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啊……你是一个信仰坚定且作战经验丰富好同志。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能够站在分区的角度多考虑一下,好好做做赵世勋同志的工作。”
和周宇说了一些上纲上线的嘱咐后,有些疲惫的冯志明便独自返回了宿营地。
目送冯政委离开后,周宇这才缓缓来到了赵世勋身边。
接过对方递上来的哈德门,周宇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
舒服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他看了一眼身后电讯处的方向。
“老洪他们那边还没联系上吗?”
“没有……。”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赵世勋有些疲惫的躺在了身下的岩石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昏暗的天空。懒人听书lanren9
见状,周宇也弯腰坐在了对方身边。
“我跟冯政委说了梦茹同志失联的事情,不过冯政委的性格你也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推断的。
更何况,我们的冯政委对这次收编工作看得很重……非常重。”
“冯政委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吗?”
听着周宇的解释,赵世勋突然转头打断了对方,直白的问道。
“额……呵呵。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大家做好眼前的工作。”
听着周宇含糊其辞的表达,赵世勋苦笑了一下,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西面的天空的火烧云。
“等小天回来吧……等他回来或许就什么都清楚了。”
入夜,九点整。
许家坝营地,三零三团团部所在的帐篷内。
看着手中刚刚被白香兰翻译出的电文,邓永的眼角的肌肉缓猛烈的抽动了几下。
几秒钟后,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撕掉了手中的信纸。
“奶奶的……李钊你个王八蛋,枉我还他娘的把你当兄弟看待,没想到你小子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畜生,一头白眼狼!”
见邓永已经气得面色扭曲起来,站在对方身后的李书恒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在一旁坐着冷笑的白香兰。
片刻之后,就在邓永已经将信纸撕成碎末之时,白香兰方突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闻声猛的回头看向一身戎装的日本女特务,邓永的脸色显得极为阴沉。
“小娘们……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让何振东跑到了八路那里,咱们他娘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奶奶的……通讯兵传我口令,全军立刻拔营向泗交镇据点靠拢!”
啪……
“臭**……你敢打我?!”
啪……
“我日你大爷……!”
再次结结实实挨了白香兰一个大耳帖子后,原本就极为愤怒的邓永彻底急了眼,抬手就要去抽自己腰间的配枪。
不过还没等他打开枪套,一边的李书恒已经先一步拔枪顶住了邓永的眉心。
“团座……我劝您还是先消消火,否则容易伤到自己。”
被冰冷的枪口顶住脑袋,邓永在心惊之余,也只得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瞅了一眼屋内其他默不作声的手下,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面前的女人和李书恒架空了。
“姓李的,我可是你的团长……。”
鼓起勇气,邓永试图在手下人面前挽回之后一点面子。不过,李书恒显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哼……。姓邓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现在这件帐篷附近执勤的警卫可都是皇军。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好好好……算你们狠……。”
看到邓永彻底老实了,笑了好一会的白香兰这才起身走上前,轻轻推开了李书恒的手枪。
“邓团长你放心,何振东就算是跑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来见你之前,我已经让李营长去通知士兵们开始就地构筑工事了。
而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司令官阁下派来的大部队也已经赶到了这一代。
到那时,该害怕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山上那些土八路了。”
说到这,白香兰突然抬手依偎在了邓永的肩膀上,在其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
“我的邓大英雄,你不会连一晚上的时间都坚持不了吧……。”
听着对方这一语双关的话,邓永的喉咙上下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好……那就全听白小姐的安排了……。”
夜晚九点半,许家坝西南的泗交镇据点附近。
小心的用梯子穿过据点附近的封锁沟,胡天和另外两个乔庄的战士如同三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狸猫,一路走走停停的来到了据点北面的小河边。
瞅了一眼远处亮着灯光的浮桥,三人草草的准备了一下,然后相互扶持着慢慢走下了漆黑浑浊的河水。
要说胡天他们白天也是从浮桥正儿八经的走去的,但由于入夜后日伪军就封锁了浮桥,再加上桥面正好处于泗交镇据点的火力封锁范围内,因此胡天几人只能选择最原始的办法——找一段相对浅的地方涉水过河。
哗啦啦……哗啦啦。进入深秋,河水里开始透着一股子邪门的冰寒,并且一刻不停的往人骨头缝里面钻。
虽然三人这一路上已经跑的全身发热,但体表的余温很快就被冰冷的河水卷走,使得几人不一会便被冻得脸色发紫。
不过饶是如此,三人却还是选择咬紧牙关,奋力向河对岸移动了过去。
几分钟后,随着一阵略带颤抖的呼吸声,胡天三人终于踏上了河对岸的土地。
浑身颤抖的站在夜风中,胡天用力将身上的衣服拧了拧,然后弯腰将吊在脖子上的布鞋从新穿在了脚上。
河水湍急,三人过河时都是光着脚走过来的。
“兄弟,拿一块嚼在嘴里,去去寒气。”
穿好鞋,胡天哆哆嗦嗦的走到两个老兵身边,将手里的半块生姜掰开递给了二人。
嗖……噗嗤!
突然间,就胡天刚刚将一块生姜递给身边一个汉子的时候。随着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传来,他面前的汉子当即面色一白。
嗖……噗嗤!
下一刻,还未等汉子喊出声,他的身子便再次猛烈抖动了一下。
“有敌人……!”
巨大的痛苦之中,受伤的老兵一把搂住不知所措的胡天,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奶奶的,老子打死你们!”
而就在不知所措的胡天被受伤的老兵扑倒之时,另外一个正在穿鞋的汉子也发现了藏在几十步外草丛中的一个黑影。
怒吼一声,他掏出盒子炮就打算反击袭击者。
“别开枪……先卧倒!”
眼见自己的同伴居然要在这里开枪,胡天赶紧焦急的大吼了起来。
要知道这里距离河对岸的鬼子据点顶天有二百米多一点的距离,一旦发生交火,那己方的位置就彻底暴露给了不远处了泗交镇据点。
被胡天这么一喊,那个还在站着的汉子在最后关头也似乎反应了过来,硬生生松开了自己已经搂到一半的手指头。
不过也就是他这一犹豫,对面的黑影便再次发动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