雄的《法言》、桓谭的《新论》,则使他获得醒悟,不光清醒感召到章句之学的琐碎,更对流行的谶纬学说惕然自警,并投以峻厉的深思。

更重要的是,做为与刘歆、扬雄一并称雄的学界泰斗,桓谭此时尚在人世,王充能感知到与这为前辈学人呼吸着共同的洛阳清新空气。与大师生逢同时,自然使王充对之更递进了一层亲近感与崇拜心。

桓谭,公元前24年生,公元56年卒。在西汉,曾与扬雄、刘歆一同致力于将古文经学官学化,是反谶纬迷信学术阵营的中坚。《后汉书?桓谭冯衍列传》称他,“博学多通,遍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能文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杨雄辩析疑异。性嗜倡乐,简易不修威仪,而喜非毁俗儒,由是多见排抵。”

他最终因反谶纬反到最高统帅刘秀头上,披了逆鳞,抑郁而死。

光武帝决定用谶纬之术来决定营建灵台的地址,向桓谭征询意见。帝谓谭曰:“吾欲以谶决之,何如?”谭默然良久,曰:“臣不读谶。”帝问其故,谭复极言谶之非经。帝大怒曰:“桓谭非圣无法,将下斩之。”虽然最后桓谭的头没有落地,但却被贬为六安郡丞,他于郁愤不平中死于道中。

王充可能与桓谭未曾谋面,但思想者的沟通完全用不着睇面亲晤,桓谭虽然自伤于反谶纬迷信思想,但王充却知道这是真理。

他在《论衡》中对桓谭大加赞扬,“又作《新论》,论世间事,辨照然否,虚妄之言,伪饰之辞,莫不证定。”“世间为文者众矣,是非不分,然否不定,桓君山论之,可谓得实矣。论文以察实,则君山汉之贤人也。”他甚至将桓谭的《新论》与孔子的《春秋》相提并论,“孔子不王,素王之业在于《春秋》;然则桓君山不相,素丞相之迹在于《新论》者也。”(《论衡?定贤》)

通读诸子百家,遍览儒家经典,深悉大师真谛,这三重因素,犹如空气、阳光和水分,哺育并滋养了王充的思想。

一员向东汉鄙俗儒学挥刀相向的猛将,即将杀出阵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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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儒——遥望那些远去的文化山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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