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月如怡

宪宗以为自己将无后，忧愁度日。史料记载便与德清公主那日在云霄宫告诉她的一样，有一天太监张敏给宪宗梳头，看到自己的白发，宪宗不禁感叹：老将至矣，无子。张敏突然跪下说：圣上已有子，匿不敢现。宪宗大吃一惊，忙追问究竟，张敏才说出了实情。宪宗皇帝听了大喜，立即命令去接皇子。纪氏给孩子穿好衣服流泪道：儿去，吾不得生。

当宪宗皇帝第一次见到因为长期幽禁，胎发尚未剪、拖至地面的瘦弱儿子，不禁泪流满面，抱着孩子说：是吾子，类我。当天召集众臣，说出真相，朝臣无不欢喜，随即饬礼部起名，叫作祐樘。次日，颁诏天下，立朱祐樘为皇太子，并封纪氏为淑妃。万贵妃深怀怨恨，哭骂道：奴才们竟敢骗本宫。随之纪氏在宫中暴亡，死因据明万历年间的一个老太监说是自缢。太监张敏也因为害怕万贵妃的报复而吞金自杀。宪宗的母亲周太后担心太子遭遇不测，就亲自将孙子抱养在自己的仁寿宫内。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春，万贵妃病死，宪宗也因悲伤过度于八月去世。十七岁的皇太子朱祐樘于九月壬寅日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弘治，是为明孝宗，明朝的第九位皇帝。朱祐樘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声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大开言路，努力扭转朝政腐败状况，驱逐奸佞，勤于政事，励精图治，任用王恕、刘大夏等为人正直的大臣，史称“弘治中兴”。虽末年宠信宦官李广，但是立刻改过自新，历代史学家对他评价极高，明朝万历年间的内阁首辅朱国桢就说：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

很快一个新的疑问就产生在陆博瑜脑海中：明宪宗大婚的那一年是十八岁，第二年征伐大藤峡，也就是十八岁，他的女儿德清公主应该还没有出生，而他穿越时见到的德清公主已有十六七岁，这怎么可能？而她对皇家的事情似乎很是熟悉，口口声声皇兄、太子，说所的皇家轶事与历史记载分毫不差。可穿越大藤峡那一年宪宗还没与纪氏邂逅，太子更不可能没出生。在征伐大藤峡十年之后，宪宗立太子那年，朱佑橖才六岁。等到德清公主十六七岁，朱祐樘至少也有十七八岁了。难道那个德清公主是冒充的？那她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呢？他和牟斌到底是什么人？老的谜团没解开，新的谜团又产生，陆博瑜百思不得其解。

中秋之夜，候七如约而至。那时晚上九点多钟，快要熄灯了，大门口哨兵打电话到连队说他堂叔来了，陆博瑜接了电话便到大门口去接人。

陆博瑜领着他进来，对他说：我还以为你要从窗户进屋呢，没想到你会堂而皇之地在大门口登记。

候七说：你当了指导员了，我自然不用偷偷摸摸了。

陆博瑜说：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当指导员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候七说：不一样，至少我来找你别人不会那么重点关注了，他们都把我当正常人一样对待。

陆博瑜问：你的身份证在哪弄的？

候七说：这个证件在网上就能买到。

陆博瑜惊奇地说：一年不见你厉害了，会上网了？

候七说：有赵主任罩着，我经常半夜溜出去打游戏。今天我早就出来了，泡了半天网吧才来你这里。饿死了，快给我搞点吃的。

此时炊事班已就寝，军营餐厅已打烊，陆博瑜带他来到宿舍，让他等着。自己去军营超市买了泡面、火腿肠和榨菜，还加一个鸡腿、一袋花生米和一瓶劲酒，提了回来。给他泡了泡面说：这可是连队豪华版夜宵套餐。

熄灯号响了，班排宿舍灯都灭了，连队干部因为要加班，因此房间可以亮灯。候七狼吞虎咽吃着，陆博瑜边给他说了自己的疑问：那德清公主和牟斌到底是什么人？而他穿越的身份又是什么。

候七说：也许历史记录有误，也许那个什么公主就是个招摇江湖的骗子，乔装进峡谷为了盗取龙珠，随便编了一个身份，刚好和历史上的公主搞重了也未可知。

陆博瑜说：历史记录不见得都对，但这么大的漏洞不可能是记录本身的错误，因为我们穿越那一年是成化元年，明宪宗才十八岁，刚结婚一年，他女儿还未出生。所以我只能对那女子的身份进行怀疑，但如果说她是骗子，她对宫闱的事情却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她告诉我的故事都是成化元年以后十几年间发生的事，比如明宪宗立太子，是在成化十年，这在历史上都有记载。她即使再有先知先觉，也不可能说的那么准确。

候七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插不上话，因为他不认识皇宫里的人。

陆博瑜又问：史料记载，大明皇帝身边还有两个人重要的人来自大藤峡，你应该认识。

候七问：谁？

陆博瑜说：一男一女，男的叫汪直。

候七想了想说：汪直，莫不是汪酉天的儿子？

陆博瑜说：那应该是了，明史记载他在大藤峡叛乱中，以幼童身份被俘进宫。最初在昭德宫侍奉万贵妃，后升任御马监太监。后来明宪宗建立西厂，让汪直担任提督统领，气焰嚣张，权倾一时。

候七问：他爹当了明军的内奸，他只落得个太监的下场么？哈哈哈…那女的叫什么？

陆博瑜说：女的姓纪，名字不知道，明史称她做纪氏，瑶族土官的女儿，被俘后做了宫女。

候七说：啊，大藤峡大岵村都姓纪，最大的官当然是寨老纪老魁，他有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侯大苟为妻，不过已经病逝了。她有何特别？

陆博瑜说：她偶然被明宪宗临幸，怀了龙嗣，她的儿子就是后来的明孝宗朱祐橖。

候七不禁得意大笑起来，拍手道：这个厉害！这么说大明皇帝还有我们大藤峡的血脉，是我们大藤峡傜人后代，哈哈哈，我大藤峡虽遭灭顶之灾，但毕竟有了传人，还是大明皇帝。这真是冥冥自有天意，老天不亡我大藤峡傜种呢。

陆博瑜说：明宪宗征伐大藤峡时十八岁，那纪氏也就十五六岁年纪。

候七说：或许是大岵村的某个妙龄女子。不知哪家姑娘，大难不死，有此厚福。

陆博瑜叹道：厚福也谈不上，她怀孕后，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几次被万贵妃侦查，那些侍女不忍加害她，回报说是纪氏生病，万贵妃便把她迁出内藏，移居安乐堂。生下孩子后，不敢抚养，交于门监张敏，让他把孩子溺死。张敏知道事关重大，于是将婴儿秘密收养。直到孩子六岁的时候才和宪宗相认，纪氏被封为淑妃，但是不久就被妒火中烧的万贵妃毒死了。

候七说：唉，原来如此，可怜啊。早就听闻那汉人心机深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一个傜人女子又如何是他们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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