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大雷真是要命,对手都不知道是谁,有多少人,他倒好,自报家门,还出言挑衅。
不过,也是幸好他这自报家门,否则谁也不知道,剩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只见,班长面如土色,惊叫道:“不好,闯大祸了。”
顺溜道:“闯啥大祸了?”
班长道:“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顺溜道:“是谁?”
班长道:“就是我们的六分区司令陈大雷,陈司令。”
顺溜脸色也变了道:“怎么会是他?”
班长苦笑着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他会在这儿?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让你开枪了,还好,万幸之中的是,你并没有杀他的,但是就算是他只是受伤,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陈司令的脾气,大家都可是知道的。”
顺溜喃喃地道:“我又没打算伤他,我本就只是要打他的头盔的。”
班长道:“你随便开一枪就行了,干嘛要朝陈司令的头上开枪的。”
顺溜道:“我知道,我只打他的头盔。”
班长瞪眼道:“你还说。”
当下里,四个人便是视死如归一般地,躺在掩体里,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许动,放下枪,举起手来!快!”几名战士出现在土坑上。
当前的,正是陈大雷。
陈大雷看着眼前的四人,眼珠子瞪得比西瓜还要大:“居然是你们!”
文书翰林道:“去,把他们给我捆起来,这还了得了,居然敢打陈司令,真是太过分了。”
刘博然看着眼前的人道:“他们也是新四军?”
陈大雷气不打一处来道:“怎么不是呢?他们就是三营长那家伙的部下,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居然让这样的人来打伏击,幸好枪法不准,要不然,我这命就报销了。”
顺溜喃喃地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击中你的。”
班长瞪眼看着他道:“你还说!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四人便是由着被绑了起来。
陈大雷余怒未消地道:“我倒要看看,三营长怎么解释!”
刘博然道:“陈大哥,他也不是有意的,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
陈大雷道:“那我就要问一问他,看看他有什么误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儿被顺溜的枪擦伤了一声,流了一点鲜血来,现在已经停止了,但是陈大雷的心中的火却是依旧未消的。
他陈大雷可是有名的英雄,又狡猾,让敌人闻风丧胆。
所以这一次,大司令才会任命他为六分区的司令员,同时还将文武状元借给他,让他迅速地发展六分区的实力。
大司令可是对他充满了信心,充满了期望,他也坚信着自己很快就能开辟出新的天地,一展雄风,让鬼子与伪军恐惧不已的。
但是现在,只是在六分区满月这一天,居然被自己的小兵给开了瓢,居然还见了红,这让他如何不郁闷呢?
想到这儿之时,陈大雷原本有些疼痛的脑袋变得混乱了起来,原本以为自己的三板斧很快就能顺利地砍出一片天空来,让众人刮目相看。
但是这一次伤实在是太郁闷了,在小鬼子与伪军那儿受的伤还是光荣的,而被自己的小兵开瓢,这样要是被人传了出去,那可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特别是现在的一分区那司令,与自己可是共同战斗多年了,两个人是谁也不服谁,总是在暗地里较劲的。
要是传到了他的耳中,那还不让他笑掉大牙的。
想到这儿,陈大雷更是脸色灰暗得可怕,一直是怒气未消。
整个一路上,他都是默不出声,其他的人也不敢出声,生怕惹火上身的,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陈司令可是一肚子的火,谁碰谁倒霉的。
三连长出去了不到一会儿,便是来报告着:“营长,司令已经骑着大马,快到我们这儿了。”
三营长又惊又喜地道:“你是说,陈司令没事?而且马上就要到了?”
三连长道:“是的。”
三营长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陈司令一定会没事的,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呢,对不对?”
三连长道:“不过,陈司令的脸色阴沉阴沉的,你可要小心了。”
三营长着急地在屋中踱来踱去地:“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亮了道,“老宋,这下,恐怕得你救命了。”
宋维诧异地道:“我?我能做什么?”
三营长道:“陈司令最喜欢吃肚包鸡了,一看到肚包鸡,火就会消,你那儿有没?”
宋维苦笑着道:“三营长,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敌人祸害得紧,别说是鸡,就是鸡蛋也难弄到了,好不容易有一只,都是等着下蛋给媳妇儿坐月子的,老母鸡都是给着坐月子的滋补身子的,哪还有可闲着的。”
三营长道:“我不管,你去给我找一只鸡来,多少钱都行,反正咱们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再说这是给受伤的陈司令准备的,你说是不是。”
宋维叹了一口气道:“那好,那我就去想想办法了。”
顺溜也一直闷闷不乐的,突然之间,从背后传来了一阵大力,让顺溜身形一晃,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顺溜愤怒地转头看了过去,却是看到了被绑得像粽子一般的班长和几个同志,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押解顺溜四人的,说是陈司令身边的文书,叫翰林的。
顺溜没有上过学,进部队的时长也不长,文书是什么官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三营长的身边没有当这个官的。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文书恐怕是要比营长还要官大的。
从他们几个人被押解进小黄庄之后,周围就不断地有人围观着。
班长、顺溜与两名战士,小黄庄的村民们可都是再熟悉不过了的。
只是现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被人绑起来,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绑了起来。
在那村间的墙角、门口、树林间、小路上,三三两两地站出来了许多的老乡与战士,他们都惊恐万状地看着被押解至此的战友同志的。
“你们看什么看?是看阉鸡还是劁猪呢?在这儿看上么呢?还不都退了!真是,一群什么人,什么素质的……”文书翰林斥责着他们。
刘博然摇了摇头,听着文书翰林的话,他有一种不满之感的。
不过,这一段时间与他相处以来,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的,只是一时之中,为了陈司令受伤而气愤不已的。
他这也是着急了的表现,所以脸才是绷得紧紧的,都想要骂人了。
听到了文书翰林的呵斥声,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议论之声,众人都带着愤愤不平与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三营的营部设在了东面的弥勒庙里,这几个便是推推搡搡地往营部走去。
看着三营的营部越来越近,顺榴的心中越来越沉重了。
这一次,被定下了这么一个袭击司令的罪名,恐怕将要受到军法处置,这条小命恐怕是不保了。
只是看到因为他这鲁莽的一枪所造成的后果而连累的班长与战友,他的心中却又是油然而生着一阵不忍的。
再怎么说,也是他害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