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德军尸体,再看看那些被爆炸毁坏的武器残骸和一些通讯、观瞄的设备零件,最后又朝着提醒自己有了新发现的战士手指方向放眼望去,一处黑洞洞、不知会通向哪里的地道入口赫然就在眼前。
显而易见,在这黑漆漆的隧道尽头必然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子丨弹丨上膛,准备战斗!都跟我来!”
手持着ak与波波沙等一大票自动武器的战士们,按搜索阵型有序涌入了黑暗的地道。走在最前面的手持ak战士甚至还特意把刺刀挂在了枪头,严防有不长眼的混球德棍冲出来跟自己玩命,别在肩膀上的探灯照亮着前方不算太远的道路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到头了,前面就是出口.......”
眼看前面的战士发来信号,走在后面的排长随即稍稍点头给出了示意,一场早已准备就绪的紧急突入紧接着上演。
“不许动!”
“把枪扔了!”
“缴械投降!”
蹩脚又急促的德语回荡在不大的房间内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匆匆脚步,完全是冲进来的一瞬间将那些听上去蹩脚德语给下意识喊出来的战士们不会想到,这看上去还算不小的土木工事房间内居然是空无一人。
“没...没有敌人,这儿是空的,排长同志。”
房间是空无一人不假,但不代表房间里就是任何物件都没有的状态。
各式各样的观瞄和通讯器材有些凌乱地放置在这里,墙壁上还挂着不知道是备用还是哪个混蛋忘在了这儿的双筒望远镜。
一张简易的木桌上摆放着测绘工具、地图、还有一部电话和一个无线电台,随手丢在桌子上的送话器预示着这房间里的人在离开的时候必然很仓促,以至于连把送话器放回原位挂好都做不到。
房间右侧的开孔连通着外面的世界,有亮光照进来,观察口附近还摆放着一部炮队镜和几个带支架可缩放调节倍率观瞄望远镜。
提溜着手中ak的排长兀自来到观察口前,先是歪着头用肉眼向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的世界依旧是杀声震天、战火如雷,无数的红军战士竞相从自己视野内跑过冲锋、凯歌高奏。
从映入眼帘的这情况加之自己方才进攻机枪暗堡所处的位置综合来看,排长同志估摸着现在所处的这地方应该位于阵地前沿、又比较靠近阵地核心的位置,可以说是“不前不后”的一个地方。
这地方是干啥用的?一间德国佬的前沿指挥所吗?
心里纳闷的排长细细一想又觉得不是,真要是个前沿指挥所的话不会连个德国佬的指挥官都没有。从冲进来到现在,自己所见到的所有尸体里官最大的就是个德国佬的上士,连个尉官都没有的“穷逼”地方也配叫指挥所?想想就知道这情况过于不可能。
既然不是指挥所,那这修的弯弯绕不说还有足够强的轻武器火力守门的鬼地方,又是拿来干啥的?总不可能是一群德国佬坐这儿,拿望远镜欣赏自己人被屠杀西洋景的休息室吧?皱着眉头的排长同志一时间感觉脑子被糊住一样,着实有些想不太明白。
也就是在这时,随手撂在桌子上的无线电送话器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又叽里呱啦的德语呼叫,光听这语气就知道无线电那头喊话的德国畜生有多着急。
德语比二把刀还二把刀,除了几个简单的词组就再也不会说其它、更加听不懂这到底在鬼扯些啥的排长同志见此情景,立刻向着自己身边一众大眼瞪小眼的围观待命战士们开口下令。
“维诺科夫,你德语好,去把那些德国佬糊弄糊弄,你知道该怎么做。”
被唤做维诺科夫的战士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列兵,没有人知道他过去的经历具体是如何。
只是听说这小子过去是个文绉绉的酸人,喜欢写点无病呻吟的东西怒斥黑暗和发泄情感,结果一不留神写过了头就被抓起来扔进大狱,被判劳动改造三年、好好反省。
这不,前线打的热火朝天的情况下,劳动改造非常积极、表现良好的维诺科夫提前一年减刑出狱了,但却是有代价的那种。代价就是他得穿上军装、投身卫国战争战场为国征战,直至为祖国赢得最终的胜利,过去的那些事儿就算一笔勾销了。
欣然接受了这一减刑出狱条件的维诺科夫是个聪明人,或者说他在劳改服刑的那段时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出去后该如何做才能彻底的“洗心革面”。
积极学习德语、为自己掌握一技之长的维诺科夫,没用多久就成了班里的“专业人才”。
班里的其他战友们都知道,这作为补充新兵被分配来的维诺科夫有点能耐,会填词造句写文章不说还自学了一手德语精通、是个人才。
至于他过去犯下的那些事儿,哦,拜托,谁过去能不犯点错呢?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更何况这人现在还是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一员呢?
戴着个像贝利亚那样的圆框小眼镜的维诺科夫听到命令点了点头,随之将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握住枪带一把扔向了肩头背后背好,来到桌前一把抓起了方才还响个不停、乱嚷嚷的送话器按下了通话按钮后悄然开口。
“机器出了点问题,刚才没听清楚,请重复。”
对面的德国佬既然还能发来呼叫、大声嚷嚷,就说明其还不知道这暗堡里的德国佬已经驾鹤西去、被扫荡一空,利用这一点把对面这帮混蛋好好欺骗一番显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什么?为什么刚才呼叫了那么久都没人接听?算了这不重要,我们需要新的炮击坐标,可以进行炮击的话就赶紧给我们汇报!快点!”
“......”
手握着无线电送话器的维诺科夫不置可否,就站在其身旁的排长紧接着连声发问。
“德国佬说什么了?”
“他们要炮击坐标,让这边给他们立刻汇报,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炮击坐标???”
听罢如此这般回答后瞬间为之一愣的排长一下子怔住了,猛然间的灵光一闪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弄清楚了困扰自己的事实真相。合着这鬼地方他妈的是个德国佬的炮兵观察哨,给方才那些好悬没在冲锋路上把自己轰上天的大炮当眼睛。
如此一来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德国佬不惜把这地方修的如此隐蔽费事儿,还留了两挺机枪和至少两个班的人手在暗处看大门的原因就都找到了。
搞清楚了事情原委的排长同志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恶心人的德国佬炮兵差点把他命都给要了,要不是is6驮着人的加速冲锋速度够快,自己这一百来斤今天指定得交代在战场上,恨不得把这帮德国佬炮兵立刻生吞活剥是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但,有些事儿终归是局限于想想就好,实际该咋办却得另当别论。
脑袋瓜子一转、仔细一想之后,有了主意的排长随之悄然开口。
“你懂炮兵术语吗?”
俩眼瞪的老大,被问的完全猝不及防的维诺科夫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