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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桌前起身,没忘记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起来随身携带。长长的走廊建在一排窄长落地窗边,另一侧便是阅读区的桌椅板凳。谈竞沿着那条走廊缓步而行,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瞟过桌边的每一张脸。应该是有密码的,谈竞心想,可那些纸张上却什么都没有。

图书管理员的办公桌后已经有了新的替补人选,比井绳年轻,没有他那样佝偻着腰的老态,是个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边框很细的玳瑁眼镜,正低头登记一个学生的书籍借阅信息。谈竞走到他桌边,目光在那张桌面上扫了一眼,然后折回来沿着来时的路又走回去。突然,他脚步猛地顿住,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转身回去。

谈竞没有排队,而是直接站到了桌子旁边,那名陌生的管理员被他的动静惊动,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笔杆指指后面:“同学,排队。”

四个字的功夫,他已经看清了他想看的东西,那是一串数字密码,被记在桌子一角,墨痕已经被擦掉了,但留下来的笔印还在,很浅的一道印子,只有在斜边,借着光线才能看到。

他迎着投来的目光抱歉一笑,将书放回书架上,返回自己最早坐的那个角落里的位子上。那条数字密码很快帮他解读出的第一个信息,在半张报纸残骸上,那条信息是:现场有变,见面。

这是别人传给他的,他们有一个见面地点,显然,约见他的人并不是井绳的上线。现场有变这种事情,人群中的一个手势即可将消息传到,为什么还非要见面细说?

这条密码只破解了这一个消息,用来传递消息的报纸是一张老报纸,密码只使用了一次,但这么多消息,不可能每一条都有启用一个新密码,应该是在一个体系里做细节调整。

谈竞在接受培训的时候,曾经上过几节密码学的课程,但毕竟不是专业的破译人员。他在图书馆待到闭馆,回家后又一夜没有合眼。清晨的鸟叫和行人喧哗声时有时无,等他终于从书房里抬起头的时候,只觉得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这些资料在他手里不能放太久,这是小野美黛从左伯鹰手里借出来的。丨警丨察署还没有完全放过这个案子,他看着另有乾坤的那叠杂物发呆,犹豫要不要偷梁换柱几张,免得左伯鹰发现什么。

他是不专业的密码破译员,但领事馆显然有专业的人。他们将每一份文件按照搜不出的原状保存:最外面一层油纸,中间一层报纸或广告纸,最里面才是文件本身。他们一直在盯着文件发力,想要找到有关文件上唯一提到的代号“钟声”的蛛丝马迹,却没有想到“钟声”后面的,并不是一个人。

谈竞非常确认这一点,他在心里为井绳的行为拍案叫绝,这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但却很难破解。

他松了口气,去卫生间洗脸。连日来的焦灼和负面情绪尽数平息,甚至自井绳牺牲以来,他惶惶无根一样的情绪,也随之平静。

文件里的这个人并不是井绳上线,与他平级,或者受他领导,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确是自己人,是同志哥。

谈竞在家洗了脸刮了胡子,将那些被拆开的文件恢复原样,志得意满地出门,准备到领事馆去一趟,将东西还给小野美黛。

他下楼出来,看到漫天星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领事馆的那个约,这是第几天了?

太阳完全落下地面,最后一丝余晖也随着地球的自转而完全消失。漆黑的天幕沉甸甸地压下来,像一块铁板,往人头上直直地砸下来。

穿长衫的人在兴义堂厅里喝茶,武夷山大红袍里的中等,品相一般,味道更是罢了。那人喝得眉头直皱,可扭脸一看,葛三爷却正捧着他那把小紫砂壶,吸溜得津津有味,而他下手的二胡喝着跟他一样的茶,脸上同样没有丝毫挑剔不耐之色。

他心中生出轻蔑来,放下杯子,对葛三爷道:“先生,等这件事结束了,我送你一盒好茶叶,请你品鉴日本的茶文化。”

“哎哟,您真是太客气了,机关长,那我要先谢谢您了。”葛三爷放下壶对藤井寿拱手,明天的行动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今晚完全没有必要跑这一趟,可他非要来,说是“事发前夜功败垂成,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二胡想不出还有什么变故能让这件事功败垂成。谈竞在这三天里销声匿迹,表面上看,他是将自己关在了家里,但情报人员的屋子,谁知道底下有多少条密道呢?他显然是想方设法的立功去了。

那张天罗地网已经张开,按照藤井寿的要求,重重包围,设置了三层包围圈。最外面的是兴义堂的人,中间则是滨海的治安警,市政厅统领的那只,而藤井寿的嫡系部队则在最里圈。茶馆里的伙计都被换了,全部换成他信任的人,这些人共同织就一张密不通风的网,而目标只有一个谈竞。

日本人对汉奸恨的深恶痛绝,这可真是少见,二胡心想,这个谈竞倒是个人物,如果有时机,其实应该好好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策反他。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机了,虽然可惜,但也并不遗憾,因为有罪的人终究会受到审判。二胡喝着杯子里的茶,除了苦味,什么都尝不出来。他已经有些困倦了,用手掩着嘴偷偷打呵欠。

葛三爷看起来和平常一眼,不神采奕奕,也没有困乏疲倦。他单手抄着自己的小紫砂壶,接着藤井寿的话同他往下聊,没什么意思得谈话,纯属浪费时间。

他怎么还不走,二胡气闷地喝着茶,心想,藤井寿可千万别今晚宿在这。

一个人轮着脚底板急匆匆地从堂外走进来,嘴巴贴到葛三爷耳朵尖上,用方言说了句什么。葛三爷要身一直,眉头便皱了起来。

藤井寿万分紧张地探身:“怎么?”

“哦,我们一批货,在山西被土匪截了。”葛三爷说着,眉毛一挑,露出杀气,“机关长少坐,我去去就来。”

二胡急忙放下茶杯,正要起身,葛三爷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在他肩头摁了一把:“你陪着机关长。”

这意思是想向藤井寿证明,他要处理的事情的确与他们明天的计划无关。二胡堪透了葛三爷的用意,不情不愿地将屁股放回到椅子上,对藤井寿堆起笑脸,扬扬杯子。葛三爷出了大堂,转身进到内院去了。

一个人已经等在了内院,没有茶,只有门口一个人守着。门窗都是从外面插死的,人只要进了这个屋子,就插翅难飞。

葛三爷推开了门,那人转过人,摘下帽子,露出一个毫不设防的笑容。

“贵客半夜登门,是有什么事要兄弟们搭手?”葛三爷笑了笑,站在门槛上,没有进屋。

谈竞向他身后看了一眼。他与二胡的每一次对话葛三爷都在,但两人从未打过照面,因此谈竞对葛三爷和二胡的关系一无所知。

“你请进来,关上门说话。”谈竞开口,“要不放心,就留你的心腹,同志哥。”

葛三爷整个人都僵了,“同志哥”这个称呼,是延安后方大家开玩笑时的亲昵叫法,有些长官训人时恨铁不成钢,也会这么叫。他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没有动,依然摆着之前的那副表情:“兄弟,有话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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