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不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再次试探：“五百年前，燃灯古佛已离开佛门，不理会尘世间琐事，闭关在这青山中，难道你不知晓吗？”

“知晓。”

她说，她又抬起妩媚憔悴鹅首，眼眸一眨不眨望着孙悟空：“可我不过来试一试，怎么能知晓我娘亲的下落？”

执念，心有执念，便会去做一件事情，再苦再累都会去做。

孙悟空内心中，又何尝不是又一抹执念，正是因为有这一丝执念，孙悟空才会到这里来。心里头明明知晓，燃灯古佛已不理会世间琐事，却又带着一丝希望而来。

抬头望去，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金色光芒闪烁。

阵法，前面就是阵法，阵法已经化解，已经消散。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和尚，缓慢走来，他走的很慢，却转眼之间，已到了孙悟空跟前，双手合十：“大圣，小狐狸，老衲感谢你们相救之恩。”

“何来相救？”孙悟空惊诧。

燃灯古佛目光落在那碧池上：“大圣有所不知，这阵法乃是佛门中至高无上的阵法——诛佛阵，心中想要成佛中人，必定一辈子无法离开真阵法。刚刚我也是听闻大圣对小狐狸说的那些话，让她放下所有的希望，便就是涅盘重生。”

孙悟空才明白过来，同时心中又多了一层迷惑：“古佛，您的意思是说，这阵法不是当初您为了躲避世间的烦恼，才布置下的阵法吗？”

“若真是我布置下的阵法，我又为何走不出来，断了自己所有的路？”燃灯古佛摇头一笑，抚摸长长白色胡须，那沙哑的声音中，充满沧桑。

孙悟空挑眉：“那是谁布置下的阵法呢，诛佛阵，应该是佛门中人吧？”

“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一无所有。”燃灯古佛望天，四周青山无数鸟飞过，不见一人。

小狐狸跌跌撞撞走过来，她娇柔妖媚的身躯，犹如雨打过的桃花，凄美处处：“古佛，您知道我母亲的踪迹吗？”

“不知晓。”燃灯古佛回答。

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碎，破灭，暗淡无光。

燃灯古佛思索几分，道：“我不知道，或许这个天地间，有一个人知晓，那就是人界圣尊菩提祖师。”

第18章

“菩提祖师？”孙悟空惊讶不已。

菩提祖师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可他已经死了，连真凶都没有找到，如今又牵扯到小狐狸母亲踪迹事件中。

小狐狸蹙眉疑惑不解，忧伤的眼眸，又闪烁的一丝希望。

燃灯古佛道：“你是九尾银狐，是青丘国帝王血统后裔，你的母亲也应该是九尾银狐，不管如何，青丘国终究是在凡间。菩提祖师是人界圣尊，或多或少应知晓一些你母亲的事情。”

“那菩提祖师在哪里？”小狐狸捏着翠绿长裙，忙问。

燃灯古佛：“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可他已经仙逝了。”与此同时孙悟空在旁边低沉道。

“仙逝？”

小狐狸瞪大忧伤眼眸，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毁灭吗？

“怎么会仙逝呢？”燃灯古佛惊讶无比。

孙悟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唯独隐瞒下去，就是菩提祖师在临死前对孙悟空说的那一句话，以及孙悟空在梦中看到的场景。

燃灯古佛盘腿坐下来，分析这件事情：“大圣，按你所言，现在有三个线索，分别是净水、龙涎香跟金箍棒，是吗？”

“是，净水我已去南海龙宫查探过，知晓一个多月前，曾经有一个人，潜入到南海龙宫，将龙涎香盗走。这个人，应该是会三十六变化，或者七十二变化的人。”孙悟空将查来的线索，告诉对方。

燃灯古佛闭着眼睛，皱眉：“这天地间，会变化的妖魔鬼怪真的是太多，若是将他当作线索，恐怕不易查到真凶。”

正是因为这样，孙悟空才会感觉到很头痛，不知道如何调查。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净水上面，希望可以从净水上面，缩小范围。

观世音菩萨净世瓶中的水，便就是净水，但观世音菩萨瓶中的水，早已经干涸。净水的来源，便就是这燃灯古佛修炼的道场。

“古佛，最近有没有人闯入到阵法中，寻找您借净水？”孙悟空问。

燃灯古佛摇头无奈一笑道：“我被关在这阵法中，已有五百多年，整整五百年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人进去过。若真的有人进去，我必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带我出去。”

“是谁在您附近，布置下这阵法，将你束缚在其中？”孙悟空又道，天地间一直流传的是，燃灯古佛自己将自己给关在阵法中，不想理会凡世间的一切，却未想到，是被人给束缚到阵法中。

燃灯古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孙悟空诧异。

燃灯古佛点头：“是，五百多年前，我在青山中静修，突然飘来一股异样的香味，我闻到之后，便昏迷睡着。一直等我醒来，砍断一颗大树后，才知道已经过了一百多年。寺庙外面就多了一个阵法，怎么都出不去。”

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有人故意将燃灯古佛给束缚在阵法中，目的就是不想让燃灯古佛出去。

孙悟空突然眼眸中闪过一抹锋利光芒：“异样香味，是什么香味？”

“犹如酒香，说不上来，只是一闻到后，就令人头晕目眩，犹如喝醉酒似的，浑然不知。”燃灯古佛回忆起当年情景，内心仍旧有几分后怕，差一点，就跟菩提祖师一样。

“莫非又是龙涎香？”孙悟空猜疑。

燃灯古佛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转移话题道：“你来我这里，是否要查净水？”

“是。”孙悟空没有否决。

燃灯古佛目光眺望远处，望着那一潭碧波清水，随即又落在忧伤动人的小狐狸身上。自小狐狸知晓菩提祖师也不在人间后，她已经开始迷茫，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要做什么。

“净水就在这小狐狸身上。”燃灯古佛道。

“啊？”孙悟空惊讶。

小狐狸恍惚中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迷惑抬起头来，那一张倾城憔悴妩媚脸颊上，没有丝毫光芒。

“她一直被关在净水潭中，所有净水的灵力，都被她吸收，所以净水应该是在她的身上。”燃灯古佛解释。

可小狐狸从未出去过，又怎么是凶手呢？

孙悟空目光落在神情呆滞的小狐狸身上：“你真的是一直被关在这里？”

“啊？”小狐狸迷茫。

燃灯古佛道：“大圣，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关小狐狸的净水潭，跟关着我的阵法，是连在一起，我若是走出来，小狐狸自然便可解脱，小狐狸解脱后，我自然便可走出来。所以，我关了多久，她就会被困了多久。”

“那有没有人来过这里取净水呢？”孙悟空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

小狐狸偷偷望了孙悟空一眼：“有。”

“谁？”孙悟空激动不已。

小狐狸说：“三个月前，有一个黑影来过这里，从碧潭中舀取两瓶子的水。可当时看不清他的容貌，他全身上下都是笼罩着一股烟雾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