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同于前沿指挥所中的其它电话,这部电话是用来和集团军司令部保持直接联系的专线,以防在紧急情况下出现电话被占用或是其他电话线被炸断而联络不上司令部的情况。
保卢斯说好他会在天黑傍晚时再打电话过来,眼下这种时候提前打来的电话预示着什么,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们麻烦大了......”
“但总得去面对,不是吗?”
简短的话语成了接起电话前的最后彼此对白,伸手握住电话筒将之提到耳边的奥斯海姆少将还未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的先声夺人紧接着便传入了耳畔。
“我接到消息,俄国人的飞机对你们进行了轰炸,据说伤亡惨重。情况属实吗?奥斯海姆!”
说话的声音毫无疑问正是保卢斯本人无疑,奥斯海姆少将就是耳朵聋了一大半也能听得出来这个自己异常熟悉的声音。
奥斯海姆少将不知道保卢斯是如何这么快知道自己被俄国人空袭的消息的,当然也没空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尽量放平了自己语气的奥斯海姆少将紧接着便向电话那头的保卢斯开口回道。
“消息属实,保卢斯司令,我正打算向您汇报,俄国人的战机刚刚猛烈空袭了我们!已经前出阵地发起进攻的部队遭遇到空袭损失惨重,那些俄国佬紧接着就抓住机会向我们发起了反突击。”
“我刚刚下令要求部队原地抵挡住那些俄国佬的反扑,把他们挡回去之后继续发起进攻。截止目前为止情况还算顺利,值得强.......”
“这样就很好,奥斯海姆,你的命令和判断是正确的。”
奥斯海姆少将手握着电话筒愣住了,他没有料到电话那头一直都很平静的保卢斯会突然在这个转折节骨眼上打断自己,这是有什么原因或者意图吗?
来不及让手握着话筒有些失神的奥斯海姆少将完全想明白,电话那头“乘胜追击”的保卢斯紧接着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开口说道。
“我已经下令周边几个街区的部队暂停攻势向你靠拢,我对他们的命令是“用最快速度赶往火车站”。”
“在那之前,奥斯海姆,做好你做该做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里希特霍芬男爵,通报了那些俄国佬的飞机死灰复燃的事情。里希特霍芬男爵请我转告火车站的指挥官,也就是你,奥斯海姆,几支空中巡逻的战斗机编队正在向你所在位置靠拢,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绝对不会再有俄国人的丨炸丨弹扔到你的头上,你可以专心去攻打傍晚时我们约定的胜利。”
保卢斯知道奥斯海姆将军面临着怎样的困难,但这并不重要。
在保卢斯看来,所有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掉的,在去年那场足以深入骨髓的彻骨极寒之后对于德军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为之更甚的。
能否克服困难关键在于一个人的主观意志如何,在于他是想要克服困难还是想要临阵脱逃畏惧困难。
保卢斯担心奥斯海姆少将可能会选择后者,所以打来了这通电话,有元首命令在身的保卢斯自始至终就从未动过一丝想要放弃火车站的年头,从未改变。
简单回答了保卢斯几句的奥斯海姆少将很快放下了电话,能够明显看到有颤抖的右手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很是失魂落魄。
有保卢斯在电话里保证的东西加持,自己能够守住火车站吗?奥斯海姆心里并不清楚。
那么有奥斯海姆心里清楚的事情吗?
答案是有的,那就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己方阵地上必将会血流成河!不论火车站到底能不能守住,这都将是必然的结果。
“通知前线部队,命令不变,把那些俄国佬全部打回去!接下来继续组织进攻,我们还有充足的力量能够完成任务。”
不再去做无用规劝的参谋长按照奥斯海姆的所言内容将命令如实传达到了一线部队,对此并不知情的马拉申科很快就切身体会到了让自己感到古怪、甚至是惊奇的实际效果。
“车长同志,那些德国佬突然不跑了!在哪儿原地不动等着我们,这像是有什么圈套吗?”
原本已经开始溃败的德军突然停止了脚下亡命的步伐,就地坚守在散兵坑和破碎的进攻出发阵地战壕里调转了枪口,令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马拉申科不禁感到相当惊奇。
一支已经被击溃的军队就算是停下脚步就地组织防御,也绝对无法抵挡住身后已经把自己击败过一次的乘胜追击对手,不论何时这都是遵循着因果真理的战争常识,这帮德国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内心中揣着大大问号的马拉申科晃动车长潜望镜看向周遭正前方扇形区域,遍布的废墟和各式各样被击破、丢弃的德军武器残骸散布的到处都是,整块战场区域无遮无拦除了部分废墟遮挡以外就是一马平川,这样的较为开阔地形根本不可能打什么伏击战。
“.......难道保卢斯那狗日的开始在火车站秀微操了?”
穿越者与非穿越者的最大区别不是在于对事物认知态度上的本质区别,而是能结合原本历史中必将在未来发生的事物综合眼前的情况作出针对性的判断,瞎**乱猜的马拉申科自己都没料到竟然一次性就猜中了真正的答案。
不过除此以外能让面前这伙德军作出如此反常举动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这一个,不论是不是保卢斯亲自下的命令,马拉申科都得感谢这个远程微操、遥控战场的大神。
“很好,这些德国佬想去见他们的先皇陛下!所有车组继续进攻,撕开这些德国佬的防线,油门踩到底碾碎他们的抵抗!”
轻装简行的德军并没有把太多的重型武器运进城里,除了那些牵引式的火炮和反坦克炮在废墟穿行中实在机动困难慢的像老牛拉破车以外,身为进攻方的主观判断也是造成如此结果的重要原因。
德意志大军是来当征服者的,征服者就要主动发起凌厉凶猛的进攻,既然是进攻要那些防御性的武器还有什么用?不如多把几辆坦克抢着先开进城里来的实在!
于是乎,刚撤到进攻出发阵地上就被上级勒令停止溃退步伐的德军步兵们悲哀的发现,他们手中堪可一用的反坦克武器压根就没有几个,尤其是至关重要的反坦克炮几乎来说就是没有!
“见鬼!疯了,奥斯海姆将军一定是疯了!我们手里只有这几条破枪,靠什么挡住那些俄国佬的怪兽坦克?我喊一声元首万岁能把他们吓跑吗?”
“手榴弹,快找点集束手榴弹过来!这可以炸断那些俄国佬坦克的履带!”
“汽油,我找来了一桶汽油!俄国佬用燃烧瓶攻击我们的坦克,我们也能这么用!”
一部分德军在不停地放枪试图阻挡住那些就快压到了脸上的敌人,另一部分德军用临时抱佛脚找来的各种材料开始就地制作起简易的反坦克武器。
捆成蜂窝煤的m24集束手榴弹和装进法国白兰地酒瓶子里的汽油弹刚做出来没两个,能让大地都为之微微颤抖的俄国钢铁怪兽们就咆哮着压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