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问题说到了点子上,方才也在为这事发愁的瓦洛沙当然知晓这听上去像是个前后矛盾的命令,但你却又不得不按照这个目标和标准去执行,与之对应的战术自然谈不上多好、只能算是比没有战术地胡乱行动要强。
“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增加推进兵力的部署。你们三个至少要把各自手头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投入到各自的第一波攻势当中,具体执行得根据地形情况来做决定,这就是你们个人的事了,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德国佬意识到人数差距的悬殊。”
“我知道这办法听起来挺蠢的,但只能这么做。或者说你们谁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尽管说出来分享,我洗耳恭听。”
“.......”
盯着地上摊开地图、全都半蹲在地的三位营长没有一个搭话开口,谁要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自然也不会憋到现在都不说,见此情景的瓦洛沙旋即点头、最终确认地开口下令。
“既然没问题那就开始行动,我会亲自负责站台南面战斗工兵营所在战斗方向的指挥,这里也是我们的主要攻击方向。十五分钟之后如果战斗仍未解决,看我的信号弹行事,红色信号弹升起就代表强攻开始,到时候把你们各自全部的实力都拿出来,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完全受领了各自战斗命令的三位营长齐声应道、同时点头。
“那么.......战斗开始!”
而在另一边,那些困死在装甲列车战斗车厢里的德军士兵们,倒也不是没想过突围逃出去。
事实上在装甲列车出轨以后的不久,第一波快速集结起来的随车德军卫队就已经尝试过从看似防御薄弱,苏军尚未完全形成包围的北面打出去。
但其不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的后果,就是向北逃窜的突围行动,照例被刚刚赶到此地的一营给打了回来,并且是毫不留情那种。
一通火力密集的轻武器短兵相接、激烈对射之后,本就兵力不多的随车德军卫队在比拼火力中败下阵来,丢下了几十具被打成了筛子的尸体仓皇而逃,哪儿来回哪儿去地又被赶回了站台下、回到了那些还能勉强当做工事的战斗车厢保护之下。
至于为何要把这帮德国佬硬生生挡回去而不是放任其突围、减轻战斗压力,原因只有很简单的一个。
没人知道这帮法希斯杂种口袋里,是不是随手揣了点苏维埃的宝贝物件开溜,一个可以随手装进口袋里的小物件搞不好就价值连城。古玩宝贝这种东西可不是看块头大小决定价值的,这是个小孩都懂的基本常识,搞不好还有背后背了一大包宝贝的混蛋想要浑水摸鱼溜走。
既然没办法对你进行随身物品检查,那就只好默认你身上藏了宝贝、用子丨弹丨把你留下并等待检查了,只不过是以尸体而不是活人的姿态,这边是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的“待敌之道”。
总而言之,留给当下被围德军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投降、要么被全歼,不会再有除此以外的第三种选择。这帮从出轨火车上下来的德国佬随车卫队是马拉申科必须吃定的对象,就是把骷髅师的杂种放跑了,都得把这帮狗日的全部吞进肚子里给咽下去,连个渣都不剩。
经由瓦洛沙布置下达的作战命令被执行到位,按部就班的三个营步兵很快便按照各自受领的战斗任务开始行动。
那些困守在战斗车厢内、要么就是依托着车厢装甲防护靠在车皮后面,或是躲在车皮里面透过射击孔掌握着机枪的德军士兵们能看见,大批的苏军步兵正在以一种前赴后继、但却不失井然有序的姿态向己方移动靠拢过来。
这种井然有序可不是说俄国佬是列队扛枪、甩着正步过来的,而是说俄国佬们像是一个个移动的坟包和满地乱窜的爬虫跳蚤一样,借着各种障碍与掩体的交错掩护之下再凭借德军的射击死角和视野盲区,一路上基本没爆发啥直接交火就给轻松压到了很近的距离上。
要说现在这情况也属实没办法,困守站台下列车残骸的这些德军士兵情况实在是太被动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站台下的道床之上,本身就是个地势低洼地带。相当于被左右两边的站台高地给夹在了中间,就好像被夹在山谷当中孤立无援,而山谷两侧的悬崖峭壁和高地则尽皆掌握在俄国佬手中一样。
如此一来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困守德军的视野盲区和射击死角都相当之大,战斗车厢上除了一些架设在车厢顶部的炮塔、机枪塔有着较高视野,还算能做出有效反应进行战斗之外。
其余那些像是架设在平板车厢或是高度较低战斗车厢内的火力,则是根本无法跨过射击死角、越过视野盲区攻击到那些俄国佬,这极大地限制了困守德军的火力输出能力,并为红军部队的战线推进创造了绝佳契机。
还有一个附带的额外效果是,当那些完全看不到敌人有多少、现在身处何方的德军士兵,在车厢下部或者是车厢外,听到那些占据着炮塔和机枪塔较高视野的战友们传来的坏消息时,这难以言喻、看不见又摸不到只能靠脑补和猜的恐怖效果,几乎一下就被原地拉满。
“你听到了吗?恩克说他看见了好几百、甚至可能上千个俄国佬朝我们扑过来,他们会突然冲下站台用刺刀把我们捅死的,我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
“何止是南面,你没听说吗?东面铁轨那些破车皮后面也有俄国佬出现,只是他们现在还没开始冲锋罢了,时间问题而已。”
“我在担心北面的俄国佬,我们刚才被他们打回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继续追击,换做我就会这么做。”
“.......”
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窃语中,满是对糟糕局势和愈发恶化现状的担忧、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这群德军士兵并非是真的想要拼死顽抗到底的死硬分子,至少不全是。真要是一帮疯的彻底的死硬分子的话,他们现在也不用搁这儿逼逼叨叨这些没用的,废话那么多干啥?直接抄家伙往死里打就完事。
导致他们到现在还不投降必然有一个主要诱因......
诱因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正是此时此刻那个站在最中央一节装甲车厢内,正在朝着面前两名低级军官大发雷霆的空军上校。
“投降?决不投降!这不可能!”
“我肩负着帝国元帅亲自委派交付的任务,怎么可能向那些肮脏下贱的俄国佬投降!?该投降的是他们!很快就会有数不清的援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莫德尔元帅不会对这里发生的事坐视不理,帝国元帅会亲自给他下令!”
“只要莫德尔元帅下令援军发起攻击,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只需要守住防线,凭借这些火力强大的装甲车厢和我们士兵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你们俩也应该准备一下正经事,比如说等援军抵达之后接受俄国佬的投降,受降仪式一定要保持绅士礼节,对下贱的俄国佬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