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死,但不保证未来不会,死亡是所有人类的最终归宿。”
???
“沃日你大爷,这狗日的看不见神棍到底在说些啥?别不是精神病院墙塌了跑出来的二傻子。”
内心中一阵吐槽的马拉申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就算再怎么离谱也不能这么白白浪费,稍加思索之后紧接着便朝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脱口而出。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是哪儿?你说我没死,那我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最好别告诉我是灵魂出窍!”
无边黑暗的空间之中连响彻的回音都不曾存在、彻底吞噬了一切,愈发感到心里没底的老马同志再一次慌了起来,心道这狗日的怪胎别不是过来随便唠了两句就跑了吧?
也就是在马拉申科心里直发毛、犯嘀咕的时候,那毫无征兆的声音却忽然再一次传来响起。
“带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你有多大变化,看起来你还不算是被战争完全吞噬掉了心智,还算是个正常人的反应,像你这样的人并不是经常见到。”
“尼玛的!铁子,就不能说两句人话吗?我他妈一句都听不懂!”
内心中一阵哀嚎的马拉申科强忍着不让自己打断这日了狗一样的发言,只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还有自己那捉摸不透的前路命运。
“现在,回去吧,继续你的战斗重返战场,让我看看接下来的你到底会走出一条怎样的道路。”
???
卧槽,这就没了?整啥玩意!?
“嘿!嘿嘿!别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到底在哪儿!?你是谁?嘿!嘿——”
遇见消退的无边黑暗中再也没有回答马拉申科的声音出现,仅有虚幻与现实暗影交错间那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置换。
“呜啊——”
“哈...呼...呼...呼......”
“喔,天哪!醒了,马拉申科上校醒了!医生,快去找伊戈尔医生,莎拉波娃,快去!”
只是在那一眨眼的功夫里便瞬间重现光明的视野世界显得有些刺眼,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一般的马拉申科支棱着上半身、坐在床上,嘴里大口喘气、额头上冷汗直冒,就仿佛一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忽然降生到了陌生的环境一般。
“我...我...现在这是在...在医院里???”
剧烈的喘息逐渐平复下来之余,惊魂未定的马拉申科终于得以有时间来仔细看看自己周遭的一切。
洁白的窗帘悬挂于床头窗台旁受微风吹拂、柔滑如碧波般飘荡,窗外的鸟儿正在枝头上叽叽喳喳,为了条不知道是谁先弄到手的毛毛虫你争我抢、乎扇着翅膀。
淡淡消毒水与清雅花香的混合气味弥漫在房间里,充斥在每一缕能够呼吸得到的空气当中。
整洁干净的房间内摆放着为数不多的家具和一些简单的陈设,环顾了整个房间一圈的马拉申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坐在一张病床上,并且这个单人的大病房里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张病床,连身上盖着的这洁白毯子和病号服都是寸污不染的崭新形象。
呆呆望着自己抬起双手手心的马拉申科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思潮,这完全接不上线的一切简直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我...我真的还活着?没有死?”
对于眼前真实的一切,马拉申科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甚至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到底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还是触手可及的真实,方才经历的一切真的让马拉申科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对...我记得,呃...我记得我是被一发子丨弹丨打中了,那个狗日的德国佬打了老子黑枪。我杀了他,然后...然后我倒下去了,难道不是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吗?部队难道没有被党卫军的杂碎消灭吗?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太多太多的不解萦绕在马拉申科心头、挥之不去,跨越幅度太大的两段记忆之间根本就联系不到一起,马拉申科迫切需要有人来帮助他答疑解惑。
好在,疑惑不解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马拉申科很快等来了能帮助自己的那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
砰——
病房的大门就像是发狂的公牛闯进瓷器店里一般被人狠劲儿推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比抢着赶便宜菜的菜市场大妈跑步声还要为之更甚。
被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的马拉申科向着门口投去了自己的目光,从病房外面冲进来的几道身影也在凝视着马拉申科。
咣当—
一左一右提溜在双手中的满满两盒午饭失手跌落、瞬间洒了一地,还没等马拉申科开口出声,整个人就像是踩到电线一样的伊乌什金瞬间一蹦三尺高,不顾自己失手跌落在地的饭盒直接原地起跳。
“我就知道!我告诉过你们!车长同志不会死,德国佬造的那些破烂杀不了他,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现在怎么样?我说中了吧?没问题吧?哈哈哈,车长同志活了,他没死,他活过来了!!!”
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的伊乌什金向着身旁的战友大声倾诉着自己的喜悦,紧跟着便带着那溢于言表的狂喜来到了马拉申科面前,连拉把椅子坐下来的多余时间都没有,直接蹲在病床边一把攥住了马拉申科的右手。
“你回了,你真的回来了!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死死攥住马拉申科的右手生怕突然再丢了的伊乌什金不肯松开,伴随着激动言语的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现落下,一直顺着脸颊淌到了马拉申科的手上。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马拉申科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记得自己面前这熟悉的每一张面孔。
自己应当是受了重伤被从战场上抬下来了,而后又几经辗转送进了医院里,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伤情如何但想必应当是形势危急、命悬一线。
要问为什么?光看伊乌什金当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真要是小问题的话何苦把伊乌什金激动成这副模样?八成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估计光剩下吊着一口气了,随时可能嗝屁升天。
“看来我真的没死,是回来了,但......那个声音到底会是谁呢?之前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从来都没听过。”
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方才那通遭遇的马拉申科决定不再去想,自己到现在遭遇到的各种离谱荒唐事儿还算少吗?单独拎出来哪一个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还是暂且放下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吧。
“我.....伊乌什金,我这是昏迷了多久?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这又是在哪儿?”
逢人便问问题是马拉申科当下最真实的状态,但还没等着抹了抹眼泪的伊乌什金报以回答,又一阵土匪进村一样的疾走脚步声再次从门外的走廊上传入了病房当中。
“病人苏醒,准备记录,立刻开始检查。”
“伊戈尔医生,需要去找别列科夫主任吗?他今天在岗。”
“不必了,直接去通知院长同志,就说马拉申科同志已经醒了,正在进行检查,可以给相关的人通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