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用力压下手腕,陆博瑜则用力往回扳,两人角力拉锯。阿柠喊道:你们别打了!刀刃渐渐逼近陆博瑜的鼻尖,陆博瑜只觉得林岳的手如铁钳一般甚是有力,他渐渐不是对手,再让他进逼一寸,自己脸就被削平了。他急中生智,头一偏,咬住了林岳的手腕,林岳吃痛丢了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陆博瑜乘势把林岳掀翻在地,压在身下,林岳大叫:你敢耍赖!王八才这般。
陆博瑜道:你偷袭,算什么英雄?是狗熊吧。
林岳说:放开我。
陆博瑜说:我就不放,除非你相信我说的话。
林岳说:你说的话荒诞可笑,而且大逆不道。
陆博瑜说:我说的句句是真,没有诅咒峡谷。这时他忽然觉得屁股一阵刺痛,像被马蜂蛰了一口,呀的惊呼跳起,从林岳身上滚下。
阿柠叫道:小心,胖姑用银针扎你。
只见胖姑手拿一根银针,又来刺陆博瑜,陆博瑜躺在地上,连忙一脚踢在她腹部,胖妞被踢倒。陆博瑜委屈地叫道:我到哪里都被你扎。
林岳已经起身,扑了过来,双膝压住他两肩,把他制住。胖姑拿着针又追了过来,陆博瑜闭上了双眼,准备承受那酸爽的刺痛感。林岳对胖姑说:住手!
胖姑停了手,陆博瑜仰面朝天,睁眼直视着他:今天就是道公带我来寻找真相的。不信我们可以去找他。如果你信我的话,找到偷龙珠的人,说不定还能救下几千生命呢!
林岳看着陆博瑜,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松开了他说:反正你也跑不了,我不急着杀你。我会带你去见道公。你们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陆博瑜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阿柠说:我不是一直在你这里吗?我也不知道。
林岳道:我会派人严加搜寻。游神大典要开始了,我要赶去盘王殿。
陆博瑜说:赶紧出发吧,要来不及了。
林岳说:看来你比我还着急。
阿柠说:我们怎么去?
林岳说:当然是走过去。
阿柠说:我可走不动。
林岳对陆博瑜说:你背她。
陆博瑜看着阿柠说:不背,凭什么我背她?
阿柠柳眉倒竖,怒道:阿瑜,你竟敢说我是负担,你活腻了吗?
陆博瑜看着他说: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女王吗?
阿柠说:你—狗奴才。
林岳叫道:来呀。
门外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林岳说:把藤椅抬过来。
士兵说是,退了出去。很快抬了一张藤椅过来,林岳把阿柠抱上藤椅,阿柠得意地看着陆博瑜说:我还不稀罕你背呢。
陆博瑜跟在林岳身后,他见林岳走的并不是原路,而是向洞内走去,便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岳说:乘筏子走近路。
越往里走,洞内水声渐响,穿过一段石阶,竟然出现了一条暗河,一条竹筏停在岸边。林岳让他上竹筏,阿柠也被抬了上去,藤椅就留在岸边。阿柠问:为何不把藤椅抬上来,下了竹筏我怎么办?
林岳说:藤椅无法通行,上岸再想办法吧。
一个士兵撑篙向前行去,另一个士兵则举着火把在前面照明。竹筏顺暗河而下,随流速时快时慢,转了好几个弯,经过几个洞穴,有的洞穴钟乳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甚是绚丽,有的洞穴则怪石密布,仿佛怪兽獠牙,从洞顶直插下来,很是尖锐,需要避让。阿柠吓得不时发出尖叫,林岳蹲在她身边说:别怕!阿柠感激地看了林岳一眼,稍觉心安。
一炷香功夫后,陆博瑜看到前面有一道光柱,随着竹筏前行,光柱逐渐变大,终于一片光亮,重见天日。陆博瑜呼了一口气说:啊,终于出洞了。
士兵收了竹篙,趴在竹筏上紧紧扒住两边,回头对陆博瑜道:抓紧,我们要下去了。
陆博瑜还在回味“下去”是什么意思,竹筏陡然加速,他忽然明白了,他们现在一个山峰上,正在下行。陆博瑜忙学着士兵的动作翻身紧紧压住竹筏,手把住两边—浪花越来越大,竹筏越来越快,几乎飞在浪尖,阿柠又尖叫起来,林岳趴在阿柠身上,说:姑娘,得罪了。
阿柠说:你要干什么,光天化,啊…一句话没说完,竹筏已经来到水流尽头,下面便是几十米高的瀑布,竹筏几乎垂直着落了下去,陆博瑜感到突然失重坠落,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不觉张长大嘴巴尖叫起来。阿柠边叫边用双手死死环抱住林岳,两人面庞紧紧贴在一起,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竹筏终于落到水面,急速旋转,一个士兵落入水中,陆博瑜忙伸手去够他,却没能抓住。另一个士兵急忙拿起竹竿控制方向,竹筏另一头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正是方才落水的士兵,他一边蹬水一边推着竹筏前进。原来他刚才是特意跳水,和另一个士兵配合,给竹筏加速。竹筏很快从瀑布下方的漩涡中心驶了出来,继续向下游前进,又恢复了先前的平稳。
陆博瑜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此时落日余晖照耀着群山,一道清江延绵向前,两岸巨石怪岩对峙,每一段风景都绮丽无比,各不相同,但是他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心跳加速。
林岳也忙从阿柠身上坐起,强作镇定。阿柠忽然坐起来,挥拳捶打着他的胸脯道:刚才吓死我了,你没按好心,欺负我。
林岳连忙辩解道:姑娘,我可什么也没做,刚才若我不护着你,你就飞到瀑布里喂鱼了。
陆博瑜在一旁调侃道:我都看出来,他绝对是故意的。带我们走这条路,就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阿柠飞了陆博瑜一眼说:哼,你见死不救还说风凉话,他可比你老实多了。
陆博瑜也不与阿柠争辩。林岳说:如果我们从原路碧滩圩走,虽然路途相对平坦,但却有三倍路程,等到盘王殿天早就黑了,那就要错过游神大典了。
很快竹筏划进一条支流,此处碧波如镜,与刚才截然不同。竹筏靠岸,早有士兵前来接应,林岳吩咐了几句,即有人驾来一辆马车,林岳把阿柠抱上马车,自己骑马,也牵一匹马来让陆博瑜骑。陆博瑜说:我不会,我从来没骑过马。
阿柠拉开车窗说:骗人,你可别想坐进车厢。她对林岳说:她和我是一伙的,我知道他会骑马。
陆博瑜说:我情愿跑步,也不会进车厢。你若和我是一伙的,你就是猪队友。
阿柠冲他做了个鬼脸说:你才是猪。回头看本,本姑娘不拔了你的舌头。
陆博瑜冲她吐了吐舌头说:我等着。
林岳果断地说:你和车夫坐前面。不知为何,两人都很愿意听林岳的话,停止争执,阿柠得意地哼了一声,把窗帘放下。
陆博瑜坐到车夫身旁,林岳骑马在前,后面跟着一队骑马士兵,一行人很快来到都城前。城门哨兵见了林岳,纷纷行礼并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