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辆被击毁的kv1我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无一例外都是正面装甲被击穿,两个炮塔两个车体,总共四辆kv1被击毁。这其中除了一辆被炸坏了炮耳和部分炮闩结构的kv1还有可能修复意外,其余的几辆都被殉爆了弹药架。”
“最惨的一辆连7吨重的炮塔都被掀飞到了二十多米开外,我查看了一下车体底盘损毁情况应该是弹药携带量超载了,那辆车算上炮塔第一弹药架连带车体底盘至少带了超过100发炮弹。”
“不说这个了,团长同志,根据调查结果来看的话我们现在的重型坦克根部就抵挡不住德国佬的新式反坦克炮,正面装甲都是这样的结果更不用说侧面和后方装甲了,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卡拉莫夫上尉那显然一脸愁容的焦急询问,早已猜想到了那几辆kv1下场不会太好的马拉申科只得无奈说道。
“团部那几辆原型kv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打下伊斯特拉之后我会给后方坦克设计局的同志写一封实战反馈报告,他们会根据这份报告对原型车做最后的修改加以定型,之后就是真正的量产版新式重型坦克。”
“嘴上说起来可能感觉挺简单,但这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完成。在那之前我们得一直用手头的现有装备把这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撑过去!仗打到今天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只要能把莫斯科守住再死一批又能怎样?到最后一定要让那些德国佬血债血偿,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
现在说起1945年将会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为时尚早,仅仅只是点到为止的马拉申科随即便一脸淡然中选择不再继续说下去,密布在头顶上空的漆黑战云留给马拉申科的最后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伊乌什金、基里尔、谢廖沙、尼克莱,上车!发动引擎,调校炮镜,把机枪子丨弹丨上好,我们的履带有点生锈了,得用德国佬的肠子来润滑一下!”
正所谓什么样的长官带出什么样的兵。
自打叶利尼亚战役开始就一直跟随在马拉申科麾下战斗至今的177号车组,早已不是什么初出茅庐没见过血的菜鸟。
倒在这个英雄般苏军坦克车组炮口下的德军坦克和步兵早已不计其数,当杀人这种事情已经变成如吃饭喝水一般的每日家常便饭必修课,就连原本成长于大学象牙塔当中的基里尔都已经变得非常麻木而无所在乎,至于伊乌什金这样原本就是t34坦克车长兼炮手的老兵就更是满脑子暴力基因了。
高效杀戮的残酷现代战争泯灭了人性,把每个活生生的人都变成了嗜血如命的怪物。
但有些时候,只有变成了怪物的“人”,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因为马拉申科所率突击分队从战场侧翼的突然加入战局而顺利搞定了第一波攻势,伤亡小到几乎可以无视程度的三个苏军西伯利亚师很快来了次师长碰头作战会议。
根据方面军司令部下达的最新作战命令,暂时担任起前线指挥员的基洛诺夫上校端坐于野战帐篷内会议桌的首席,另外两位从西伯利亚军区同行赶到莫斯科前线的步兵师师长正在等待他的开口话语。
“同志们,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最新电报命令想必大家也都看过了。我们目前仅仅只收复了伊斯特拉外围的一小块防御阵地,伊斯特拉的大部分区域仍旧牢牢掌握在德国人的手里!”
“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作为方面军司令部临时指派的前线总指挥员,我决定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最新命令部署,在半小时后立刻对德国人的伊斯特拉纵深方向第二道防御阵地发起攻击!”
掷地有声的毋庸置疑命令话音未落,稍稍顿了顿嘴的半百红军老上校紧接着继续开口说道。
“现在这场雪已经有要停的势头,比起今天早上要小了许多。大雪一旦停下就是那些德国人的飞机重新出现在我们头顶的时候,到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所以不论冒雪进攻有多么大的困难,我希望我们在座的所有军事指战员和政委同志们都能发扬不畏艰险的克服精神!”
“我们西伯利亚军区就是为冬季战争而生的!我希望这句话不单单只是一个口号!我们英勇的红军战士比那些该死的德国佬和芬兰鬼佬更优秀,证明它就是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
比起基洛诺夫上校的掷地有声,位于简陋斑驳会议桌左侧的另一位红军中校则要显得平淡的多。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马上要打仗的样子,准确来说的话倒更像是因为某个不如意的事情而心生不满。
“上校同志,我很尊重您的决定并打算服从命令,但请允许我插一句话。在座的各位同志应该都知道,这次进攻的主力是上级调配过来的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我听说这可是方面军一级的直属精锐部队,团长更是这阵子在莫斯科城里城外传的大火的红军坦克英雄马拉申科中校。”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战前会议和主攻任务,那位摆架子的马拉申科同志却不来参加,我不得不怀疑马拉申科同志是否有官僚主义作风。当然,我也不排除这是他有意不来参加战前会议的玩忽职守可能性,也许他现在正在那堆缴获来的德国佬垃圾里捡宝贝也不一定。”
听到身旁这名对自己而言可谓非常熟悉的中校开口话语,眉头一皱的基洛诺夫上校显然对此很是不满。
“安德烈同志,战前会议上不要说这.......”
“安德烈!最好把你的臭嘴给闭上!否则我不介意让它知道该怎么说话!”
不待基洛诺夫上校这边把话说完,以隔桌相望的对立面身份坐在安德烈中校对面的另一名红军上校,便腾地一声中猛然间拍桌而起怒语相向。
“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你就是整个军区里数一数二的头号刺头,除了打小报告和污蔑同僚以外就没干过什么像样的好事!但那时候是和平备战时期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那些!但现在到了莫斯科前线上保卫祖国首都你还在玩你的小把戏!”
“马拉申科同志可是受过斯大林同志检阅并获得朱可夫大将首肯认同的坦克英雄,由不得你这张破嘴随意诋毁!大战在即那些德国佬就在几公里外的对面准备战斗,马拉申科同志没能到场参加会议肯定有他的原因,你最好不要再继续凭空想象!”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铁塔般上校师长猛然暴起的确吓了猝不及防的安德烈一大跳,但浮现于双眼之中的短暂错愕和稍许惊讶却很快被强行掩盖过去,好似嘲讽一般但却又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话语紧接着脱口而出。
“波波夫师长,暂且不说我的猜想和推断是否准确,您难道就不觉得马拉申科同志不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战前会议是非常不妥的事情吗?”
“他不来发表他的看法和意见,也不带来他的作战部署和准备情况,我们更是无从知晓他计划的主攻方向,又何谈和他的重型坦克部队做出配合?要知道他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坦克部队,没了他就等于失去了进攻主力,要是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愿意帮他说话的话,那我倒也不是不能保持沉默。”
被安德烈口中这一番油嘴滑舌的扯皮气的肺都要炸开,明显是个暴脾气又不太会耍嘴上功夫的波波夫师长当即使出全力再度猛一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