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式的脱壳穿甲弹对付德国佬最重型的装甲载具不但有效,而且是穿深有所盈余的最好效果,能在击穿装甲后继续深入车内、并带起足够的装甲碎片。就算是后效极差的脱壳穿甲弹,也照样能给予德国佬的重甲怪物以致命一击。
现实里的残酷战争不同于游戏,座车装甲被击穿、战友被打的血肉模糊战死身旁、自己身上还挂了彩忍受着剧痛,却依旧能够坚持战斗、不选择弃车的猛男。
马拉申科不敢说德军队伍里就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但就算是真的存在也必定是极为精锐且狂热的少数人。多半也得是那些有着病态扭曲信仰加持的党卫军才能做到,过去以往的战斗中却是也遇见过一些。
至于44年往后的国防军装甲兵?
呵呵,不好意思,还真不是咱老马瞧不起这帮满是新兵蛋子的拉胯德国佬。
44年往后的国防军装甲兵,连开没油了的座车都不带心疼地扔的满大街都是。就这怂样你还能指望这帮人在车组成员阵亡了的情况下,选择不弃车坚持战斗?马拉申科还是更愿意相信希特勒忽然良心发现,明天就宣布辞去元首下野来得现实些。
从41年一路打到现在,装甲被击穿还死了人的情况下依旧坚持战斗不弃车的国防军装甲兵,马拉申科可以摸着良心地说一句:哥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几个。
有了这个现实情况做前提,脱壳穿甲弹后效不好、很难引发弹药殉爆的弱点也不再是弱点。
只要能打穿装甲、打死里面的人,逼得惊恐万状的德国佬当场弃车、退出战斗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杀伤后效的话,脱壳穿甲弹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做到的,摆在眼前的实际战果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在第一轮齐射结束后的不到一分钟之内,那些被打的纷纷原地暴毙的猎虎开始有更多车内冒出黑烟的迹象。少数几辆车还在短暂的黑烟过后紧接着就被原地喷火所取代,显然是窝在车内燃烧的被引燃汽油,已经迅速扩大成了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灾。
即便是猎虎那无比宽大的车内空间,也无法容纳下大自然最原始破坏力加持下的火灾凶兽。被熊熊烈焰所包围吞噬,是唯一可以预见到并且必然发生的结局。
然而一场大火还仅仅只是灾难的开始,就像火山爆发前的火山口总是会先喷出黑烟的征兆一样,更加可怕的灾难还在这之后即将到来。
“都准备好,礼花弹要放了!”
“什么?”
马拉申科轻语一句、伊乌什金一脸懵逼中尚未缓过神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便紧接着在战场上响起,势若苍穹惊雷一般直落而下、炸响大地。
一辆距离不过百米远开外的猎虎在火灾的催化作用下,正如马拉申科所预言的那般发生了强烈而毁灭性的弹药殉爆。
满载一车的128毫米炮弹殉爆的威力,可不是虎王那一车88毫米炮弹殉爆的威力所能比拟的。
相较虎王而言,车内尺寸更加宽大的猎虎有更多的空间来容纳收放炮弹。携带更多的炮弹在战场上本应成为更加持久作战的一项优势,但在发生弹药殉爆的时候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这辆猎虎殉爆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百米开外隔着自己座车厚重装甲保护的马拉申科,都在巨响声响起、声波传来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晃动,脑袋瓜子更是被瞬间震的嗡嗡的。
“我淦!这德国佬是他妈脑子有问题吗?这车里得塞了多少炮弹!?能整这么大动静!”
且不论内心惊叹直骂娘的老马同志作何感想,在弹药殉爆发生的一瞬间,便被炸的四分五裂的猎虎这边却是已经遭殃到了不成样子。
加挂在战斗室两侧,能勉强凑点防御效果的备用履带板,直接被殉爆冲击波掀飞到了上百米开外、不见踪影。车体两侧沉重的交错式负重轮与宽大履带板共同组成的行走装置,也是被从车里由内而外地彻底炸毁,火光烈焰中冒着黑烟被抛射出去的巨大变形负重轮,简直他妈的比流星还要耀眼。
手扶着面前的车长潜望镜,望着那门已经扭曲成了麻花状,而且连炮闩都给炸的不翼而飞了的猎虎炮管,老马同志的心里除了惊叹、更有一丝“五味杂陈”。
毕竟,这整门主炮连带着炮盾直接被从车里给炸出了车外、飞到了十几米远开外的场景属实不多见。能把主炮硬生生从车上炸到剥离的殉爆威力到底有多大,马拉申科这下算是勉强略知一二了。
残余的最后猎虎已经被彻底剿灭,除了那些扭曲变形、熊熊燃烧中的残骸,以及那些再无动静、原地躺尸的僵尸车以外,德军阵地上最赖以仰仗的反坦克中坚力量已经彻底荡然无存,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对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的坦克们造成威胁的了。
与此同时,猎虎们的纷纷暴毙而亡,也成了彻底压垮阵地上残余德军士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能够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己方的主力尚存,有主力部队在就有希望,那些作为新式武器登场的猎虎重型坦克歼击车们便是希望。
手持着轻武器的德军步兵们在战前被告知,这些身形庞大、犹如移动山峦的重甲钢铁巨兽,可以有效对付俄国佬的那些破烂拖拉机,成为赖以仰仗的绝对强力反坦克武器。
绝大多数的德军士兵们都选择了相信,因为这种身形庞大的新式战车确实带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光是那庞大的身躯和巍峨耸立的大管子巨炮就让人十分放心,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由己方的战车所带来该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相当多的德军步兵们都明白自己沉浸其中。
而当虚无缥缈的梦幻美好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击垮,当身处战火中的德军士兵们终于明白,他们所知道的和一直以来都相信着的东西全都是谎言和虚假时,建立在腐朽破败基础上的深信不疑便会瞬间垮塌、荡然无存。
这是一种意志与精神上的双重崩溃,换做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军队来都无法承受得住。
所以当忙完了手边这一摊要紧事的马拉申科,准备下令部队调转炮口,回头去收拾那些正和己方步兵厮杀中的德军步兵时,肉眼所见的场景却只有那些已经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
“.......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怎么德国佬变得这么爱投降了?这才打到哪儿?再死个千八百号人再投降还差不多。”
伊乌什金显得有些不满还发出了牢骚,早已预料到时间线越往后就越会是如此结果的马拉申科,倒是显得一脸云淡风轻、毫不意外。
“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你难道还没习惯吗?”
“......呃”
马拉申科的话当场问住了伊乌什金、一时语塞,不过马拉申科倒也不需要伊乌什金做出任何回答,纯粹只是当闲聊一般地随口一说而已。
“拿上枪,下车,我们还有活儿要干。”
马拉申科的车长座椅背后有两支自卫长枪,一把是陪伴了他太久的芬兰索米冲锋枪,另一把则是出自卡拉什尼科夫之手亲自组装制造,点名要送给马拉申科做礼物的截短版ak-44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