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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声日报社的前任社长因为连续发文攻击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而入狱,那是《潮声日报》作为社会看门狗最后的辉煌时代,在一份总量达12个版面的报纸上,关于南京的消息每天都占能占据5个以上的版面,日日不绝。他还积极与国外的媒体同行取得联系,将那些文章和照片翻译成多种外语,曝光上国际社会。

这是《潮声日报》作为新闻报纸的荣耀,但同时也为报社带来灭顶之灾。从编辑部到印厂,共有27人因为这件事死在日军的枪口之下,而老社长不在其中——他在行刑之前,就已经死在政保局的刑讯室里了。

从那场浩劫里苟且偷生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谈竞,他那时已经进入栖川旬的视线,为了保自己的走狗,栖川旬当然不会让他出事;另一个则是交游广阔的岳时行,他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关系,从日军枪口下救下了那些没参与过新闻报道与评论的人,并在他们出狱后第一时间疏通关系,将他们集合起来送去了美国,随后速度迅猛地重新招人,改组了《潮声日报》。

谈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岳时行同意他留下来,因为有关生死的记忆会逼疯一个人,因此他不能成为这段历史唯一的亲历者。这个理由说服了岳时行,他们互相支撑着彼此从那段阴霾经历中走出来,并且从此极有默契地对那些事情缄口不言,唯恐那段黑色经历再将他们拖进深渊。

时隔两年,这是岳时行第一次主动提起这段往事,席卷而来的惨痛记忆让谈竞的牙齿开始格格发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平衡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道:“没有一天敢忘记。”

岳时行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摘下帽子,坐到谈竞对面:“你最近的确和于芳菲走得很近,因为什么?她不是经济司的,和经济司也毫无关系。”

谈竞犹豫了一下,决定对岳时行说实话:“于芳菲在暗地里调查我。”

岳时行被吓了一跳:“她不是抓过你一次了吗?怎么又调查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还在怀疑我。”谈竞摊了摊手,“与其被动地等她调查,不如我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样还能掌握一些主动权。”

岳时行提醒他:“不要与虎谋皮。”

谈竞道:“我只是想自保。”

岳时行目光复杂:“你是吗?”

岳时行直白地发问:“你是地下党吗?”

“不是。”谈竞立刻否认,“我是中立记者,中立记者不能有政治派别。”

岳时行好一阵没说话。

谈竞勾了勾唇角:“社长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岳时行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打了个哈哈:“庆幸你不是,又有点遗憾你不是。”

谈竞道:“为了不给社长找麻烦,我还是不要是的好。”

岳时行笑了一下:“我今天去参加十一太太的客厅沙龙,几乎所有人都在问我,你同于芳菲是不是真的。”

“那些人太无聊,”谈竞道,“成天热衷于这些花边新闻。”

“我说不是,他们还取笑我,被下属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岳时行看着他,“我当时就替你发了火,同那些老朋友们翻脸,为你打包票,说以你的心性,岂是女色可以迷惑的,因此传言不过是子虚乌有,看到记者同蛇蝎美人站在一起,无端臆想出来博人眼球的花边新闻罢了。”

谈竞道:“社长何必同庸人动气,敷衍说那些年轻人的事情,你并不知情不就了了?”

“我替你气半死,你倒豁达起来了。”岳时行愤愤道,“你是本社副社长,一言一行皆代表报社形象,你不爱惜你那身羽毛,我还担心你砸了报社的招牌!以后同于芳菲远一点,听到没有?”

“听到了,父亲大人。”谈竞对他拱手,“只是恕难从命。”

他说着,起身拿起外套和帽子:“并且我现在就要去见她了。”

岳时行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谈竞对他做了个鬼脸:“她一直盯着我不放,我总要知道原因。免得又被稀里糊涂地抓进去,那就不一定能有上次一样的好运气,还能从政保局活着出来了。”

谈竞主动靠近于芳菲,其实有个一箭双雕的目的,俗话说灯下黑,他不在于芳菲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派人无孔不入地盯着他,但当他主动送上门时,那些人反而都撤掉了。

他利用了这个小小的缺口,将接头见缝插针地安排在他和于芳菲会面的间隙里,谈竞现在急需得到于芳菲的信任,然后才能通过她,找出她背后的那个人。

他今日去接于芳菲看一出日本戏,是一出日文学校的学生们出演的日本传统能剧。于芳菲对这些晦涩的戏剧欣赏不来,但又不愿表现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热爱日本的一切,因此极力克制着自己想打呵欠的欲望,努力着睁着眼睛熬完了那出戏。

两人今晚共进晚餐,吃完饭又散着步来戏院,所作所为同寻常情侣无异。不知道他前倨后恭的原因,想要试探他,因此在路过一家洋妆店时揪着他的袖口,想要撒娇,但语气与动作却都生硬不已。

“我听说这里新进了口脂。”

谈竞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随后点头:“我陪你去试试。”

他去给于芳菲买了一管丹祺唇膏,柜员以为这是对情侣,还恭维了两句郎才女貌,谈竞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道了一句谢,待他包好唇膏,便带着于芳菲告辞出来。

于芳菲想问他前后态度差异巨大的原因,却又觉得这同直接问他“你是否喜欢我”区别不大,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因此尽搜罗好些无关紧要地话来说。她像是很害怕他们之间又沉默的空档一样,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没话找话。

谈竞打断她,随口启了个话题,问道:“你没有同金科长住在一起,为什么?”

“在日本时分开住,回来就习惯了,各住各的。”于芳菲道,“你不必张口闭口‘金科长’,叫他金贤振就行了。”

谈竞点点头,又问:“你怎么没有姓金?”

于芳菲回答:“我额娘是个汉女,姓于,我从她姓。”

谈竞嗯了一声,于芳菲走在他身边,忽然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谈竞立刻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审问你的意思。”

“我知道,”于芳菲一边走,一边扭头看他,“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谈竞看了她几秒钟,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

于芳菲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为什么她看上的人是他,这个问题于芳菲也曾问过自己,并且得到了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因此她从容地答话:“你是被栖川领事认可的人,我知道有很多日本人都很尊重你。”

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相遇,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分离》小说在线阅读_第98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留下的密码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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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最危险的地方相遇,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分离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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