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伪军伤员的说法,被围困的八路有三百多人,而且全都是正规军,而围住他们的人则有伪军两个营和两个日军中队,足足八百多人。
将他们堵住后,日军和伪军本以为能手到擒来,轻易歼灭对方。可是费劲巴力的围攻了一天后,愣是没能啃下这伙八路不说,还差点被他们突围出去。
无奈之下,日军又从县城抽调了两个小队的鬼子前往增员,这才硬是将他们给堵了回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兵力,这伙八路的覆灭已经是时间问题。
按照日本人的计划,只要等到第二天天亮,在炮火的掩护下总攻就会立即开始。
然而让日本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距离黎明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一伙百多人的八路突然出现在负责包围北侧山峰的伪军一个营身后,随即以极其迅猛的近战白刃突击直接击溃了北线的伪军,愣是在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借着这个机会,这伙被围的八路也发动了猛烈的反击,企图和解围的八路里应外合,趁机突围。
不过虽然包围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但日本人的反应也非常快,在伪军遭遇袭击的同时,他们立即就对包围圈里的八路发动了进攻。一番激战后,虽然有少量的八路成功突围逃脱,但是大部都已被歼灭。
李弘义告诉赵世勋,第二天伪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共计找到了不下三百具八路军的尸体。
至于布告上的俘虏政委击毙司令的内容,李弘义也没见过尸体和俘虏,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不是真的。
不过他知道确实有十个八路的伤员被俘,而且听说有一个是当官的。
得知纵队确实有人被俘,赵世勋还询问了关于俘虏关押的地点。
不过对于俘虏关押的事情,李弘义告诉赵世勋,让他最高不要打他们的注意。
他告诉赵世勋,俘虏被关押的地点就在宪兵队的地下牢房,且那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鬼子日夜驻守。不仅如此,一但宪兵队大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附近驻扎的警备队,侦缉队和巡城的鬼子兵就会闻风而动,几分钟之内就能把宪兵队大院围个水泄不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后,赵世勋见手下几个人也疲惫的不行,便也不和李弘义客气,直接就住在了小院的一间偏房内。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赵世勋他们隔壁就是李弘义和他相好的屋子。
午夜时分,醉春楼的后门外。
靠着冰冷的墙壁打了一个哈气,大鹏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我说头……,要不你明天跟那个姓李的借点钱救救急呗。你说咋俩都在这蹲了一个时辰,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这是何必呢。”
黑暗中瞪了对方一眼,赵世勋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有脸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数你最丢人。那吃相,就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你们不要点脸,老子还要呢!”
“切……,你还说我,你那吃相也好不到哪去。再说那会咱一个个都饿成啥样了,那好不容易有顿油水多的,还装啥犊子啊。不是我说你,脱裤子放屁假斯文,整那没用的有啥用啊……。”
“去你大爷的……。”
说话间,赵世勋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吱呀……
“头!有人出来了,有人……!”
抱着赵世勋的臭脚,张大鹏一脸兴奋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门。
黑影一闪,二人赶忙藏到了墙角之后。
“美人,来,让爷爷再亲一个……。”
“冯老爷……,您说话不算数,不是都答应今晚留下陪我了嘛。”
“额,嘿嘿……,我的小美人。你在多等几日,等我把家里的黄脸婆哄到下乡去后,爷我天天来陪你!”
“冯爷……,那奴家可就在这等着您了。”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哼着刚才窑姐唱给自己的京剧桥段,被叫做冯老爷的汉子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从醉春楼后院胡同走了出来。
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赵世勋给对面的大鹏打了一个准备动手的收拾。
月黑风高,秋意渐浓。
“哎呦……你们是谁!呜呜……。”
嘭……!
望着瘫倒在地上的中年汉子,赵世勋和张大鹏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上下其手的搜了一遍。
“嘿呦……,头,这位爷油水挺足啊!”
颠了颠手里的二十几块银元,张大鹏呵呵一乐。
“把钱收好,跟我把人抬到远处的大街上。”
说话间,二人抬起地上的昏迷的汉子,一路小跑到几十米外的大街上,随后将人扔到了一家饭馆的门口。
刚把人放好,赵世勋就听到远处的街角传来了巡逻队的脚步声。
“快!赶紧翻墙回去。”
几步跑到醉春楼的后墙边,赵世勋单漆跪地双手交叉,随后猛的将跑过来的大鹏送了上去。
大鹏上去后,很快又将赵世勋拉了上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赵世勋六人就离开了醉春楼,开始继续在大街上晃荡。
对于李弘义,赵世勋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他,并拒绝了大鹏想要离开县城返回神泉寨的提议。
虽然李弘义是伪政府缉私队的头目,但赵世勋并不觉得这会让双方之间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赵世勋很清楚,李弘义这种人绝不可能誓死效忠日本人,他当这个队长无外乎两种目的,钱财和权势。
钱财能让他在乱世过的远比常人舒服,而权势则能他避免被其他势力随意欺压。
在赵世勋看来,从对方想让他带话给上级这件事来看,对方至少并不愿意和八路军直接为敌。
既然如此,那么李弘义去向日本人告密的问题就不算是个问题,至少现在不是。
除了对李弘义的信任外,赵世勋选择留在县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设法找到老何他们。
从日本人严查进出县城的这件事来看,赵世勋估计老何他们应该并没有被剿灭,而是继续潜藏了下来。如果县城的地下党被一窝端了,那日本人是绝不会费这个劲去盘查每一个进出县城的行人的。
就这样,赵世勋几人在县城里走走停停,又转了一整天的时间。
接近下午三点的时候,赵世勋他们来到了县城南门的位置,在靠近城门口的一处茶棚里坐了下来。
由于仍然没有头绪,赵世勋遂决定用最笨的办法,在城门处蹲守一段时间,撞撞大运。
日本人在县城搞了戒严,但也因此让南门成了县城唯一的出口。
如果地下党有人想要出城的话,这里将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赵世勋做出了决定,如果天黑之前仍没有遇到地下党的人,那他们明个就去入城的北门再蹲半天看看。
入秋后,午后的太阳变得更加毒辣。
坐在茶棚里不到一个时辰,赵世勋几人已然是一身汗水。就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已是几壶凉茶下肚。
由于几人全都是荷枪实弹一身黑衣,身上还隐隐的透着一股子杀气。这副尊荣往哪里一扎,简直就是典型的生人避让闲人免近。
看着几人的背影,正在烧水沏茶的老板一脸的苦色。
他奶奶的,本以为这几个人喝口茶就会离开,哪知道他们居然待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