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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途和许琼分坐在桌子两端吃饭。许琼厨艺不错，小炒肉、腊子鸡、麻辣豆腐和干煸四季豆，都是家常菜，但沈途吃起来却特别香。

吃饭时，俩人全都低着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吃完，许琼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拿了抹布出来，看到沈途仍然坐在那里，盯着她看。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会拦你。”沈途说。

许琼浅浅地笑笑，过来抹桌子，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杀死你。”沈途还是盯着她，“不管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许琼淡淡地说。

“但如果你走了，离开了，去了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我就不用杀死你了。”

许琼很认真地点头。

沈途忽然腾地站了起来，过去拉开门：“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你走，现在就走。”

许琼微怔，想了想，过去，又把门关上：“现在你就要杀死我？”

沈途摇摇头。

“你说了，我还有三天的时间，你现在就把我赶出去，我能去哪里？我是个杀人凶手，还差点杀死了丨警丨察。如果我没猜错，我家现在正被丨警丨察监控着，医院里也有丨警丨察守着，车站、机场这些地方，没准还贴着我的画像，就算走在街上，兴许都能被监控探头拍到。”

沈途沉默，他们显然并不知道警方那边的事，全凭猜测。

“在这里，至少这两天我是安全的。”许琼坐回到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今天是周末，有我最喜欢看的一档综艺节目。以前都是一个人看，难得家里还有别人。”

她稍顿一下，接着道：“过来一起看吧。”

沈途身子绷紧，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看综艺节目，太吵，太闹。”

许琼目光已经落在了电视上，里面正传出几个明星夸张的大笑声。许琼也跟着笑，不经意地道：“也许你看了，就会喜欢上。”

沈途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走过去，坐到许琼身边。

电视机里好些人晃来晃去，插科打诨卖萌搞笑，但沈途却浑然不觉。他坐那儿腰板笔直，眼角的余光能感觉到许琼在笑个不停。他就想，一个知道自己三天后即将死去的人，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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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重症监护室，吴胖子愁眉苦脸看着里面的黄娅琳，古昊站在他边上。

“古昊你放心，铺盖卷我都带来了，你回来之前，我算在这医院扎下根了。”吴胖子拍胸脯保证，“但我有件事不明白，黄娅琳都这样了，你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古昊想了想：“我要去找一个人，只有他能救黄娅琳。”

吴胖子狐疑：“这么大医院都没办法，你找的人靠谱吗，别是哪的野郎中吧。”

“能救命的野郎中，就是好医生。”古昊说，“而且，如果现在我不做点什么，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黄娅琳死去。”

吴胖子想了想，点点头：“成，那你就去做你的事，医院这边，交给我。”

古昊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谢意。

古昊打电话给吴胖子的时候，其实吴胖子对他意见挺大。这段时间古昊不仅不去仓库了，行踪还挺神秘。长毛狗章鱼等人使劲编造各种传闻谣言来取笑他，吴胖子还得帮他说话，以恋爱为借口替他开脱。

但当吴胖子看到黄娅琳现在的模样，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吴胖子问。

“现在。”古昊摸出手机来看时间，“真得走了，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

古昊骑着摩托车赶到车站，把车存了，去售票厅取了票，进到候车室时，刚好赶上检票。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坐下，忽然手机响，摸出来看，是秦歌。

“你在哪呢？”秦歌问，“没事，就想找你聊聊。”

“你没事我这正忙呢。”古昊不想跟他多纠缠。

“别废话，说，在哪呢？”秦歌的口气非常强硬。

古昊犹豫了一下：“医院外头小饭馆。”

“撒谎！”秦歌轻蔑地道，“你们家小饭馆还带轱辘？”

古昊怔一下，抬头，就见到秦歌正从车厢那头走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古昊有点尴尬。

秦歌直接一屁股坐他对面去：“丨警丨察要做的事，轮得到你问？”

古昊小心地问：“你不会在监视我吧。”

“我就监视你了，怎么着吧。你跟我说那一大通，直接把我三观都毁了。现在走大街上我都有强迫症，瞧谁都要琢磨他是不是超能者。”秦歌现出苦恼的神情，“你撒谎不是挺厉害吗，干吗要把这些事告诉我。我现在没法工作，没法和人交流，满脑袋都是超能者那点破事。最特麽重要的一点，我还是个人民丨警丨察，到底要不要把这事跟上头汇报，真把我给愁死了。”

“你不逼我，我能跟你说这些事吗。”古昊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