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孽债要用孽来还

“母端儿，可是父亲大人率部在霍邑与他激战的农民领袖？听闻父亲的那场战役杀敌一万余人，俘获六万多人，“匪首”母端儿战死，仅有四千“残匪”逃亡，河东诸州县都已尽归朝廷…”李世民想起这也是父亲扬名的战绩之一，母端儿成名虽早，声明虽旺，却敌不过父亲率部的一击之力。但李世民还有一件事未提及，就是当年李渊为了夸耀功绩，把起义军及其家属尸体堆在一起，“垒为京观”，藉以恫吓其余农民起义军。

“是的，那几万人的尸体连续烧了三天三夜，母端儿的尸体架在了尸体最上方，钉在了十字架上，以此来威吓其余的农民军，未料事情反而更加蹊跷诡异了，在火烧第三天晚上这小山似的尸体堆隐隐有佛像呈现，各种庄严肃穆的佛像环绕在尸烟缭绕的上空…。”李渊说道此件事脸色扭曲的厉害，好像在回忆一件不愿提及的恐怖事件。

“古书上有云：四际无涯，前所见幻景，但属子虚，此是光差变像。沙漠和海上常听说出现此景，世人称之海市蜃楼，司马迁所著的《史记封禅书》也曾提及秦始皇派遣徐福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白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魏征对怪异之事自有一番旁征博引，缓缓叙述道。

李渊点点头道：“或许如此吧，不过你没见到那诡异的场景是如何也体会不到我的感觉，上百上千的佛像在半空时有时无虚无缥缈的发着淡淡的金光，如何不让人徒然生畏惧敬畏之心？我画蛇添足的做法，未曾恐吓到一方百姓，反而令他们认为是母端儿有佛根佛性，涅槃重生，农民叛军的气焰反而更加高涨，也就在那一天开始，隋炀帝大兴土木，四处巡游，穷兵黩武，加上连年水灾，天下乱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各方叛军如雨后春笋一般越来越多，而隋朝内部矛盾重重，一代王朝危亦。”

“父亲，多虑了，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李世民劝慰道。

李渊悠悠一叹息，只是望着那湖边草屋，似在等着什么人，没多一会果然从草屋走出一位七、八岁左右的孩童。李渊低声道：“我梦一开始必从这草屋开始，这是母端儿小时候模样，等会他自会带我上龙门石窟里，转而会变成大人模样与我打斗，我虽知在梦中，却不敢丝毫松懈，每每二人打到第二天鸡鸣时分，我才能从梦中苏醒，奇怪的是梦中遭受的剑伤撞伤，早上醒来伤势竟然是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是担心…。”

“李大人是担心如若梦中被刺死，也就此醒不来了？那如果不听那母端儿言语不去那龙门石窟，又会怎样？”魏征问。

“他会马上变成大人模样与我死斗…。”李渊怕是尝试过，叹气道。

“那唯有同母端儿上山，看那龙门石窟到底有何玄机，霓裳上仙曾说过入梦之法可在梦外解，也可以在梦内解，只要寻得阵眼就可。”魏征道。

他俩说话间，小母端儿已走上前来，见到李世民和魏征，微微有些惊讶，道：“没想你还有本事叫人来帮架！”

“前几晚，若不是你施展那些鬼道，本大人早就将你诛杀第二次了！”

小母端儿虽是小孩模样却从小透着老成，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小小年纪鱼尾纹比李渊还深，他生前事业刚燃起希望的小火苗，没想就被李渊给无情的掐熄了，不仅杀了他以及他的部下，还将他们尸体烧了三天三夜“垒为京观”的示众，奇怪的事，当日母端儿死后魂魄并未有消散，反而在不断吞噬其他惨死的鬼魂时，母端儿的魂魄越来越强，强到竟可以日行夜游，而小时候发现的龙门石窟隐隐约约总是传说声音，告诉他该向东走还是向西行，母端儿知道这是告知他李渊的方位，就此这般，母端儿还是游走了几月才找到李渊，可李渊为隋朝著名战将，血气方刚，煞气外露，鬼祟邪物不可轻易的上他身，只好等到晚上才可入梦将他诛杀，可惜李渊身经百战，武功不俗，他几夜下来没讨到半点好不说，今夜李渊入梦竟然还多了二人相助，母端儿正在踌躇之时，隐隐又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将他们带上龙门石窟…。将他们带上龙门石窟…。”小母端儿顿时有了几分底气手指着李渊道：“路还长，别太狂，以后指不定谁辉煌，有胆的随我来！”

母端儿此时是小孩模样，可说话却是老气横秋，李渊一生纵横沙场，何曾惧怕这小鬼威胁，对李世民和魏征道：“你们两人入梦也戴着佩剑，这样更好，你们等会先别动手，看我如何把这小鬼打的魂飞魄散。”

李渊说完紧跟着母端儿上山，李世民和魏征心道：“如你一个人搞得定，何须要我俩犯险入梦…。”他二人知李渊面皮薄，也不说破，护着李渊上山。

山顶处赫然可见，从山壁裂口的大洞，洞中前壁南北两侧，自上而下有四层精美的佛雕。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北魏时期崇尚以瘦为美的影响，此地的佛学均面颊清瘦，脖颈细长，体态修长，衣纹密集，雕刻手法采用的是北魏的平直刀法，雕刻的栩栩如生，犹如真佛一般，李世民以前曾同李渊来过此处游览，只见这梦中跟现实景象一模一样，没有很大区别，而魏征则是第一见这处千佛像，一边看一边感叹，此地的神奇和玄妙。

走到洞的尽头，洞顶上方豁然大开，可见外面夜空星斗，其中有一大佛占据了一整洞壁，庄严肃穆，手提慧剑，琉璃光芒，忽隐忽现。

母端儿望着那面佛道：“挥慧剑，斩烦恼丝，也就世间所说斩情丝，其实也一样，令人烦恼的情才会令人去斩，令人欢喜的情没人去斩的，李渊为了李阀显贵，挥手间杀了我几千起义兄弟，你就是我的烦恼，我的孽债，李渊，老匹夫，你可听过，孽债要用孽来还？！”

38.斩情剑

李渊脸色发青，被自己杀死的人如此嘲弄，心情肯定不怎么美丽，他正欲抽出宝剑，未料得母端儿直直跪在佛像座下，只听得他对佛像说：请让我憎恨之人永堕地狱轮回之苦！

佛突然开口出声：只能四天！

他说：好，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佛说：三天。

他说：好，昨天、今天、明天。

佛说：不行，两天。

他说：白天、黑天。

佛说：不行，就一天！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