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虽然奇怪，秦歌却还没有把它和邱云被劫持事件联系起来，他只懊丧雨水没给他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秦歌还不死心，扩大勘察范围，最终仍然没有收获。
正想向队里汇报这里情况，却先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刚才局长亲自来过了，和队长关屋里嘀咕老半天，出来后，队长就说张伟的案子，不让查了，还特地让我转告你。”打电话来的是大刘，跟秦歌关系挺好。
“为什么不让查了。”秦歌非常诧异，这么些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队长没说，但看他的表情也挺无奈的，估计是上头的主意。”
秦歌挂断电话，心中狐疑不定。张伟的案子挺简单，但之后的事情，却有很多出人意料之处，再加上张伟的死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而且，案子还惊动了局长，不用说，这背后肯定有事，还得是大事。
秦歌并没恼火，相反，他倒觉得这案子比想的要有趣得多。
对于有趣的事，他当然不会放弃——他也是个固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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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途的车停在盐河边，他和黄娅琳站在河畔石栏前。
“我想请你帮个忙。”看得出来，沈途说话有点小心翼翼。
“我帮你？”黄娅琳夸张地道，“你那么大本事，还用我帮你？”
“本事再大，可我看不到人心里想什么。”
“你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吧？”黄娅琳真觉得奇怪了。
沈途赶紧摇头：“没有，真没有。”
黄娅琳笑：“脸都红了。真没想到，你那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还挺腼腆。”
“古昊。”沈途干脆直奔主题，“我想让你帮我了解些古昊的情况。”
黄娅琳收敛起笑容：“你想知道什么？”
“古昊现在肯定挺恼火，他觉得我告诉你们治愈者的信息，就是想利用他去找那些超能者。”沈途慢吞吞地说。
“难道不是吗？”黄娅琳反问。
“没错。”沈途并不否认，“但这样做有错吗？找到治愈者，可以治愈你的绝症，找到那些超能者，又能阻止瘟疫，拯救这座城市。”
黄娅琳沉默片刻后才道：“你不用担心，我想，古昊不会放弃寻找治愈者。”
“但我心里有个结，需要你帮我解开。”
“我？”黄娅琳奇怪，“我能帮你什么？”
“古昊反对杀死那些超能者，第一次时表现得非常强烈，也就是当我杀死那个能在水里呼吸的鱼人时。第二次，即使在我救下你们俩后，他仍然试图阻止我杀死能控制水的邱云。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阻止我时说的话……”
——昨晚，古昊低声嘶吼扑向沈途，阻止沈途杀死邱云。当沈途问他为什么时，他的回答是“我不能让她因我而死”。
“这句话听起来也许没什么不对，但我回去之后忽然有种错觉，古昊在意的，也许并不是我杀死邱云，而是不能让邱云因他而死。”沈途皱眉道。
“我还是觉得没什么不同。”黄娅琳瞪着沈途，“我不了解你生活的地方，但在我们这个世界，杀人是种违背法律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即使那人会给这城市带来灾难，又或者，他正在剥夺别人的生命。”沈途说。
黄娅琳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是个很严肃的法律问题，要根据不同的实际情况区别对待。如果你为了救人，已经制伏了施加伤害的人，就没有必要再杀死他。”
沈途好像还很困惑，但显然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我还是觉得，古昊在意的并不是我杀死邱云，因为昨晚他还说了句‘至少不是现在’。”
黄娅琳现在的心情是有点失望，又如释重负。以为沈途找她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他只是纠结古昊昨晚说过的几句话。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黄娅琳问。
“弄清楚其中原委，至少我可以调整自己的做事方式。”
黄娅琳表示不解。
“如果古昊仅仅是不想那些超能者因他而死，那我可以换一个时间地点再动手。”
黄娅琳这回明白了，沈途只要跟踪古昊，找到新出现的超能者，完全可以在古昊不知情的时候再杀死他们。
“不觉得这样做有点掩耳盗铃吗？”黄娅琳怕他听不明白，进一步解释，“你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和古昊的关系搞得那么僵。”沈途压低了声音说。
“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还在意跟古昊的关系？”黄娅琳话里虽有些讥诮的味道，但她是真的对此有了兴趣。
沈途沉默，神情看起来又恢复了一惯的高冷。好一会儿，他才用更低的声音道：“离开族地之前，我曾向癝君发过誓，绝不和外面世界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癝君，癝君是谁？”黄娅琳从没听过这名字。
沈途稍犹豫，答道：“我们族中的首领，就是癝君。”
“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黄娅琳脱口而出。
沈途点头。
黄娅琳想了想，又道：“你刚才说向首领发过誓，不和外面世界的人来往，难道我和古昊不算外面世界的人？”
“你们不一样，我和你们应该算是种合作的关系，和你们来往，也得到了癝君的同意。”
“既不让你跟外面的人交流，那就不要带你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途想了想，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就不瞒你了。在我之前，癝君已经有过好几次带族人离开族地的经历，有些族人便经不起你们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叛族而出，再不想回族地了。”
黄娅琳头回听说这样的事，挺惊讶：“所以，你们的癝君，就禁止你和外面的人接触，防止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沈途点头。
黄娅琳摇头苦笑：“这是典型的因噎废食。”
沈途不明白，黄娅琳便解释给他听。沈途听完沉默片刻，但还是说：“不管怎么样，我发过的誓，就一定会遵守。”
“这么说，我和古昊是你现在唯一能接触的人？”
沈途点头。
黄娅琳立刻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意古昊的态度，看着神情冷漠的沈途，就想到他的高冷，也许只是寂寞。这时候，黄娅琳就知道，自己实在无法拒绝沈途了。
“好吧，我答应你，帮你这个忙。”
“真的？”
“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有结果，但如果我有发现，我一定会告诉你。”黄娅琳说。
沈途点头，面露笑容，稍纵即逝。黄娅琳看到了，愈发确定了他其实真是个非常单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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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