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危难关头,一架波2飞机悄无声息的俯冲到了德国人的头顶,紧接着,一个足有旅行箱大小,黑乎乎的玩意儿画着抛物线砸在了德国人的阵地上。
“轰!”
一声沉闷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爆炸过后,卫燃下意识的让几乎被晃瞎的眼睛离开了瞄准镜,随后便用另一只视力正常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在沼泽对面的空地上蒸腾而起的火球!那一刻,他甚至都已经这些苏联游击队提前盘出了小型核弹!
几乎在这火球亮起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夜空中那架轻盈的飞机迅速飞离。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沼泽对面的森林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乌拉”声和密集的冲锋枪、机枪扫射声!
眼见游击队的援军到了,卫燃这才松了口气,拆下反坦克枪的弹匣,躺在地上,从挎包里掏出之前用伏特加换来的子丨弹丨一发一发的压了进去。
等他收起反坦克枪,甚至还有心思掏出中午时候偷偷灌满伏特加的酒壶畅快的抿了一大口。
然而,还不等他放下酒壶,不远处竟然传来了一声手榴弹的爆炸!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步枪开火声,以及两声稚嫩的“乌拉!”
艹!
卫燃立刻爬起来,抄起不久前从谢尔盖手里借来的波波沙冲锋枪,一蹦一跳的冲向了伊万和谢尔盖的方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离着他不过百十米远的森林里已经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巨响。等他隐约看到人影之后,立刻扣动了扳机!
这边的交火,很快也引起了沼泽对面的注意,而伊万和谢尔盖,却像两个猴子一样,在得到了卫燃的掩护之后,灵活的借着周围的树木掩护,时不时的便丢出一颗手榴弹,时不时的又打出一发子丨弹丨!
隔三差五的,卫燃甚至还能听到这俩正是中二年纪的熊孩子嘴里蹦出来各种污言秽语的鬼叫嘲讽!
这俩小王八蛋!
被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的卫燃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单手将冲锋枪探出去打出了一串点射继续帮那俩孩子吸引火力,生怕对面那些德国人打出的子丨弹丨找上他们俩的任何一个。
而在他们交火的同时,又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从远处的森林里炸开看,随后沼泽对面的援军也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在这些人的帮助之下,原本压制卫燃的这一批德国人才总算被消灭,可让他揪心的是,不管他怎么喊伊万和谢尔盖的名字,却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没理会走上来和自己握手的那个大胡子中年人,卫燃粗暴的将其推开之后,一瘸一拐的小跑起来,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在交火现场周围仔细的寻找着那两个带他过来的孩子。
“别找了,他们在这里!”一个陌生的游击队员大声朝卫燃喊道。
闻言,卫燃赶紧在一名女游击队员的搀扶下跑了过去。可紧接着,当他看到那辆被手电筒的灯光照亮的半履带摩托时,却忍不住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那辆摩托车的边上,伊万和谢尔盖正像俩鸵鸟似的顶着卫燃留给他们的斗篷装晕,但那难以平静的喘气声不断颤抖的小身子骨,却又让他们俩的伪装显得格外敷衍。
“你们两个,别装了。”卫燃没好气的一把掀开了斗篷。
见小伎俩被戳破,伊万和谢尔盖也赶紧爬了起来,一脸兴奋的邀功道,“维克多,你看到了吗?你肯定看到了对吧?我们用手榴弹炸死了好几个德国人!”
“我还用枪打死了两个!”谢尔盖兴奋的喊道,“我亲眼看到他们倒下的!”
“维克多,你没受伤吧?”
伊万见卫燃脸色有些不对,不着痕迹的踢了踢好朋友谢尔盖的鞋子,“我看那些德国人摸过来了,担心你被他们打死,就...就...”
“算了,你们两个没受伤吧?”卫燃最终还是强忍着暴打一顿这俩熊孩子的冲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醒过来的?”
“没事!我们没事!”伊万立刻答道,“我们被吵醒的,说起这个,你怎么...”
还没等伊万问出心中的疑惑,斯拉瓦大叔却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远处走了过来,但这老家伙的脖子处却裹着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纱布。
“斯拉瓦大叔,你没事吧?”伊万和谢尔盖立刻关切的问道。
斯拉瓦看了眼这俩熊孩子身后的半履带摩托,又看了眼卫燃,犹豫片刻后笑着说道,“没事,我没事。伊万,谢尔盖,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帮忙收集一下战利品。维克多,你和我来一下。。”
闻言,卫燃心头一沉,一瘸一拐的跟着斯拉瓦就准备往沼泽对面走。
“那辆半履带还能用吗?”斯拉瓦问道。
“能,还能用,我就是骑着它过来的。”
卫燃看了眼结伴跑向那些德军尸体的伊万和谢尔盖,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带他们过来的。”
“没关系,他们早晚要面对这一天的,起码你没让他们受伤不是吗?”
斯拉瓦叹了口气,朝不远处的大胡子中年人招招手,随后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维克多,用这辆摩托带我们去对面吧。”
“好,好的。”
卫燃赶紧费力的抬起腿跨进驾驶位,启动半履带摩托之后,斯拉瓦大叔和那个大胡子中年人也并在坐在了后面的座椅上。
在发动机和散热风扇的轰鸣声中,卫燃驾驶着这辆半履带摩托碾压着地表不知道多厚的腐烂落叶,沿着沼泽的边缘赶到了对面。但自始至终,坐在后面的斯拉瓦大叔和那个大胡子中年人却都没有说话。
随着距离拉近,卫燃也皱起了眉头,沼泽这边的战场,在德军一方的阵地中央,有个将近三米宽几乎一米深,而且依旧冒着青烟的弹坑,毫无疑问,这个炸点就是不久之前那架飞机丢下来的丨炸丨弹的杰作。
围绕着这个炸点,周围还有一辆被掀翻的轻型轮式装甲侦察车,以及一圈体态各异的尸体和破碎的武器。
这些尸体虽然大多保持着勉强完整的轮廓,但看他们塌陷的胸腔就知道,那个从天而降的丨炸丨弹荡起的冲击波早就已经把他们的内脏甚至肋骨都震碎了。
但除了这些,最扎眼的却是那几栋仍在燃烧的木头房子和周围那些被炸毁的建筑,以及忙着从水井乃至沼泽里提水灭火的游击队员,还有被俘虏的十几名德军士兵。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看清,刚刚和他们交火的这些德军士兵胸口大多挂着一块极具标识性的月牙形金属片。
“又是链狗!”卫燃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之前遇到过?”
已经熄灭了发动机的半履带摩托上,和卫燃背靠背坐着的大胡子中年人问道。
卫燃点点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当然遇到过,甚至还在柏林城里那座简陋的诊所里,目睹了德国人杀死链狗的全过程。
或许是因为背对背坐着没有注意到卫燃的回应,那个大胡子自顾自的说道,“他们没有资格成为俘虏。”
“吉安娜死了”斯拉瓦大叔突兀的说道。
“你说什么?!”卫燃猛的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仍旧背对着自己的斯拉瓦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