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比死更可怕，你趁现在上级还没做最终判断，可能还有一线机会。"

"这个什么都需要组织关系的世界，我能逃到哪里呢，就算成功了，一辈子东奔西逃，担惊受怕，不见天日?"

冯建军没有说话。

"再说，你怎么办，江汉怎么办?"

"江汉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冯建军低声说

"让你们为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我，去争取一个虚无缥缈的自由，而放弃你们的前程，我于心何忍"

"我对不起你。"

"你也挺矛盾的，一直设圈套要把我绳之以法，现在却要违背规则把我放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带来?"

"我怕你势在必得，一定要来帝都，你已经伤了舅舅，我怕你继续再伤害其他人，而我没有能力去制止。"

"那你审讯的时候放些水也可以啊。"

"你在帝都的一举一动都被汉江监视，充满矛盾，疑团，却又没有任何实证。你抄的那本医书，每页都被复印，密码专家在试图寻找其中的内在联系。"

"疑人偷斧，如果我是特务，你怎么办?"

"我和江汉有个约定，如果你全部坦白，会从轻处理。"

"那也谢谢你啊。"金名在黑暗中笑笑。

"是我害了你，我颓废了太久，所以当我发现你有疑点的时候，我所有的感官，洞察力仿佛又回来了，我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我太迷恋那种感觉了，所以不顾基本的逻辑，在荒唐的路上越走越远，导演了这场闹剧。"

第二天，江汉一大早就过来了，看看金名，又和冯建军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开始了审问。

接下来的十几天，都是各种审问，各种角度，翻来覆去。

梁昊堂告诉金名，其实审问是辅，真正的是各种实地调查，最后她会被送往特殊研究所，在那里，她脑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掏光，最后变成一个空壳。

当结局已成定局，金名享受最后的正常时光。不去想以后，甚至在审问的过程中，和他们唠家常，谈以后的放假，日本的爱情动作明星。

终于那一天快到来了。

晚餐异常丰盛，江汉、梁昊堂和唐旭也破例出现在餐桌上。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强笑着说些轻松的话。

金名自嘲道"人家穿越，当武林盟主的，世界霸主的，再不济也能当个宠妃。唯一的忧虑是帅哥太多，不知道选谁。或是要江山还是美人，混成我这样的真是个奇葩。要是谁写本关于我穿越的书，估计会被打死吧。"

"最后一杯酒，大家干了。这些天是上天怜悯我多给我的，我在这遇见各位，也是千年难遇的缘分，值了。

尘归尘，土归土，大家就当我回到原来的地方了，不用挂念。徐志摩的这首诗，是我初中读琼瑶阿姨书的时候非常喜欢的，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合适的场合，也没机会念，现在送给大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唐旭崩不住了，"嫂子。"

"别哭，皇冠会掉下来。"

"什么?"

"记住这句话，以后告诉你孙女辈，她会奉你为偶像。"

"嫂子"看见梁昊堂和江汉欲言又止的样子

金名叹了口气，"何必那，本就是偷来的日子，还回去，我也赚了。如果你们非要为我做点事情，如果可以，在40年后，请转告我的父母，我在另一个世界安好，也请他们一定平安健康。请帮我告诉嘟嘟，妈妈永远爱她，是她鼓励妈妈在另一个世界勇敢生活，也请她勇敢坚强幸福快乐的面对生活，请她相信我妈妈会一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陪着她。"

金名说完这些，摸摸眼角的泪，举起酒杯，一口干掉。

没过多时，几个军装男人，走进了房间，冲江汉敬了一个礼，金名缓缓站起身，走到几人旁边。

当金名走到门口的时候，冯建军说了一声"保重。"

金名回头看他，只见冯建军双手撑着桌子，后背倚着墙，勉强站在饭桌旁。

金名笑了笑，又看了其它人一眼"保重。"

随机，金名跟随军装男人坐上吉普车，驶向黑夜。

第一部，幻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