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留下吧,我下去看看。军事上的事我擅长,你继续留在这儿协调指挥就行,这方面你比我精通。”
政委同志最近身体还行,病情相对稳定没有啥太大的问题出现,但这并不代表马拉申科就会因此觉得,在这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大半夜里,让政委同志出去吹冷风就是件没问题的事。
卡拉切夫可是早就叮嘱过马拉申科,政委同志的癌症已经转移到肺部,他现在的肺功能大不如前连烟都很少抽了。如果再出现肺着凉之类的支气管疾病,对于他这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造成的伤害是几何倍数放大的,所以能小心一点尽量小心,一定要让政委同志注意保暖。
也是直到马拉申科这么安排的用意何在,对此报以理解的政委同志并未和马拉申科再做争辩,只是稍许点头之后便答应了下来,并随机转身抬手摘下了门口衣架上挂着的将官军大衣,递到了一身坦克兵少将常服加身的马拉申科面前。
“要先换衣服再披外套,还是就穿这身去?”
马拉申科当然明白政委同志此言含义,大战在即也就意味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转化到车长的身份里去。这身少将常服到底不如那身专为战斗而生的坦克兵作战服好使,即便那套穿出了感情的作战服早已是破破烂烂、皱皱巴巴,但你无可否认它就是再破也很好使合身。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那我还是先换身衣服吧,稍等我一下。”
从政委同志手中接过军大衣,片刻之后从师部营帐内的一角再度返回来的马拉申科,已经是一身破破烂烂的坦克兵作战服,加将官军大衣在身的奇怪打扮装束。
真要让外人见了,估计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一个大头坦克兵去哪儿扒拉捡来了一身军大衣穿着御寒一样。
“如果战斗爆发来不及回来,多加小心,记得时刻保持联系。你的警卫坦克连已经准备好、随时待命,真要出发也记得把他们带上。”
像个老父亲一样的政委同志临了还不忘叮嘱马拉申科注意安全,与之回应的只是马拉申科抄起自卫ak背在背后的咧嘴一笑。
“放心吧,那帮法希斯杀不了我,他们永远都没这个本事。”
身形庞大、涂着“为英雄基里尔复仇”标语的177号白色冬季涂装is7重型坦克,就停在师部营帐门口的不远处,静静等待着她的车组驾驭她奔赴战场,不过只是下部队视察的马拉申科暂时还用不上自己的宝贝座车。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打算先去哪儿?说吧,老司机就绪。”
照例和往常一样还是伊乌什金被拽来当师长同志的御用司机,只是这小子大半夜里开着的车着实让马拉申科有些费解。
“你咋不开个带棚的?大半夜开这玩意儿出去?”
伊乌什金没把白天的嘎斯小吉普开出来,而是把师长同志的“老玩具”,那辆老早接收来的美国支援车:威利斯敞篷小吉普给开了出来,这天寒地冻大半夜里开这东西出去着实是有些刺激。
“我困得要命,呵.....哈啊,现在都打呵欠,吹吹冷风更好能提神。行了快上车吧,再等我都快睡着了,先跑起来让风吹着提提神再说。”
“......”
吹冷风提神?
好像有点道理。
没再多做废话的马拉申科也不是非得带顶棚的车不行,只是这大半夜黑灯瞎火又越野路况地开着这敞篷威利斯小吉普出去逛,马拉申科感觉这多多少少有点“沃克快乐车”的意思,自己这堂堂穿越者要是真和那家伙落得一个下场,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吗?
“去库尔巴洛夫的防区,我要去看看部队准备情况,出发吧。”
脑子里想啥和行动上做啥是两码事,上了老司机伊乌什金这车的马拉申科还是信得过兄弟的飙车技术的,负责护卫师长同志安全的另外几辆运兵卡车、和吉普车,随即组成车队同时出发。
“我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德国佬居然敢反攻我们?我们不找他们的事都算他们的运气,怎么就敢来主动找我们的麻烦?”
作为马拉申科“心腹”的伊乌什金多少知道点德国佬准备搞事情的消息,还好他在关键问题上一向嘴巴把门把得很紧,被嗖嗖冷风吹得有点冻的马拉申科只是随口跟了一句。
“等你把德国佬干死你自己凑上去问问他们,我批准你去,给咱看看尸体还能不能说话。”
“噗哈哈哈......那我得问问洗头佬到底是不是个烂屁股,看看死人说不说实话。”
只要凑到一起就少不了扯淡,马拉申科已经习惯了和伊乌什金的这种相处方式,这家伙就是真的批话贼多那种,尤其是跟熟人就更来劲。
库尔巴洛夫旅防区驻地离师部并不算远,不大一会儿的车程便已经抵达目的地,从“沃克快乐车上”下来的马拉申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大群列队待命、整装待发的is6重型坦克前忙碌中的坦克兵们的身影,看来库尔巴洛夫确实已经按照师部命令做足了准备。
“这里,友军267步兵师的防区,电报上说他们缺乏重型火力尤其是直射反装甲火力,把我们的部队摆的离他们再近一点。德国佬要是从这边冲过来,五分钟之内我们就要支援战场。”
“明白了,那旅属炮火呢?要不要提前标定好打击坐标对准他们的防区前方,方便我们进行弹幕拦截。”
“这个暂时不用,已经到位的炮兵太少,全师加起来也不过一个营出头。师部那边在优先调集战斗部队而不是炮兵,这么点炮兵起不到什么效果还容易暴露,玩炮战对轰我们现在不是德国佬的对手,他们可是做足了事先准备的。”
领袖师下属第一重型合成旅的旅部里,库尔巴洛夫正在同他的参谋长商议部署方案,临近的几个友军步兵师防区都是他们可能的支援方向,要负责的战场正面宽度可谓相当之大,必须面面俱到地全部做好准备。
也就是在库尔巴洛夫打算再就友军部队的协调配合问题叮嘱些注意事项时,旅部营帐外漆黑的寒夜里忽然有一道人影闪现进来,着实是有些着急地刚一进门便朝着库尔巴洛夫开口汇报。
“旅长同志,师长同志到了,正在视察部队情况。”
“什么?师长同志到了?”
与身旁的参谋长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全然不知师长同志有下来视察部队的提前通报,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况的库尔巴洛夫随即将手中的文件塞给了参谋长。
“去把剩下的这些处理一下,能打电话的打电话,打不了电话的派传令兵,用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问清楚他们还都需要些什么,尽快向我做汇报。”
“是,我这就去办。”
等到交待完手边事宜的库尔巴洛夫急匆匆跑出旅部营帐,见到了马拉申科之时,库尔巴洛夫离得挺远就一眼瞅见师长同志正靠在坦克边上,跟几个大头坦克兵搁那儿有说有笑,还给大伙发烟抽,离最前线还有一段距离的稍靠后一些位置倒是不用担心烟火管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