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雷厉风行来形容城日酋的这一方案实施了。会议一结束,平井寺一即刻返回宋家沟去组建抓捕小队,旅团长少将对其入选人员的要求是,懂得一些汉语的士兵优先、长相接近支那人的士兵优先。与此同时,旅团参谋长河边大佐直接给大冢联队的奈良大队下令,抽调一个队即日转赴城南城城外驻扎、待命。
而面临头绪最多的还是要数小岛正雄,他首先要从自己的特务机关精干的便衣小队里,调动一个分队出来,准备领导来自宋家沟的四个宪兵分队;他们将是接下来秘密抓捕支那妇女的主要力量。与此同时,在城南郊寻找、建立临时转站据点的任务,也要由他负责。萩原少将一再强调,这个转据点至关重要,不仅要发挥作用,更要做到严格保密。
当然还有蓝衣社。
迄今为止,针对在城活动的蓝衣社分子,尚无有价值的追踪线索;但他们无疑存在,而且肯定会越来越活跃。根据平津地区的情报,自从华北方面军扶持成立了华民国临时政府之后,那一带的蓝衣社开始频繁地发动刺杀、爆炸等袭击,针对的不仅有拥护皇军的支那头面人物,甚至部分瞄准了皇军军界的目标。给那里的陆军特务机关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小岛正雄已经暗下决心,绝对不能任凭在城的蓝衣社力量发展起来,一旦他们像平津一带的蓝衣社分子那样成了气候,再想扼杀之,将变得困难重重。
城火车站周怡案、市政厅维持会庆典袭击案、锣鼓巷七号院外的特务队员谋杀案,都表明蓝衣社已经开始在城展示力量,接下来,必须对之实行无情的绞杀!
送走了特务机关长和宪兵队长,萩原晃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秘密强征慰安妇的“风计划”,终于再度启动了!
旅团长少将对这次行动部署充满了信心,之前来自城特务机关便衣队的成功试验抓捕,是他信心的来源。看来,有过满洲国工作履历的机关长小岛正雄,委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寻找、营救师团骑兵联队的高松准尉等战俘的重任,眼下也担在他的肩头。
念及骑兵联队,萩原晃知道马会有来自河北的一百名皇军骑兵,搭乘火车,沿着正太铁路向太原、继而沿着同蒲铁路向城转进;那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刚刚补充给濑名师团的骑兵。骑兵包括战马在本土也较稀缺,所以补充起来不像步兵那么快速。这一百名骑兵,将补充进入濑名师团骑兵联队。眼下,骑兵联队的两个队,岩田队在城担任警戒巡逻,川崎队以及联队部正随师团主力在临汾一带作战,担当师团进攻南同蒲路的侦察、搜索任务。
而濑名师团长将此前刚刚电话告知萩原晃,一旦来自方面军的骑兵兵源补充到位,将立即实行骑兵联队的两个队的对调:岩田队从城开赴南同蒲路前线,川崎队则调回城驻防。萩原晃清楚,这是因为川崎队持续随师团在晋南作战,已经疲惫不堪,师团长将特意让他们休息调整。
岩田这个家伙要前线了,可是他手下失踪被俘的骑兵官兵,却至今无法找到。濑名将对高松准尉的营救显得很焦急,这也一定是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压力所致。在电话里,萩原晃趁机再次提出,请求濑名将抽调一个大队的兵力,进剿关门山;因为可靠情报表明,八路军已经裹挟着骑兵联队的战俘遁入关门山深山了,而以目前留守城、丰店一线的兵力而言,实在无力组织对关门山八路军残敌的追剿。
濑名将表示可以考虑,但眼下师团主力正全力向侯马、运城方向突击,追杀支那军第二战区的残余力量,为全面打通同蒲铁路线做最后的冲锋。考虑到支那军的央军卫立煌部,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意志,接下来的进攻将有可能变得相对容易。一旦前方进展顺利、不需过多兵力,可抽调一个甚至两个步兵大队,到关门山去追剿,毕竟,营救高松准尉的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对关门山支那军的围而歼之,无疑又会从侧面支持“风计划”的顺利、安全地实施。
萩原晃有了这个底气,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准备将今天刚刚做出的“风计划”二次启动的方案,以密电方式,呈交师团长将。
山西农历的二月,虽仍春寒料峭,但冰雪却开始了悄悄的融化。吴子健厚重的皮靴,踩在西坪村的土地时,明显感到不再像隆冬时节那般坚硬。
最难的时刻,应该已经挺过来了!——林师二营的副营长心里默念着,眼睛则望着村尾外面的旷野,以及分布在旷野的一簇一簇的小树林,有奔马的身影伴随着马蹄声正在那里晃动、出没:那是夏连山在重新磨练他的骑兵连。
林师二营骑兵连长夏连山,在伤情尚未完全痊愈的情况下,带着骑兵连的残部从央军391团的大榆树山驻地,借着夜幕的掩护返回了河口村。
几乎与之同时,接到吴子健命令的二营营部那里,7连长魏鑫带着自己的部下,以及营属炮兵班和营部书张绣,也从红星峡开拔到了河口村。
还有留在河口村待命的新兵连余部。
林师二营的这三股力量,依次在河口村启程,陆续重返进驻了西坪。
激动,痛惜,悲伤,愤怒,种种情绪在劫后余生的西坪村交织回荡着。吴子健没有加以制止,相反,他要女兵张绣当即组织起了西坪村“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的原班人马(当然,已经有部分人死于战火,也有部分人不愿再出头),每天在村内宣传鼓动,激励战士的士气,抚恤村民的情绪。尽管,村民们跟随八路军抗战的热情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火爆,但仍很快见到了起色。
新兵连的迅速恢复,是明证。
吴子健深谙百姓故土难离的心理,也对多数新兵在日军夜袭时选择留在家人那里表示了理解和宽容;他下令,新兵连开小差的战士,全部前来报到,报到之后,凡是不愿意继续当八路军的,均可恢复其平民身份,前提是必须交出林师二营此前颁发给他们的枪械。
结果,重新愿意入伍的新兵达到了百余人,只有三十几人表示不想当兵了,另外除去在日军夜袭时死于非命的,新兵连的整体规模恢复到了一百七十人。这个数字,让吴子健颇为满意。他汲取了过去的教训,马将这一百七十人,一部分编入了魏鑫的7连、夏连山的骑兵连,另一部分则交给5连的指导员和副连长,要二人带着他们返回河口村、编入5连序列。
如此一来,既补充了各连在这次反夜袭作战的减员,又将新兵融入了老兵的团体,使之能够得到更有效的传帮带。
而让吴子健高兴的,还有找回了的部分马匹,它们基本都是骑兵连在河口村外作战时、失去了主人而散落荒原的,后被林师二营的人慢慢找到收拢。算夏连山带回来的残部,骑兵连的马匹数量竟然恢复了足足一个整排的建制;随着新补充战士的到来,夏连山那条没有好利索的手臂,已经开始重新挥舞着马刀,带着骑兵们在村尾外面的旷野和小树林间策马驰骋了。
但是,有一个现象引起了吴子健的戒意,夏连山向他报告,原来被俘获并反正加入八路军的伪蒙军骑兵营的十几人,在这一战之后,全部损失,只找到辨认出了几具尸首,其余的则下落不明——骑兵连为此失去了所有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