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师集结两个营的火炮直接将大半个将军府夷为平地,一个协的新军才因为军心动摇投降。在接应第八师渡河之后,由第八师北上进攻荆门;第九师则向东连克潜江、天门,之后又将兵锋直指孝感。
与此同时,黄石方面的第十师夜成功登陆对岸的散花镇,浠水、团风两日之间就被收复,唯有黄冈有一个协的兵力在顽抗。
吴禄贞令一个团的兵力在黄冈和其对峙之后大张旗鼓的向新洲进发,进一步给予张之洞压力。
九江方向也派出三个团攻下黄梅、宿松,歼灭此地驻扎已久的两个标。
合肥方向也取得极大的战果。满清在此集结的徽省精兵两万,又征募了三万多青壮,在两个师的围攻下连一天都没坚持下来就因为被轰塌城墙伏地请降,徽省巡抚北逃蚌埠。
在汉阳的张之洞在听到复兴军大举进攻的时候打算搬迁机器北上,但是偌大的工厂可不是想搬就搬的。
新洲复兴军步步紧逼,天门失陷,担心孝感失陷后被包围在汉阳的张之洞哪怕再是舍不得,也不得不下令手中仅存的一个镇(另外一个镇分散布防在其他地方)开始向北撤退。
抚摸着汉阳铁厂的机械,又看向对面的汉阳枪炮厂,张之洞痛惜地说道:“可惜了这些机器了。”
一旁的鄂省巡抚于荫霖试探性的问道:“总督大人,要不一把火烧了这些?”
“烧了又有何用,南方建立的可比我们这个大得多了,留着吧。”
“可这不是资敌吗?”
张之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我已经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在鄂省与复兴军抗衡,无非是想全一个名声罢。”
于荫霖听到张之洞道出心思,不由感叹:“香涛,那韦珣真的无人可制了吗?”
“如何制?当初其人崛起于台岛,握奏请圣上调集众兵剿灭其人,那时候是最佳的时机。只是正逢甲午惨败,其人又因为保住了台岛声望如日中天,即便出兵也不一定能战而胜之啊。”
于荫霖恨恨的说道:“本来我‘大清‘就因甲午一战而损失惨重,如他这般的年轻俊杰,为何不识忠义,不思报效朝廷呢?”
“樾亭(字)其始祖乃麻城韦氏领南宋军职入南川抗击元朝大军,我幼年又是在南笼出生成长,韦珣其人和某算是多有渊源。”
张之洞叹了口气:“即便是他当时真应我信中所言归附,以他的年纪,你认为现在他能坐到什么位置上?”
于荫霖想了想说道:“应能做到琼州、台岛之大员。”
“那他如今呢?”
“这······”于荫霖沉默了。手握十万雄兵,又如何愿意屈就呢?如今已是大半个华夏的实际统治者,即便官路通达,最多也只能做到一省巡抚罢了。
“大清抑制我等汉官实非不智啊。”
“走吧。”言毕张之洞领着一群湖广大臣离开。
在家中休息的韦珣拿着吴禄贞传来的电报,看了一会儿之后笑道:“还算有点魄力,有点良知,以后为这张香帅著述传记,倒是可以称道一下他主政湖广的善举。”
陈作新见到是在妹夫家中,本就性子活泛的他出声说道:“我看那张之洞等人不过是想全一个忠名,真是愚蠢至极。”
韦珣听到他的话摇摇头:“他想全一个忠名,就是他的子孙后代要遭殃咯。”
“那也是活该。满清如此腐朽,奴役我华夏各族近三百年。他也是个汉人,也是个士林颇有建树的读书人,祖上还是明朝的官呢。为了全一个忠名,全然把诸多圣贤书中的华夷之别视若无睹。”
按照复兴党颁布的政策,如张之洞这般负隅顽抗的清廷官吏,其三族以内永不叙用。这不是一两代人的事情,而是他们的后代子嗣都不能获得任职公职的资格。
即便是未来在学术、科研方面有所建树,也不能突破这个规定。
“兄长过来了?”
陈秋怡挺着肚子在双儿的搀扶下正往楼梯下走,见到两人在客厅说话,颇有惊喜的说道。
陈作新见到陈秋怡小心翼翼的下楼梯,赶紧走上去搀扶另外一边,一边嘱咐一边埋怨道:“都有了身孕,就不要整天跑上跑下的。”
“这不是双儿说兄长来了吗,你个月跑北平去,一个多月不见你,难道我想见一下你还不行?”
陈秋怡最近脾气有点大,若是以往她肯定不会这般耍性子的。
“······”陈作新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只好悻悻的闭口不言。
韦珣见到他被劈头盖脸的说了几句不敢在说话,心中好笑,不过嘴上却说:“她最近脾气可大了不少,敬臣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陈秋怡坐在韦珣对面假装生气的说道:“哼!现在嫌弃我脾气大了?当初可是你霸道的娶我进了家门。”
本来是煽风点火的,结果自己却遭殃,韦珣扶额说道:“敬臣,我们书房谈话吧,不和这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我本就是妇道人家,你最近是不是嫌弃我话多了?”
韦珣没有搭理她,和陈作新走进书房,等把房门关好,韦珣才笑着说道:“最近一个月她脾气越发的任性,有时候我都得避其锋芒。”
“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的。”陈作新为了维护妹妹形象,出声说道。
“无妨无妨,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了张之洞。”
韦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示意陈作新自己找地方坐:“鄂省、豫西、豫南被我军收复最多不过月余,眼下我们掌控的各省也开始抽调干员,黄河两岸闹的拳民可不在少数。”
陈作新知道韦珣说的抽调干员指的是将政法大学今年的肄业生调到南方各省,复兴党在当地统治已经稳固。这一次把副职升任主官,又调肄业生过去任副职,为的是将原本的主官调到晋陕豫鄂四省,
“校长是让我去安抚拳民,稳定地方?”
“嗯,之前你到直隶沧州去处理那里的拳乱,我看就处理得极好。现在拳民的声势和人数虽然没有增加,但是我们即将掌控的晋、豫、鄂和直隶四省都和拳民有接触。”
陈作新想了想,说道:“若是让我一人去处理那些拳民,职部自觉难以胜任。”
“你能这样想是对的。拳民悍勇,其头领又被满清蛊惑,你上次在沧州的手腕还是太仁慈了。”韦珣指着渤海湾说道:“现在我们正在向东三省移民,这些拳民正是移民的大好选择。”
“可拳民偏向满清,若是让其移居东北,将来他们聚众闹事不好处理啊。”
韦珣听到他的话点头赞同:“确实如此,不过既然满清可以收买拳民头领,我们如何又不能收买这些人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满清这艘破船,我就不信这些拳民都会跟着沉下去的。”
“满清给这些拳民头领允诺爵禄,又赐给他们女子和金银,我们要是拉拢这些拳民领袖,拿出那么多钱实属不合算啊。”
“为什么要花钱?”韦珣笑着问道。
“职部不解,请校长明示。”陈作新是个耿直性子,不懂他不会装懂,加上陈秋怡的关系,于是直接请韦珣明说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