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了过去,柔声叫道:樘哥哥,我带林大哥来给你治病了,你忍着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子脸白如纸,双目紧闭,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神情看来甚是痛苦。但是陆博瑜看着他却很像一个人。道公指着太子悄声对陆博瑜说:那人长得和你好像。陆博瑜点了点头。
林岳蹲在太子身边说:我先把脉看看。
公主掀开被子,拿出太子手臂,只见太子手里握着一件东西,露出红色的线绳。林岳伸手搭脉,太子仍旧握拳不放。
怀恩问:这是何物?妨碍把脉,先拿开吧。
德清公主说:这是皇兄的心爱之物。她凑近太子耳朵说:樘哥哥,林大哥给你把脉,这个我先替你收着。
说着她扒开太子手指,那是一块玉佩,公主把它拿起来。林岳却愣住了,死死地盯着公主的手。公主见到林岳的眼神,吓了一跳,问:林大哥,怎么了?
林岳问:这枚玉佩上可是刻着孤峰宿雨图?
公主拿出玉佩看了看说:孤峰宿雨图?啊,你怎么知道的?
林岳故作平静说:我看到那图案,只是随便猜测。
公主说:这上面确实刻着一座崔巍山峰,四周景物朦胧,却很有诗意,以前皇兄让我欣赏图案,我不知雕刻之人为何会模糊处理,原来是氤氲的雾气,也像是蒙蒙细雨笼罩山峰,你用孤峰宿雨来解释,倒是最为贴切呢。
道公也凑过头去看,说:这不是九层崖吗?
德清公主说:怎么可能?我能理解,你现在一看到山峰图案都会想到老家吧。
林岳问:太子是从哪里得来这块玉佩?
德清公主说:这是皇兄生母纪淑妃留给他的。皇兄一直当宝贝随身携带。
太子生母姓纪?林岳声音有些颤抖。
德清公主说:是。怎么了?
林岳说:没什么。
怀恩公公咳嗽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问:林师傅,太子病情如何?
林岳说:太子脉象浮沉不定,时而艰涩,如轻刀刮竹,时而汹涌,如春日涨潮,体内邪气壅滞,正气与邪气相博,无力无神,神智昏乱,的确中了与公主同样的蛊毒:傜寨倮虫蛊。
怀恩大喜道:既然确定病因,林师傅定有办法化解此毒。
林岳微一皱眉,说:蛊毒不同于一般毒药,它是一种巫化的毒物,内含巫术和诅咒,通常只有蛊主能根治蛊毒。更何况这倮虫蛊是用活人精血、脑浆饲养,毒性更加剧奇。若要彻底解毒,除非找到蛊主。
怀恩说:在宫中放蛊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查明,是要杀头灭族的。他们为了谋害太子,已经不择手段了。我会全力调查此事。目前没有实据,即便知道是谁所为,也不能冒失声张,免得打草惊蛇。现在当务之急,还请林师傅救治太子要紧。
德清公主把瓷瓶递上前说:林大哥,你不是曾经救过我吗?请你救救皇兄,你的大恩大德,我会终身铭记。
林岳接过瓷瓶说:我尽力吧。他把瓶塞打开,给太子喂下解药,然后坐在太子身后,双掌贴住太子背心。
林岳对怀恩、公主说:我给太子输入真气,也只能配合解药驱除太子体内寒毒,并不能消除殆尽。中途不能打扰,否则走火入魔,我与太子两人都会真气逆行,如洪水破闸,轻则损伤元气,瘫痪不起,重则心脉爆裂、吐血而亡。
怀恩说:你放心,我会全力看护,绝不会让人干扰你们。
林岳点了点头,闭上双目,开始运气。
德清公主没想到林岳这么爽快就给太子输入真气了,很是感激,她想说声谢谢也没来得及说出口,怀恩做手势,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小太监李广在房门口看护。
走到外间,怀恩又做了进一步安排,他让小太监杨鹏到宫门口看守,如有人来,及时通报。对牟斌、虞白鹭说:你等就在殿内守着,观察外面情况。道公也跟着二人过去,却被怀恩叫住了:道公且慢。请随我到别室一趟。
道公诧异地问: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怀恩说:事关太子中蛊之事。
道公说:太子中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刚来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怀恩冷笑道:我掌握的情况,你和放蛊之人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如果你不配合,就别怪我无礼了,东厂可是有权利把你抓起来严加审问的。
道公说:你想干什么,我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德清公主说:道公,你就随怀恩公公去吧,他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并不会为难你。如果真能找到害我皇兄的凶手,我也会感激你的。
陆博瑜也说:道公,你就和公公一起去吧,我们来不就是为了寻找真相的吗?你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
道公说:好,我听你的,不过到时间我没回来,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陆博瑜说:我相信公公一定会放你回来的。我在这里等你。道公跟着怀恩走了,怀恩满意地看了陆博瑜一眼。
德清公主和林峦站在内室门口,向里张望,两人都关注着自己的哥哥。
牟斌和陆博瑜来到门口,隔窗向外观察,可以清晰的看到宽敞的院子,方砖铺地,中间台阶下的甬道直通斗拱琉璃门,门两侧围墙向两边延伸,院内西南角有井亭一座,两边各有一棵参天老树。午时刚过,院中无人,只有几片树叶飘落,很是安静。陆博瑜说:宫里庭院好宽敞啊,就是太冷清了。
牟斌说:冷清一点好,清净。宫里的热闹,除了喜事,其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博瑜突然用手去抓牟斌裆部,由于距离近,牟斌挡之不及,喊道:你偷袭我?
陆博瑜缩回手,朝他调皮地眨眼道:我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太监。
牟斌说:我还不是和你一伙的?我要是成了太监,你还能跑掉?
陆博瑜问:太子为何住在太后宫里,而不住在东宫?
牟斌说:文华殿是太子东宫,但太子从未住过那里。太子六岁才与皇上相见,随即立为皇储,便与他的生母纪淑妃住在永寿宫,后来淑妃突然薨逝,死得蹊跷,后宫接连有皇子夭折,周太后为防不测,也是为了保护孙儿,以太子体弱多病,她要亲自抚育为由,接到仁寿宫居住,便一直生活在这里。
陆博瑜看着牟斌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穿着太监的衣服,而我穿着这身白衣?我听说锦衣卫不是都穿华丽的飞鱼服吗?
牟斌说:飞鱼服我们都有啊,现在没穿,是因任务需要。
陆博瑜问:什么任务?
牟斌说:我们有好几重任务,你指的是哪一个?
陆博瑜拍着脑门说: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刚好有时间,你就把几重任务都对我说说呗。
看来你真的是失忆严重。牟斌道,我告诉你吧,首先作为锦衣卫,职责是负责监视官员,掌侍卫、巡查缉捕之事,北镇抚司可直接向皇帝上奏。锦衣卫权利很大,是皇帝的护卫亲兵。
陆博瑜说:早听说了。
牟斌说:我们俩只是锦衣卫里的底层小官,我是总旗正七品,你是小旗从七品。
陆博瑜低估道:也就是说你相当于连职,我是副连职。
牟斌问:你说什么?
陆博瑜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接着说。
牟斌叹道:我们恪尽职守,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能够凭自己的本事立功升迁,出人头地。可惜我们生不逢时。
陆博瑜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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