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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无界，自然也是无比的荒凉，放眼看去，几乎全都是荒原沙漠，甚至连山脉都没有几座。
而就在这片荒凉的中心之处，正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上笼罩着一层涌动的如同具备生命的黑暗，使得无法看清他的具体长相，只能隐隐看得出来，应该是个相当年轻的男子。
男子的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打坐修行。
在男子的身旁，则是坐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童子，相貌稚嫩。
但那双眼睛之中却是蕴含着和他的相貌，截然相反的无尽沧桑。
这个童子，自然就是古不老！
古不老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荒凉，良久之后，忽然开口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七年了，你到底是在等什么？”
听到古不老的声音，那年轻男子依然双目紧闭，但是却缓缓开口道：“从踏入这幻真域开始，你这一路过来，至少和六个人有了联系。”
“尤其是在那归一界内，虽然仅仅只是路过，并没有进入，但你和那座不老山诞生出的和你长相一样的山灵，有了沟通。”
“你告诉他，让来这里找你之人，如果不是大帝，就不要继续找你，赶紧离开幻真域。”
“而离开这里的办法，除了藏在幻境之中外，只有位于这玄无界的原家，有办法送人离开。”
“我来这里，自然就是为了等着那些来找你之人！”
年轻男子，显然是知晓了古不老和不老山之间沟通的内容。
而对于这点，古不老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平静的道：“我就知道，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找我，你又如何能够确定，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再者说，即便有人来找我，万一他们听从了我的建议，从幻境之中找到入口已经离开了，那你岂不是白等了！”
“更何况，你只是要去幻真之眼而已。”
“既然已经进入了幻真域，那我们就应该早点赶到幻真之眼，才是正事！”
年轻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既然你和那山灵的沟通我都能知晓，难道，你以为我就不知道，幻真之眼，万年才开启一次吗？”
“现在，距离它开启，至少还有个数百年的时间，我们就算现在到了，也只能在那里等着。”
“反正，左右都是等，倒不如在这里等，等等看有没有人会来找你。”
“没有的话，自然最好，有的话，全都杀了，才能让我安心啊！”
“毕竟，我也不想我的行迹被人泄露出去！”
古不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这一路故意拖延时间，你明明知道，却也不加阻止。”
“既然你都知道幻真之眼开启的时间，又何必这么早进入这幻真域呢？”
年轻男子没有再开口，显然是不准备回答古不老的这个问题。
古不老悠悠的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接着又道：“你对此界的原家了解吗？”
“不了解！”年轻男子摇了摇头道：“但他们既然能够连通幻真域和诸天集域，那足以说明他们家族的背景之深！”
“对啊！”古不老提高了声音道：“那你占据了这里，还要在这里杀来找我的人，你就不怕他们找你的麻烦？”
年轻男子再次笑了起来道：“据我的观察，原家根本不会介入到这些事情当中。”
“我在那位说书人的体内留下神识，原家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要是真的愿意多管闲事，早就来找我了！”
顿了顿，年轻男子接着道：“更何况，又有什么麻烦的，他们真要和我为敌，那大不了杀了就是！”
古不老看了男子一眼，慢吞吞的道：“以前，我也和你一样，认为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但后来我才知道，这天上地下，有的是比我强的强者！”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的，但盲目自信的人，往往都很短命的。”
随着古不老这句话的落下，年轻男子身上那涌动的黑暗，突然缓缓褪去，露出了他清晰的相貌，并且，睁开了他的双眼。
他的左眼是一片黑暗，深邃无比，如同无尽深渊。
而他的右眼却是一片光明，让人沐浴在他的目光之下，都能感觉到温暖。
此人，正是百里光暗！
百里光暗的双眼注视着古不老道：“竟然还有能够让你古不老自认不如的强者。”
“莫非，你已经进入过幻真之眼了！”
古不老嗤笑一声道：“比我强的强者又不是仅仅存在于幻真之眼中，像你苦域之中的强者也是不少。”
“苦域！”
百里光暗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那双眼之中，陡然亮起了黑白色的光芒，只是让人无法知晓，那光芒代表的意义。
不过，百里光暗眼中的光芒很快又退了下去，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道：“古不老，如果你肯告诉我，那幻真之眼内的情形，我可以让你，稍微轻松一些。”
百里光暗的话音刚落，古不老的身体就是突然微微一颤。
在这一颤之中，他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尤其是脸上和眼中，都是有着一道道的黑影，一闪而逝。
那黑影，有点像是某种符文！
这些黑色的符文，就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又像是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古不老的身体之上不断地迅速游走着。
而它们每游走一次，古不老的身体都会颤抖一次。
顷刻之间，他的脸上就已经布满了汗水，并且顺着脸颊不断地滚落到地上。
不难看出，这些黑色符文的游走，对于古不老来说，就是一种极为残酷的酷刑。
可即便如此，古不老从始至终，却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呼！”
直至片刻之后，当古不老身体上的那些黑色符文不再出现的时候，古不老的口中，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那张已经变得无比苍白的稚嫩小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笑容，转头看向了百里光暗，语带赞赏的道：“你的这手段，倒是颇为高明！”
百里光暗点点头道：“能够得到你古不老的夸奖，实属不易，也让我受宠若惊。”
古不老摆摆手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被人抓住，虽然丢脸，但我也经历过几次。”
“其中也不乏大帝，但真正能让我夸上一句的，你还是唯一一个。”
古不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接着道：“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幻真之眼内的情形，让自己少受点罪。”
“但只可惜，我是真的没去过幻真之眼，所以根本不知道啊！”
“你总不能让我胡编乱造些里面的情形来骗你吧！”
百里光暗脸上的笑容不变道：“可以！”
“从你古不老口中说出来的话，哪怕是胡编乱造的，我也愿意听，只要你能编的出来！”
古不老却是咧嘴一笑，耸了耸肩膀道：“我这个人啊，优点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说谎！”
“你让我编，我也编不出来！”
百里光暗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古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