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检查了几个日本兵的身份,均为濑名师团辎重兵联队的士兵。当时,张教员的家人因发现大女儿半夜不归,早出动了家人以及邻居沿途寻找,而宪兵队查处这伙辎重兵时吵闹一团的行径,终于将其家人和邻居吸引过来,于是发现了赤身裸体、伤痕累累的张教员。
这件事在太原反响很大。
那时在侵华日军的操纵下,华北五省刚刚成立了由汉奸出面执政的“华民国临时政府”,“首都”设在北平,太原则设有管辖整个山西省的“行政公署”;这个汉奸政府挂出酷似伪满洲国的五色国旗,大肆宣扬日亲善的王道乐土。而在这所谓的王道乐土之,却发生了皇军士兵公然在城内轮-奸学女教员的骇人听闻的惨剧。张姓教员的同事们和亲友们,一起到“行政公署”去抗议,要求日军驻屯军严惩暴徒。
这件“风化案”,自然也被现场执法的宪兵,事后递交给了他们的司队长平井寺一。
由于事态闹得较大,平井寺一将此案直接反馈给了濑名师团部的参谋长,几名参与轮-奸的辎重兵联队的士兵,也被课以关禁闭五天的处罚。这样的处罚,较之普通“风化案”对当事人轻描淡写的处罚,已经严厉得多了。
平井作为处理此案的宪兵长官,记录下了张姓教员的家庭、学校等详尽的情况。而类似这样的能够找到女受害人的“风化案”档案,平井的手头大约有百件,其余更多的则是无头案:女受害人要么被行乐之后的皇军士兵杀死灭口,要么被丢弃到荒郊野外无法找到。
在刚刚接受了秘密强征支那妇女充当慰安妇的任务之际,平井寺一第一时间想到手头的这些“风化案”的档案,那面,有那些遭皇军士兵强bao的支那女人的姓名、年龄、职业以及住址,特别是住址,此刻变得极为有价值。
按照师团长、旅团长以及太原特务机关长的吩咐,在太原城内秘密强征支那妇女,要做得尤为小心谨慎,这里毕竟是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又是“华民国临时政府”的省级公署所在地,人多眼杂,保密工作首当其冲;因此,不宜安排士兵大肆抓捕支那妇女,以防引发风波、走漏消息。
既然如此,那不妨亮出驻屯军宪兵队的身份,以继续调查、安抚“风化案”受害人为掩护,登门访问那些遭到强bao的妇女,提出为她们检查身体、安排职业以及发放补偿金的条件,诱使对方当。将她们找到并登记后,再统一安排时间带走,然后囚禁到太原城外的兵营,择机转运正在建立的慰安妇秘密营地。
等到家属亲友发现其人失踪的时候,宪兵队已经摇身一变,从此带着这些女人在太原城内消失了。
平井寺一的这一方案,当场赢得了濑名将、萩原少将的喝彩,连那个言谈话语一直阴阳怪气的特务机关长小岛正雄,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那场晚宴的次日,平井寺一雷厉风行地干起来了。
这个职出身的军需官,丝毫也没有为自己所担当的新工作而感到什么不妥。慰安妇的真实含义,他已经重新领悟了,进而也明白了自己在本土的那个街坊邻居家的女儿失踪之谜——与其让日本国的妇女来承担如此难以启齿的使命,倒不如让那些支那女人去随军充当军妓。
对,是军妓!所谓的慰安妇称谓,不过是一个虚幻假意的温情幌子,她们其实是军妓,供天皇陛下的军队官兵随意泄欲的军妓。
在国,妇女是很讲究名节和贞操的,无论出嫁的还是未出嫁的妇女,一旦遭到了强bao,从此也失去了地位和尊严。这一点,作为半个国通的平井寺一,是心知肚明的;以往,在他以宪兵队长身份处理一宗宗“风化案”的时候,所接触到那些受害妇女的家人,他们所表现和流露出的情绪,更多的并非愤怒和悲痛,而是羞愧和耻辱。
如这个刚刚离开的平民学张姓女教员的家庭,她的父母都深深以此为耻,自家未婚的长女,遭到多名日本大兵的粗暴凌辱,并且是在寒冬季节的公园树林里,女儿不仅失去了贞操,身体还严重冻伤。按说,这家人应该与皇军驻军从此不共戴天。但是,当平井寺一刚才在她们的家里提出,可以为张教员免费治疗冻伤、治愈后还可将其全家转送到北平或天津居住、张教员可以在当地“政府机构”任职的时候,这家人,不仅默默地接受了,甚至让平井觉得,她们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
和这个张姓女教员一样,平井按照“风化案”档案的记录,陆续找到了七十多户女受害人,其半数以的家庭,同意按照平井提出的方案了结案件。
当然,这看去公道、温情的方案,其实是并不能够真正落实的。平井寺一知道,等待这些支那女人的,是远要遭到一次强bao更难以忍受的境遇。
那又怎样?反正总要有女人来充当慰安妇的,让她们来吧!
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平井寺一登记了三十八名太原城曾经遭到皇军士兵强-奸的支那妇女,最大的四十二岁,最小的十五岁。当然,在走访过程,他也发现许多女受害人的家庭已经搬迁,甚至部分女受害人已经不堪凌辱而自杀身亡。
也有反抗的,至少在三个家庭,平井和他的部下被愤怒的家人叱骂甚至驱赶了出来,他的部下一度想动武,被平井阻止了。他不能意气用事,师团长和旅团长都一再强调,在此过程不要引起风波以惹人耳目。
驾驶室里的平井,借助着车窗外时有时无的路灯灯光,下意识地翻弄着手里的一迭档案,嘴角边露出了疲惫但却不乏欣慰的笑意。总算不辱使命,对得起方面军司令部刚刚授予自己的少佐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