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装甲部队快如疾风,天空中呼啸的战机机群犹如闪电,他们的士兵虽然不信仰共产主义,但对希特勒的疯狂个人崇拜和山呼万岁狂热依旧让他们的战斗力变的如地狱魔鬼一般可怕。”
娓娓道来中轻轻弹落了手指边的烟灰,面色凝重中又语气平淡的马拉申科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当这所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之后,便成了呐粹德国之前用来横扫整个欧洲的所谓闪击战战法。一战结束的一纸条约与其说是换来了和平倒不如说是暂时的停战协定,那些资本主义列强只顾瓜分德国利益,却没有考虑到到这样的做法会换来怎样可怕的血腥报复。”
“困顿在绝望中的德国人民渴望国家的重新崛起和复仇,希特勒这个疯子又恰好诞生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登台亮相去利用了人民的弱点。
“一纸凡尔赛条约等同于是缓刑二十年的死亡判决书,那些丑陋嘴脸的西方资本主义列强最终因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反被希特勒的复仇怒火送葬,就连我们苏维埃现在也受到了这场大火的牵连,说这是一纸和平条约还真是讽刺。”
在此之前还从未听身边的那个人说起过这样的话语,下意识中有心想要对马拉申科的意见和话语提出反驳的马洛科夫少校,却又猛然间反应过来了面前的这个人是眼下红军当中当之无愧的头号坦克英雄。
甚至于连自己那位英勇刚毅到足以让自己佩服地五体投地的顶头上司彼得罗夫上校都对他称赞有加,自己这样一个从未上过前线的人还真是没有资格去向马拉申科的说法提出任何的反驳。
又一次以理智战胜了自己那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想法之后,意识到自己此前关于战争前线上的所有想法很有可能根本站不住脚的马洛科夫少校随即继续开口。
“我觉得我有必要推倒自己的错误认识重来一遍了,马拉申科同志。就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些德国人要是真的那么好对付的话岂不是在暗示我们红军战斗力太过低下吗?从那些法希斯入侵到现在我们红军打过的胜仗屈指可数,只看报纸上的报道的确是有些太狭隘了。”
能够把屁股坐到内务部少校位置上的人自然不会是脑袋冒泡的绝顶傻子,就连卡马洛夫那样肮脏下贱的跗骨吸血虫都知道在阴谋中套用计谋。一直以来只是陷入了一个既有惯性思维当中的马洛科夫,凭借马拉申科的指点来意识到战争的真正形态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说真的,马拉申科同志,我个人认为我们苏维埃的报纸去这样报道前线上的战斗有其必须去做的必要性。”
“战争当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就是士气,如果没有我们苏维埃的官方报纸去树立正面形象和战例,来给前线上的部队和战士们加油打气的话,迄今为止的这么多场失败又该去怎么面对?并不是所有的红军战士都是党员,士气这个东西还无法做到像我们的信仰一般坚不可摧。”
听闻到如此这般话语后的马拉申科,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马洛科夫少校并不是一个脑筋转不过弯来的冒泡傻子,稍事思考的缓缓点头动作很快便在捻灭了手中的烟头后再次开口。
“这就是矛与盾的聚焦触碰点了,马洛科夫同志。有些必须去做的事情会带来一定的负面效果,但如果真的把它弃之不做的话又会造成更加严重的结果。相互比较之下即便是有一定的副作用也要坚决地将之完成,这就像是一个身患重症的病人接受带有强烈副作用的特效药治疗一样。”
“尽管副作用的效果会损害身体,但这的却利大于弊又可以救命,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我想你也同样非常清楚,我个人同样也是我们苏维埃真理报的坚定支持者。”
在款款而谈中已经找到了话语共同点的马拉申科与马洛科夫二人越聊越起劲,以至于坐在一旁沙发上以柔和眼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自己爱人身上的娜塔莉亚,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而插不进去半句嘴,直到那一声木门轻启声打破了房间里这既有的谈话氛围。
“看起来我打断你们聊天了,需要我暂时回避一下吗?”
听到耳畔响起的这熟悉话语,原本正在向马洛科夫少校描绘德军坦克殉爆后炮塔会飞多老高而双手并用中的马拉申科当即回过头来。
“呃...政委同志,您处理完事情了吗?”
听闻马拉申科这尬聊般的回复后不禁摇头一笑,仅剩一条左臂的彼得罗夫上校旋即抬起手来默默指了指一旁墙壁上悬挂着的挂钟。
不明所以的马拉申科在下意识中朝着彼得罗夫上校手指的位置看去,已经指向下午六点的时针却不由令马拉申科顿时一愣。
“卧槽?我竟然和马洛科夫这家伙尬聊了一下午???”
找到了话语共同点的马洛科夫和马拉申科就像是两个话痨一样扯起淡来就是个没完,时间这种东西你越是不经意它就流逝地越快,对此深感惊讶的马拉申科也只得用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动作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了。
向着马洛科夫这位有着坚定信仰和正直观念的内务部少校挥手告别之后,告诉自己的“御用司机”瓦连京下士已经可以下班回家了的马拉申科,旋即坐上了彼得罗夫上校自己的配车。
原打算让自己的配属司机过来开车的彼得罗夫上校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告奋勇的马拉申科便上前一步朝着车门前的彼得罗夫上校出言开口。
“可以的话让我来给您当一次司机吧,政委同志,就算是满足我的一个小小愿望。”
听闻马拉申科口中这突如其来小要求之后的彼得罗夫上校旋即稍作一笑,仅剩的左臂随之抬起手来如同拂过自己的孩子一般轻轻摸了摸马拉申科的脑门。
“到现在这种没有外人的时候还叫我政委同志?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了?”
面对彼得罗夫上校那一脸慈祥温暖的笑容中稍作一愣,片刻后慢慢回过神来的马拉申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
“是我叫错了,彼得大叔。”
没有任何液压电传辅助驾驶设备而仅靠机械杠杆驱动的嘎斯吉普车就像是一头未经驯服的公牛,马力强劲但却又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松驾驭正是对其最好的形容,但这在身为红军坦克车长的马拉申科这里却丝毫不是问题。
在对波兰战役爆发前几年就已经从乌里扬诺夫斯克坦克兵学院毕业,迄今为止已经是技巧娴熟的马拉申科经受过所有关于红军坦克的系统完善培训,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坦克驾驶、炮术课程、乃至于如何正确达到最高炮弹装填效率的装填手授课。
脑海中已然记忆着该如何去驾驶坦克的马拉申科尽管此刻手握的是方向盘而并非操纵杆,但在后世的留学生涯中,已经无数次感受过毛熊“傻大黑粗”老汽车驾驶体验的马拉申科却并不觉得自己无法胜任,驾驶一辆老式吉普车仔细想来还真是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