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避无可避！对待胡人、四夷最好的策略是同化，防止战祸的最好方法是恩威并济！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也能从军从政，他们也能享受到同样的文化与技术！这个国家他们也有份！”皇帝揪起了儿子的衣领，声色俱厉。

“表面上看是恩威并济，却会使四夷速起，为祸后世！我们纳胡人为我朝子民了吗？没有！受封的番邦仍然是番邦，黎民百姓仍然歧视胡人，民族间的敌意仍然存在，胡人就是胡人，汉人就是汉人，流着不同的血液有着不同的文化，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心甘情愿仰异族鼻息看异族脸色过日子，一时臣服只是时候未到！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平王面无俱色，字字千钧。

“退下！不识好歹的东西！”皇帝把桌上的奏折全扫到了地下，脸早已涨得紫红。

36火红色的水果

早朝。

宣政殿上，皇帝宣布平王身体有恙，由上官太傅顶替平王带领殿试三甲和工匠前往友邦。

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多长一双翅膀。这个事情很快传遍了后宫。

南蛮之地进贡了荔枝，后宫妃嫔们于午后在太液湖上乘画舫，品荔枝。

皇后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破例让采女们也加入游湖。

采女们围着新晋太子妃叙旧，好不热闹。

而平王妃这边则冷冷清清。

贵妃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

“太子妃娘娘，殿下对你好不好？”采女兰问阿彩。

“好…很好…”

“殿下有什么喜好？”采女梅问阿彩。

“什么都喜欢……”

“唐突问娘娘一句，如果我被殿下选为侧妃，娘娘认为好不好？”采女竹问阿彩。

“好极了……”

“殿下会不会喜欢我？”采女菊问阿彩。

“肯定喜欢……”

阿彩的心思根本不在聊天上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火红色的水果，她从没吃过的水果，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但是皇后还没有开始吃，谁都没有先吃啊！阿彩也不敢冒昧先吃，只能咽着口水等：你们倒是吃呀~

皇后正全神贯注听着船上掖庭局的乐工吟唱《孔雀东南飞》，眼角有泪。

“也就是这样死了，这段情才得已永远延续吧。若在一起白头，怕是早已泯入凡尘了。”皇后浅浅一笑，跟身后的嫔妃们说道。

嫔妃们纷纷附和。贵妃冷哼一声。

“谁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没听出来啊！”阿彩小声问身旁的采女。

“男女主人公都死了。女的举身赴清池，跳水死的；男的自挂东南枝，吊死的。”采女菊小声地解释。

“都是笨死的吧，死了就更不能在一起了！”阿彩小声吐槽。

“与其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不如死了算了。你可能还没有爱上过一个人，你不懂。”采女梅用手指戳阿彩脑门，想想阿彩现在是太子妃了，立即收手，“不好意思啊。”

等爱上一个人就会想死了？那我该怎么个死法？阿彩心想：跳水我肯定死不了，那我还是自挂东南枝吧！你们再不吃火红色的水果，我就要自挂东南枝了！

看着太子妃跟采女们一直在咬耳朵，上官筱仍是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静静地品茗，内心却无法平静。父亲常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一直在家人宠爱中长大的她不甚明了，如今却是深刻体会到了。

贵妃看着那些采女，心里似乎有了别的主意。

……

是夜。皇帝留宿长生殿。

皇帝左手执书坐于案前，后背靠在站立于后正为他按摩的贵妃身上。

“今天那些荔枝，有上一年的好吃吗？”皇帝问道。

“吃了。很好吃。难为皇上还记得小蕙这点喜好，专门差人从千里之外捎来，还要跟皇后说是进贡的，谢谢皇上如此疼爱小蕙。”贵妃轻轻吻了吻皇帝的头发。

“还是小蕙的纤纤玉手按着最舒服啊！”皇帝索性放下了书，闭上眼慢慢享受着。

贵妃笑笑：“皇上不是正为仪儿的事烦心吗，就让为娘的替儿子将功补过。”

“唉，他就是太固执，不懂变通，跟你一点儿都不像。”皇帝皱起了眉头。

“皇上这是夸我呀还是贬我呀，呵呵，他是像爹不像娘呀，皇上。”

皇帝沉默了片刻：“是啊，确实有点像朕，决定了的事情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如果今晚做娘的想为儿子求情让他继续履行去番邦的任务，就免了吧。”

贵妃的手依然一下又一下熟练地按着皇帝的肩膀，没有半点情绪上的变化：“今晚确实有事想跟皇上说，但不是为儿子求情，是为儿子求贤妻来了。”

“怎么，上官卿的女儿不好吗？这么快就为李仪另觅侧妃了？这是他的主张还是你的意思？朕听闻李仪自选妃后也曾出宫寻欢，他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站于皇帝身后的贵妃像是能看到皇帝的表情一样：“皇上的眉头别皱得这么紧，放松啊。”一只手放到了皇帝额上抚平皱起的眉头，“是我的意思。我觉得吧，上官筱太过柔弱清冷，管不住仪儿，找个性格强些的收收仪儿的心也好；这也不算快的了，其实皇上的兄弟们不是还有正妃侧妃同时甄选的吗，不是人人都像皇上这么专一的，对着皇后一年多了才喜欢上小蕙。”贵妃两只手扶着皇帝的脸，弯腰低头，倒过来娇嗔地看着皇帝。

皇帝的手往后一伸，把贵妃整个从身后抱了过来，抚弄着她的头发：“好吧，这事你去操办就是了，帮仪儿选个，像你这么妩媚的，收收他的心，别老往宫外去了...”

明日预告：《第37回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