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崔永看的有些痴了,邝敏以往的舞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邝敏的舞,向来是按部就班,甚少会有跳不一样的舞,今夜他得幸观赏,不只是好是坏,他如今亦能看见她手上的疤痕,这个女子当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跑去割腕,而他更想知道的是,是哪一家的公子,可以得到落华楼邝姑娘这样的相待。

他击掌,赞道:“此舞只应天上有,昔日赵飞燕起舞掌上亦不过如斯。”

邝敏缓缓走下台,对他递去那如玉的素手:“留了疤始终不好看,明日帮我去永安堂李大夫那寻些药来。”她不想再让君远看到她手上的疤痕,看一次,她就痛一次。

崔永点了点头。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一身水蓝长裙的女子走在街上,脚下的玉兰花绣鞋轻踏在华州城的青石砖上,她要去买一件体面的衣服,备着君远成亲那日表演。

经过华州护城河旁,听见一阵笛音,与昨夜她在回落华楼时听得很像,抬头望去,是一身着青衣,碧簪绾发的女子站于客栈房窗外吹笛。

脚不自觉的朝客栈走去,那支曲她虽只听过一遍,但记忆深刻。

“哚,哚,哚。”素手在门前敲打。

门开,迎面是一位粉衣少女,弯弯如月牙的眼睛带了几分俏皮:“姑娘找谁?”

蓝衣女子柔声道:“我想找一位刚刚在窗边吹曲的青衣姑娘。”

粉衣少女歪头,说道:“你找小姐?”蓝衣女子点头。

粉衣少女正欲回头,却听见锦瑟的声音:“请她进来吧。”

蓝衣女子走进客房,刚才在楼下见到的青衣女子此刻正坐在窗边的一张椅子上。

“邝姑娘找我有事?”青衣女子缓缓开口。

邝敏侧目于她手上的玉笛,通透亮丽,一看上去就是一把好笛。“方才在客栈下边听到姑娘的曲,觉得很熟悉,就上楼瞧瞧了,不知姑娘芳名?”

青衣女子微笑答道:“锦瑟。”

邝敏一顿,复道:“少时曾随学堂夫子学过几句诗,可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的锦瑟?”

锦瑟点头。

这应该像极了邝敏的心境吧。

“姑娘愿意听锦瑟的曲,也是锦瑟的幸运了,有缘人自当珍惜,锦瑟瞧着姑娘有很多心事一般,此番便吹奏一曲忘忧曲吧。”锦瑟说的很顺畅,没有停顿。

一旁的苒苒连连推开几步,像是有些害怕,又靠近了些锦瑟的身子。

音起,每一个音符都是专门为邝敏而编,句句扣人心,渐渐地,邝敏看锦瑟的眼有些模糊,一股强大的睡意从脑门窜上来,她想将他们赶走,却也是无能为力。

流水潺潺,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影布石上,清澈见底。

旁有一男子伫立,抬头仰望天空,双眸似水波荡漾。

“君远!”一紫衣女子提着裙朝男子走去,被称作君远的男子回头,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敏敏,我跟你走,你对我如此,我如何能负你?”君远溺爱地把手放在邝敏发上,这个女子为了他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了。

邝敏紧握他的手,欢喜道:“君远,你说真的吗?”君远点头,拾起她割腕留下疤痕的手:“卿本佳人,不珍惜岂不是浪费?”双目凝视于手腕,跳舞的人除了珍惜双腿,手不是也应该珍惜的吗?

邝敏淡然一笑:“过去了都过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介意。”

君远揽过她的肩,久久不语。

梦境忽消散,一切皆是过完云烟,青衣女子立于邝敏前,手执玉笛,身旁侍女神色淡然。

邝敏略有惊恐,道:“这是……”

内室寂静,只能听见玉笛管尾吊着的青色流苏玉佩相撞之声,青衣女子沉寂许久,抬头望向邝敏时,眼里含了隐约的笑:“这便是你希望发生的结局吧,邝姑娘。”

邝敏略微惊讶,这人竟能猜透自己心中所想,并且看透自己的梦境,莫非乃巫蛊之术?“你……”

“但你知道他和你走了以后会怎么样吗?”青衣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邝敏嗓音淡淡道:“如何?”

“华州知府之子与贵妃侄女孙氏本定下婚约,华州子遁,孙氏受辱,上告其姑姐贵妃,君老爷被褪去一身官职,谪为庶人。”

邝敏三指紧扣于床沿,浓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留下一片轻烟:“然后呢。”

“落华楼失头牌,只有书雅一人撑着,自然而然就没有明月楼威风了。”

邝敏紧咬着双唇,抬起头来再次询问:“我和君远很好对吧?”

锦瑟摇头。

一旁饶舌的苒苒插了话:“邝姑娘,你怎么不懂呢,君少爷此刻固然是你心中良人,但人心总是会被世间万物的景象所改变。”

听完苒苒的话,邝敏颓然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言。

她昨夜的决定……看来是对的,她不希望伤害到君远,既然在一起结局不会有好处,那不在,岂不是更好吗?

邝敏默然,美眸抬起,嘴角弯起:“姑娘应该是昨夜吹曲给我的人吧。”

锦瑟道:“如何?”

邝敏朝她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姑娘可否帮邝敏一个忙?”

锦瑟起身回一个礼:“锦瑟笨拙,怕是不能如姑娘所愿。”一旁的苒苒小声嘀咕一句:“那的话,天君都被吓坏过。”邝敏兴许听不懂,但锦瑟是清清楚楚,九百年前那一次奏鸣,天帝天君没有把她拖到诛仙台上让雷公电母与她喝茶已经不错了,脸上笑意顿了顿,用手肘顶了顶苒苒,粉衣少女的脸第一次鼓了起来。

邝敏清然一笑:“姑娘的曲,我很喜欢,心中也舒畅不少,邝敏相信姑娘可以帮到邝敏。”

苒苒觉得,每个行业的人都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应付,这是人界最常见的事情,包括九重天,也是这样。

包括她以前的主子:夕云公主。

新主子锦瑟就是一个特例,和白老天乐一样,总喜欢干一些无厘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果真有其师必有其徒。

今晚,锦瑟上神要奏磬。

这四海八荒也没几个人会去奏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乐器,所以玉磬仙乐在九重天不大愉快。

“小姐,你为什么要奏磬而不是瑟?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瑟音啦”

锦瑟转动着手里的玉笛,抽着嘴角:“我不想奏瑟。”

苒苒一脸无奈的看着锦瑟,道:“是触景生情?”

锦瑟的额间青筋跳了两跳,然后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苒苒的太阳穴:“你脑袋瓜怎么尽想这些?”

苒苒吐了吐舌,揽过锦瑟往十二乐坊走去,整个华州只有哪里有磬。

盛夏,六月初十金陵酒家。

锣鼓喧天,举国腾欢。

华州知府大人的公子与贵妃侄女孙氏成亲,可是弄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坐在晃晃悠悠地八抬花轿之上,头顶凤冠霞披的孙氏透过朦朦胧胧的喜帕,只看见脚下金线玉履,游龙戏凤。

唢呐震天,连平日足不出户的老妇人都忍不住让自家媳妇扶自己出来观看,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回放着流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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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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