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陆博瑜穿着便装,到营区外寻找那十二家家电维修部,找到老板,说自己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套功放想卖,品牌型号就是文化活动中心丢失的电视,和老板们谈起了价格,然后暗中观察他们的反映。老板们都给出了自己的价格,陆博瑜简单地和他们进行了讨价还价,最后说: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你给我留个电话,如果卖的话联系你。
就这样走出了店铺,走访了一天,直到走访到第十一家店,在一个巷子里的“利民家电维修部”,他终于有了新的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丈青色工装的中年老板说:你这个型号的功放和电视机前段时间也有人到我这来卖过。
是吗?具体什么时候?
老板说:有好几个月了吧。我这还有账本记录呢。
那我能看看你的账本吗?陆博瑜心里一阵激动。
你要看账本干什么?老板疑问地看着他。
陆博瑜冲老板露出微笑,道:我想看看他卖你的价格,我好有个参考。你不会买他的和买我的不是一个价吧?
那要看具体的货了,新旧价格都不一样。老板打消了疑虑说,现在电器都是明码标价,二手货赚不到几个钱的。
陆博瑜继续磨道:老板,我的货绝对是九成新的,还是原包装,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你的账本记录,你自己说的,不是吊我胃口吗?
老板终于点头说:好吧,我找找。
很快老板从里面拿出一本账本来,他放到玻璃柜台上,给陆博瑜翻看,他记得是去年年底的事情,因此这本账本也是去年的帐,老板说: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卖的电器很多,价格也很让他满意,对方几乎没怎么谈价。
陆博瑜问老板那人长得什么样?他思考了一下说:二十出头,中等个头,黑黑的,长脸,细眼睛,短头发,说普通话,当时是用一辆大板车拉来的货,有两套功放和十台电视机,他一共拉了两趟。老板说的形象,在陆博瑜心中正好和王金钊对上号,电影组也有一辆大板车。
不过老板翻到那一页的时候,却傻了眼—记录这笔买卖的那一页已经被人撕去了,只见纸的一条残边如狗啃一般留在那里,可见撕的很匆忙。
老板说:奇怪,这一页怎么被撕了,账本除了我没人动过啊。
陆博瑜说:这明明是被人刻意撕掉的,你问问你店里人,谁还会动这个账本?
我们店就我和我老婆两个人。老板恍然大悟地说,我问问她?
老板娘围着围裙出来了,她见了账本对老板说:哦,今天上午你去送货,我一个人看店,有个年青男子来说要看去年的账本。
你怎么随便就给他看了呢?老板问。
他说是部队的,还拿了证件出来。老板娘一脸无奈地道。
那你看清证件上的姓名了吗?陆博瑜忙问。
没有。老板娘摇摇头,我看他拿着一个小红本,上面写着军官证三个字,我就没多看。现在城管啊、环卫的来检查太多了,一听说要查账,我就慌了。
那他的长相你还记得吗?陆博瑜问,他想着说不定是王金钊知道他来查账,
我就看那小伙长得挺高挑白净的,我就相信了他呀。老板娘边回忆边说,那人个头挺高的,穿着白衬衫,四方大脸,平头,二十四五岁年纪,挺帅的小伙,说话好像就是本地口音。他什么时候把我账本撕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老板娘这一番话,又让陆博瑜迷茫了,她说的这人和王金钊完全不像,一定是另有其人,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是谁。穿着便装本来就降低了辨识度,四方脸平头的军人也太多了,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干部团里有百十个,唯一的就是本地口音,因为部队官兵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本地口音的人不多。不过一时也对不上号,陆博瑜感谢了老板夫妇,便走了,算是乘兴而来无功而返。
过了两天,陆博瑜买了一篮水果,去121医院看望股长。杨秀兵看到他非常高兴,说做了个小手术,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回去。陆博瑜向股长汇报了自己的一些工作,还说为了培养新闻报道力量,他准备举办一期新闻报道骨干培训。股长很认可他这个意见,对他说:有你在,我新闻工作就不用愁了。
陆博瑜把调查结果也向杨股长进行了汇报。杨秀兵说:如果情况属实,那就严重了,至少说明王金钊人品有问题。我会让保卫股杨欢去调查此事,你找到销赃的店,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狐狸的尾巴早晚要露出来。杨股长是团指挥连指导员,而杨欢在调到保卫股之前在他手下当排长,因此交给杨欢调查他放心。
杨股长还说:你这段时间比较辛苦,还是先休假领证吧,干工作重要,个人的终身大事也同样重要。我也不能耽误你的人生大事啊。
陆博瑜感谢了股长。两天后,干部股假批了,他便踏上了回盐州的行程。