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分析就能发现，在这场空战中，飞行员的素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有第一轮交手中获得的数量优势，就无法在第二轮交手时抢先开火，也就无法获得至关重要的几秒钟规避时间。

如果f-15c的飞行员也足够优秀，这场空战肯定得用格斗导弹与航炮决定最终结果。

“老鹰一号，我们收获了两个战果。”

“不是三个？”

“你想得美，要是我们第一个开火，就是三个。”

晏鹰搏笑了笑，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道，让他觉得取得多少个战果都无关紧要了。

“我们平分战果，怎么样？”

“能确定是谁发射的导弹吗？”

“没有收到预警机的消息，恐怕回去后才搞得清楚。”

晏鹰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行，你说平分就平分。”

这是空军中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在这场战争中才出现的“潜规则”。在无法确定是谁取得的战果时，长机与僚机往往会平分战果，所以飞行员的战绩中会出现两个半，三个半等情况。

晏鹰搏答应了下来，僚机飞行员非常高兴，还忍不住左右摇晃了几下。

如果晏鹰搏不肯与僚机分享战果，那么按照军队里的规矩，由他们共同取得的战果都将记在长机的账上。

“老鹰二号，小心点，别靠得太近。”

“怕什么，我们也差不多该返航了。老鹰一号，回去后请你喝酒。”

“得了吧，你要想帮我们请几天大假。”

“真要打好了，请几天假也不是不可能。”

“你舍得把位置让出来？你不想飞，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呢。”

“谁说要在这个时候请假？”

“你……”

话还没说出口，晏鹰搏看到了出现在左前方的两道白烟。

“导弹——”

后座上，邹偾勇上尉首先喊了出来。

晏鹰搏几乎同时做出反应，压下控制杆的同时摁下了红外干扰弹的发射开关。

j-11b像是受惊的小鸟，呼啸着冲向地面。战机后面，从尾部抛出的红外干扰弹在天空中制造出了两串明亮的闪光。

“导弹还在后面，左转——左转——”

在领航员的提醒下，晏鹰搏及时控制战斗机左转，与导弹拉开距离。

邹偾勇不是关云山那样的技术军官，而是货真价实的飞行员。也许他的飞行技术比不上晏鹰搏，但是肯定比关云山强多了。

j-11b左转后，邹偾勇启动了拖拽式诱饵装置。

红外干扰弹只能对付aim-9l这类第三代格斗导弹，应付不了aim-9x，只有使用能够完全模仿战斗机红外辐射信号的拖拽式诱饵，才能欺骗格斗导弹。

邹偾勇的及时反应，拯救了j-11b，也拯救了两名飞行员。

僚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飞行员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率先使过载超过九g，但是在机动规避前，释放的是雷达干扰弹，也没有在机动时释放拖拽式诱饵。与导弹相比，战斗机的最大过载根本不值一提。aim-9x的最大过载超过五十g，pl-11也超过四十五g。理论上，只要导弹的最大机动过载达到战斗机的三倍，那么战斗机做任何机动规避动作都无济于事。

导弹击中诱饵的时候，晏鹰搏回头看了一眼。

僚机已被导弹击中，命中点应该在两台发动机之间，两具垂直尾翼已经断裂，左侧的水平尾翼不见踪影，失去控制的战斗机在空中旋转着，碎裂的零部件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纷纷扬扬的飞洒开来。

“老晏，太阳方向，两架敌机！”

晏鹰搏猛的回过神来，迅速将油门杆推到底，同时拉回操纵杆。

现在他才想起，受到袭击的时候，战机向东南方向飞行，导弹从左前方射来，表明敌机从太阳方向进入。

规避导弹的时候，损失了高度与速度，必须尽快把能量补充回来。

“是‘猛禽”，妈的！”

晏鹰搏也看到了，确实是两架f-22a。

跟f-22a比爬升，肯定是找死，再说了敌机已经占据了高度优势，j-11b没有任何机会超越敌机。

不能比爬升，就只能进入超低空。

晏鹰搏没有迟疑，在f-22a再次开火前压下了控制杆，一边左右摇晃，让敌机无法锁定，一边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地形。

在超低空格斗，拼的不但是战机的性能，还有飞行员的能力与胆色。

两架f-22a没有放过即将到手的猎物，迅速跟随j-11b进入超低空。

“敌机还在后面，快点，再快点！”

此时，邹偾勇的职责就是盯住敌机，让晏鹰搏能够全神贯注的控制战斗机，不用时不时回头观察敌机。

晏鹰搏并不知道，他找到了对付f-22a的第二种战术。

j-11b的爬升性能较差，除了动力不足，翼载过大也是主要原因。与f-15c相比，j-11b的翼载几乎多了百分之三十。与f-22a相比，j-11b的翼载更加高得离谱。高翼载，意味着战斗机在通常作战高度上的敏捷性较差。只是在非通常作战高度上，高翼载并不见得完全是坏事。

在超低空，高翼载就不是坏事。

最先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正是美军。

二十世纪九零年代的海湾战争中，f-15e无疑是最出色的多用途战斗机，可是执行超低空突防任务的几乎都是英国皇家空军的“狂风”战斗机。f-15e不适合在超低空作战，就是其翼载太低。“狂风”能在五十米的高度以下以每小时上千公里的速度突防，正是因为其翼载更大。

翼载大，意味着战斗机在超低空飞行时的稳定性更好，受乱流影响更小。

此时，j-11b翼载较大的优点显现了出来。

当晏鹰搏把高度降低到一百米以下时，j-11b仍然在他的控制之中，而且战斗机还有继续加速的潜力。

后面，两架f-22a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盖马高原本来就山峦密布，现在又是九月中旬了，朝鲜半岛的秋季已经来临，高原上的风向很不稳定。

贴着地面飞行，意味着战斗机会受乱流影响。

更为敏捷的战斗机，更容易受到影响。

只是，f-22a的机动性非常全面，飞行员的素质也非常过硬。

晏鹰搏使出混身解数，两架f-22a仍然紧紧跟在后面，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老晏，别减速，敌机还在后面。”

晏鹰搏没有理会邹偾勇，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情况很清楚，只要一直在超低空飞行，f-22a就无法获得开火机会。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到己方防空系统的掩护区内。一般情况下，联军战斗机会在这个时候停止追击，空战就此结束。

只是，晏鹰搏不想就这么放跑敌人。

问题是，怎么对付屁股后面的敌人？

战斗机不是轰炸机，没有在屁股上安装航炮。

虽然空军正在研制具有后射能力的格斗导弹，俄罗斯也有类似的导弹，但是j-11b没有配备这种导弹。再说了，后射格斗导弹在发射后要转向一百八十度，对发射高度有要求，无法在超低空使用。

航炮与导弹派不上用场，只能想别的办法。

看到前方的山峦，晏鹰搏脑海中灵光一闪，迅速接通了航炮的控制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