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德国佬的小兵,没啥值得杀的,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结...结束了?可这不是还在打吗?”
手里夹着烟的鲍里斯朝着地面轻轻戳了戳自己的食指,显然在示意阿列克谢朝着正下方的街道看看。
“坦克都已经动起来了,那帮德国佬的残兵已经死定了,你待会儿下去甚至可以随便叫一个德国佬的俘虏给你擦鞋,他保证会乐意至极。”
有了鲍里斯这么一通提醒之后再往楼下一看,阿列克谢果然看到,己方那些原本充当固定炮台的重型坦克已经缓缓开动起来。
坦克的主炮已经停火但同轴机枪却在不停地点射作响,仿佛是在施以警告而不是在消灭敌人。跟在坦克周围的红军战士们也是有一枪没一枪地朝着敌人开火,情况与方才显然大不相同。
当视野下意识地扫到了另一边之后,年轻的阿列克谢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让自己看不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横七竖八几乎躺满了十字路口的德军尸体用无声的画面诉说着伤亡的惨重,少部分还躲在残骸或者尸体后面的幸存德军士兵已经没有勇气再露头开火,更没有勇气撒腿就跑,只是一个劲儿地趴在地上或者躲在残骸后面装孙子、不敢出来。
而另一些胆子较大的德军士兵则直接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行着法式军礼走出了掩体。
迎面打来的子丨弹丨没有射向这些已经举手投降的识时务德军士兵,而是在射向那些躲藏起来仍在摇摆不定中的未投降德军士兵。劈啪作响的子丨弹丨击中钢板和地面声响听上去格外吓人,就更别提那四散飞溅的火星给这样的场景平添了一丝恐惧了。
很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抱着侥幸心理要么就是犹豫不决的德军士兵,终于被倾诉着恐吓与威胁的不断打来子丨弹丨给从掩体后面逼了出来。
所有还活着的德军士兵基本上已经全部到齐加入了投降队列,而开到了这些德军士兵面前的狰狞重型坦克们也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随行的红军战士们用手里的武器,对准着这些已经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保持高度警惕。
而开在最前面的那辆is1重型坦克炮塔顶盖则被第一个从内而外自主掀开,紧接着从炮塔里探出身来的头戴坦克帽男人,如同刚刚带着小弟们打下一块地盘的黑帮大哥般,扫视着自己目所能及视野范围内的新领地。
而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车前下方这些举手投降的德军士兵身上,稍稍审视了一番后紧接着悄然开口。
“官最大的出来说话。”
“......”
“没听明白吗?我让官最大的出来说话。”
马拉申科确信自己的德语水平还没二把刀到这些德军士兵听不懂的程度,提高了嗓门的大声发问回荡在已经平静下来、逐渐降温中的战场上空,令有些一脸茫然的德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眼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答,马拉申科正寻思着是不是得杀两个人立威,才能让这帮德国佬不至于无视自己时,面前原本站成稀稀疏疏几排的德军俘虏队伍忽然自觉的让开一条通路,一名被人搀扶着、右手还捂住屁股蛋子一瘸一拐的德军就这么映入了眼帘。
“我是这儿军衔最大的,是你要找的人,军官先生。”
马拉申科瞅了一眼对方军服上的军衔:一名看上去很是普通的上尉。
联想了一下刚才德军进攻的凶猛势头,又看了看眼前这十字路口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德军尸体和装甲载具残骸,总觉得这事儿不大靠谱的马拉申科又一次开口发问。
“军衔更大的呢?”
一句简单的发问却一语双关、饱含暗示与深意,不是个傻子的德军上尉闻言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坦克炮塔上的俄国军官到底在指些什么。
“在那边的坑里,施迈瑟少校,阿尔弗雷德.施迈瑟。”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脑袋都只剩下半个,被你们的狙击手一枪打死的,当然,还有我的屁股......”
“看在我们放下武器主动投降的份上,请给我们最基本的应有待遇,军官先生。请求您派个医疗兵来处理一下我的伤口,如果感染了的话我可能就只剩下半个屁股了。”
噗嗤——
马拉申科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德军俘虏,但是如此搞怪、被俘虏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二货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时没忍住给笑出了声之余,并不打算太过欺负这群已经投降德军士兵的马拉申科随即大手一挥,向着已经带人快速跑下楼来的瓦洛沙大尉开口下令。
“安排一些战士处理一下吧,瓦洛沙同志。”
“另外再找个医疗兵过来,给这位德军上尉先生治疗一下屁股,免得他后半生真的只能用半个屁股拉屎。”
腹黑的马拉申科特意用苏德双语把最后这句话说了两遍,为的就是能让在场的苏德两军士兵全都能听懂。
“哈哈哈哈哈!!!”
被手持着武器对准自己的红军战士们一通哄堂大笑,感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嘲讽自己的德军上尉羞愤难当,真恨不得找个弹坑扑进去、没脸见人,但有一说一自己的屁股是真的愈发疼的钻心。
咧着个嘴小声发笑的马拉申科与一片哄堂大笑的红军战士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景象,仿佛连周遭的红色空气里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眼看着那名屁股中枪的德军上尉被紧随其后赶来的红军医疗兵开始处理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太要紧事儿要办的马拉申科随即从炮塔上一跃而下,大步来到了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十字路口正中央,开始双手叉腰观赏起自己的杰作。
“这打死了至少将近一个营的德国佬,车长同志。我还从没见过德国佬的尸体密度在一块地方这么高,他们难道是疯了吗?非得死的剩那几十个人才投降?以前可不是这样。”
紧随着马拉申科步伐从炮塔里钻了出来的伊乌什金啧啧称奇,眼前这样的景象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这很正常,伊乌什金。”
不知从何时开始起,马拉申科就算是在尸体堆里抽烟也并不会感到丝毫的恶心,就像是上厕所蹲坑时嘴里要叼一根烟一样平淡无奇。
在递给身旁的伊乌什金一根烟,又顺手给自己和伊乌什金分别接上了火以后,嘴里吞云吐雾一阵畅快的马拉申科这才接着开口说道。
“不光是我们知道自己终于快要胜利了,那帮德国佬现在也都明白他们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第六集团军的全军覆没现在只是个早晚问题。”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愿意相信自己寄希望于的美好事物,德国佬也一样。”
“我没猜错的话这帮德国佬现在肯定还指望着他们的进攻大师:曼施坦因元帅来拯救他们。听上去虽然可笑到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
“为了能博到一丝生的希望,这些德国佬一定会和我们死拼到底。你信不信如果现在曼施坦因带领的大军被消灭或者是跑路撤退,城里的德国佬立刻会放下武器向我们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