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殉爆而是当场引燃的发射药筒瞬间喷射出炽热的橘红色高温烈焰,火光璀璨的程度丝毫不比高压喷枪势头逊色多少。
一个挨一个、紧密排列的发射药筒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诱发了连锁效应,被引燃的那枚发射药筒不消片刻功夫,便将周遭其余的发射药筒一并点着、宛若集体火山喷发。
于炮塔内正处在战斗状态的三位车组成员,最先牺牲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之上,被发射药筒喷射出的超高温烈焰所笼罩的情况下,甚至于连那本就短暂的挣扎痛苦都没有持续几秒。
任何一辆处在战斗状态的坦克本身,就宛若一座套着钢壳的移动自走弹药燃料库,只不过采用了大口径主炮的is2重型坦克那布满全身各个位置的零散弹药,实在是比寻常的重型坦克来得有些过多过密。
肆意喷射的火光烈焰裹挟着惊人的高温高压,原本处在炮塔顶盖封闭状态的is2重型坦克,不消多时便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大压力,内部压力的临界点在坚持了那么不到一秒钟之后终于将炮塔的顶盖瞬间喷开。
没有人看见那辆已经恍若火山地狱一般的is2重型坦克里有活人爬出来,甚至是浑身照着火的火人都没看见一个。四名英勇的坦克兵战士如歌声中所谱写的那般,永远地倒在了他们自始至终战斗的岗位上再也不能活着回去,见到那些自己深爱和深爱着自己的亲人。
冲在最前面的马拉申科并未及时察觉到就在自己身旁发生的这一幕场景,过于有限狭窄的车长视野和炮火声连天的战场景象,几乎让马拉申科的战场辨识力降到了最低点,到头来还是紧跟在马拉申科身后的库尔巴洛夫发出了警告。
“旅长同志,是88炮!还有德国佬的88炮存在!不知道是坦克还是反坦克炮!他们正在攻击我们的坦克!”
战场威胁度自始至终都是地面最强的88炮成了必须要听音识别的首要对象,通过炮声的分贝、频率、节奏来分辨敌人的火炮口径,这几乎已经成了斯大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每一位老兵都必须掌握的重点技能。
与75炮的炮声差别极大的88炮更像是装满水的铁桶狠狠摔在墙壁上的声音,而并不是75炮那种砸碎酒瓶子一样的带点清脆意味声响,精神高度集中的库尔巴洛夫,几乎是在炮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将之分辨而出、打上了包票。
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的马拉申科,立刻摆动其手中的车长潜望镜,机缘巧合之下没有任何的校准索敌便发现了自己眼中的目标:两辆正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自己所在方向的虎式坦克!
两只老虎仅仅只有那方方正正的脑袋正面投影露出土坡,余下的车体几乎全部躲藏在突破之后的反斜面之上,懂得如何利用优势并隐藏弱点的德国佬向来皆是如此,但这并不能阻挡马拉申科将之列为优先对付的目标。
“库尔巴洛夫,消灭那些老虎!目标在正10点钟方向的土坡后面,大部队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
简短的无线电通话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讲的明明白白,这里毕竟是战场而不是军校的课堂,马拉申科这一番简短的命令里到底包含着多少层潜在的意思,这还需要库尔巴洛夫去自行体会并加以理解。
整整六辆is2重型坦克因为马拉申科的命令而暂时停下了冲锋的步伐,硕大的炮塔指引着黑洞洞的122毫米主炮炮口,不消多时便精确对准了目标、锁定了敌人。
打不穿老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那是昨天那群中型坦克旅的t34们才会干的事情,身扛122传家宝**的is2根本无惧这些敢于主动挑衅的德意志病猫,立刻停车将其精准消灭显然是当下最正确的绝佳选择。
“瞄准,主炮装填,快快快!”
“瞄准了!”
“穿甲弹好!”
“开火!”
轰——
一阵炮口火光的极速扩散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开炮巨响,六发在间隔不到三秒的时间内连续开火的风帽穿甲弹立刻砸向了目标。
至少在曾经,在斯大林格勒的首次交手过程中,虎式坦克那结实到令人发指的造型不规则正脸防护,曾经一度令马拉申科感到相当头疼。
85毫米d5t主炮发射的风帽穿甲弹直到六百米的距离上,都无法确保大概率击穿老虎那张极不规则、凹凸有致的大饼脸,如果角度不正的话,没有被帽转正效果加持的风帽穿甲弹就更令人感到头疼。
但毕竟曾经是曾经,过去是过去,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的老虎在更换了全新122传家宝的is2面前,已经完全是今非昔比、处境不同。
还从未尝试过用自己的装甲去直面俄国佬新式重型坦克的两辆老虎明显心存侥幸,古老的中国人对这种情况有一种极其精准恰当的确切描述流传至今,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引以为傲的炮塔坚固装甲防护能接得住对面那门又大又粗的骇人主炮吗?
不知道,当然,想知道的话你也可以试试。
但是“试试就逝世”这么个通俗易懂的道理,估计此时此刻的两辆老虎也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么多,极度自信状态下的思维,往往是不会去考虑一旦失败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恶果的。
人这种生物,不光是只在绝望状态下,才会理所应当地去相信自己所寄希望于的那些美好事物,过于自信、或者说膨胀的状态下也会,区别仅仅只是主观意念和想法与心境上的不同而已。
不过这最终的结果,却依旧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既成事实,这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轰轰轰——
在那数不清到底有几声的接二连三剧烈爆炸声响起之后,四四方方的大饼脸同时被均匀分配的各三发穿甲弹命中的老虎,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了剧烈的弹药殉爆、共赴黄泉。
122毫米全口径风帽穿甲弹裹挟着数倍于88炮的发射药动能砸在了脸上,即便是厚度凹凸不均的强力炮塔防护也救不了这俩十分膨胀的老虎。
只要打穿基本就是弹药殉爆的122传家宝,有着近乎百分之百的坦克对坦克绝对致死率,那“致死量”的弹丸战斗部装药量根本不是用车体空间够大就能抵消掉的。
11吨重的炮塔以“汉莎航空”的火箭升天方式,直接被掀飞到了半空之中、腾云驾雾。
在炮塔内部瞬时起爆的122毫米弹丸,不但秒杀了全部三名炮塔内车组成员,于车内极具扩散开来的暴风烈焰还席卷了车体底盘内的所有一切,将车体两侧的合计超过90发车载弹药瞬间全部点炸。
由此带来的最终结果,便是两只老虎的脑袋在片刻后重重落地之时,各自脸上三个的比成年男性拳头更大击穿孔,早已是被熏的外焦里黑。
就像是金腰带拳击手一拳干躺了街头混混一样毫不在乎、扬长而去,仿佛只是干了一件随意顺手的小事、不值一提。
望着自己视野范围内一波齐射之后的那几辆俄国佬钢铁怪物重新启动,追赶者前方大部队的步伐开始继续前进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