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佬要是不投降那就更是好办,马拉申科并不介意真理报对自己的战事事迹里加上一句“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在英勇的少将师长马拉申科同志率领下,全歼了敌军精锐党卫军维京装甲师”的描述。
越是凶狠残暴的敌人,马拉申科就越想将其彻底毁灭征服,身体里流淌着的暴力基因在这一时刻几近沸腾。
“库尔巴洛夫,我正在率队从左翼切入战场,马上就能捅德国佬的肚皮!你看到余下那两辆虎王的具体位置了吗?”
马拉申科在乎的不是这帮党卫军渣滓还剩下两辆虎王,事到如今两辆强力的重型坦克已经不足以挽救这帮德棍,马拉申科真正在乎的是那两辆虎王当中看起来有些特殊的一辆。
“我看到了,师长同志!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在盯着!”
显然,同样是从1941年战斗至现在的库尔巴洛夫瞬间理解了马拉申科的意思,那两辆虎王里的其中一辆确实与众不同。
“车屁股上有星形天线,德国佬指挥车的标志性特征!你想让我干掉它,对不对师长同志!”
自己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库尔巴洛夫就已经会抢答了,稍稍感到有些意外的马拉申科只是握着手里的无线电送话器咧嘴一笑。
“看情况行事,你们团的战术指挥权在你手里,不要逼着自己硬逞强!优先考虑部队的损失情况再做决定!”
战场上没有时间讲多余的废话,马拉申科仅仅只是把必要的话语给库尔巴洛夫最后一次提醒到位,余下的事情就全交给库尔巴洛夫自己一手去办了。
并且,早已熟知自己手下这员大将为人处世风格的马拉申科确信,库尔巴洛夫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和命令做出他所面对情况下的最优选择,给自己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也就是在马拉申科同库尔巴洛夫通话的当下,在被二人针对性议论的那辆特殊的指挥型虎王坦克内,身披一级突击大队长军衔的党卫军车长,同样是手按喉部送话器、忙的不可开交。
“变换阵型!黑豹2和突击炮顶上去,剩下的四号和黑豹1往后撤,避开俄国佬的主要火力确保存活,快!”
扯开嗓子拼命嘶吼的温德尔到现在都有些震惊、尚未彻底回过神来,他事先真的没有料到,战局变换的不利速度竟然会有超脱自己想象地如此之快。
自己亲率的一连虎王重型坦克一上来就被俄国佬收拾地只剩下俩,其中还包括自己这辆绝对不能损失掉的指挥车,也就是说能真正拿来和俄国佬面对面、硬碰硬的虎王,现在就只剩下了一辆。
温德尔率领的这支重型装甲部队,已经是维京师尚且还能够开动起来坦克的百分之四十兵力。温德尔不但把仅有的两个连虎王重型坦克带来了一个连,甚至还抽调出了近半数的黑豹2来给自己增添实力。
这倒不是因为温德尔贪生怕死、想仰仗这些宝贵的重装备给自己增添活下去的几率,温德尔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不会这么去做。
之所以这么干的原因,还是因为先前在239高地下那场猝不及防的突袭战,实在是把己方打出了心理阴影而已。
那一战不光打掉了被围德军集团超过半数的后勤给养和油料,还干掉了国防军仅存的最后一支成建制装甲部队。
是的,苏军的情报收集没有任何问题、足称准确无误。
在那一战结束之后,被围德军集团四万多人里唯一仅存的成建制装甲部队,就只剩下了党卫军维京师这么一支部队。
惨重的损失和国防军装甲部队的尽数被歼灭,令残存的德军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屁股后面突然打过来的这波毛子,只怕是来头不小、兵力雄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速且干净利落地把前去救场的国防军吃的丁点不剩、连块骨头都没吐出来,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个团的坦克外加同等数量的步兵。
能把这么一支机械化混成部队,在几个小时内就全部吃干净的毛子会是怎样的实力?
一个近卫坦克师?
不,这还不够。
按照德军的猜测,这最起码应该是一个俄国佬坦克军才能办到的事情。
出于最坏情况下的考虑,德军在分析研判之后认为目前的局势,应该是前后各有一个俄国佬的坦克军在对己方围追堵截。并且后面追上来的这支坦克军,应该就是之前把己方补给给端掉的那一伙儿毛子,拥有大量的重型坦克、实力较之面前的另一支坦克军更加强大。
所以温德尔能一次性带来近半数的维京师装甲力量前来救场,这是德军真的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之后才做的决定。
只可惜,这样的看似强大兵力似乎仍然难以奏效,从屁股后面追上来的这群俄国佬真正实力比预想中的还要更加可怕。
事到如今,温德尔已经不觉得自己能百分百战胜这群围上来的俄国佬,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这和士气之类的东西无关,仅仅只是单纯地见识到敌我双方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之后,一种发自心底的油然心生绝望感所致。
面对这强大不可战胜之敌,到底是生存还是毁灭又成了一个摆在眼前、必须做出选择的生死难题。
心中确实有过犹豫的温德尔在一刹那之间,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如幻灯片加速般想起了很多事情......
有欢笑、有痛苦、也有泪水、更有幸福.......
温德尔想起了自己成人那年父母为自己庆生喝彩时的场景,想起了自己为了理想和元首指明的大义而在军旗下庄严宣誓的那一刻,想起了自己从军第一年的新兵期母亲就意外离世时的嚎啕大哭,想起了自己和心爱的姑娘私定终身、约定在战争结束后成婚的誓言时刻。
“你年纪不小了,温德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四岁了。我不阻拦你的梦想和事业,但是你也应该时刻记得你母亲的遗愿,她至死都在拉着我的手说要我照顾好你,帮你把好一个能陪你走过一生的好姑娘,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父亲的话语像是留声机轻响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耳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的温德尔,感觉自己此刻的心跳速度是前所未有地快,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就要完不成对父亲许下的诺言了。
“抱歉,老爸、艾丽莎,我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们。”
手中握着正反两面分别是自己母亲和未婚妻照片的吊坠,宣誓向元首效忠的温德尔最终选择了履行自己在军旗下的誓言。
“如果不能看到德意志在元首的带领下再度屹立于世界,那么情愿以我血来捍卫德意志的一切。”
这是一位不知名的党卫军普通士兵,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于野战医院里写下的遗言。
在其死后被眼光敏锐的戈培尔博士所发现并利用,辅以强大的国家级宣传机器大肆报道、如病毒式传播,报纸上刊登的、广播频道里播送的、甚至是前线党卫军营房的大喇叭里都是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